聽到洛陽居的名字,杜少爺的腳步再也邁不動了,諤然回過頭來,當看清原野的本來面貌時,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著原野道:「你…你是原原野」兩個眼珠子就差沒掉下來了,真叫冤家路窄,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個今世最大的仇人。
原野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微笑著道:「杜少爺,我們又見面了,當年你在搶我老婆的時候,沒想到你還會有今天吧?」
這杜少爺原本就是膿包一個,更加知道原野對他家的恨有多深。看著原野身邊幾個惡狠狠看著自己的侍衛,心中明白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外面的手下沒了動靜不用問,一定是已經被原野的手下拿下了。想起去年在城頭掛著原野兄弟們的一百多顆人頭,心裡一哆嗦,連站都沒敢站起來,跪著向前爬了幾步,帶著哭腔道:「原掌櫃、原大哥,饒了我吧!燒你酒樓、殺你兄弟的人可不是我呀!當年搶你夫人也完全是一場誤會,你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杜少爺帶著那幾個手下聽著杜少爺的話都直皺眉,這位平時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少爺怎麼有起事來這麼膿包呢?
就聽周善輕輕拍了拍手,外面又湧進十多個拿著刀劍的勁裝武士。杜少爺那幾個手下也不敢在裝硬了,也跟在杜少爺的身後向原野跪了下去。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杜少爺眾人,原野的心中百感交集,心中默默念著「兄弟們地下有知,哥哥這就開始給你們報仇了」
微笑著走到杜少爺的面前伸手扶起杜少爺道:「我是可以放過你,不過…」
杜少爺忍不住問道:「不過什麼?」
就見原野的眼睛一瞪,厲聲道:「不過你要問問我的兄弟們答不答應」話音剛落,袖中的利刃閃電般刺入杜少爺的胸口。
杜少爺連聲都沒吭出來,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向後倒去。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笑裡藏刀,不過卻明白的太遲了。
原野早就對自己過誓,一定要親手殺死這幾個仇人,以慰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將手裡的匕丟在杜少爺的身上,冷冷地道:「下去見見我的兄弟們吧!相信他們會好好招待你的」
杜少爺那幾個手下都嚇呆了,半天才緩過神來,不住地磕頭道:「英雄饒命啊…」
原野沒有理他們,轉過身對周善使了個眼色,這些人也是留不得的,先不說他們和杜少爺沒少幹壞事,就憑他們見到原野的真面目一點就足以殺他們滅口了。
周善明白原野心中的想法,指揮人將這群惡奴帶了走,將杜少爺的屍體也抬了出去。
帳內,周善指揮眾侍衛打掃著,原野一個人漫步走了出來。今夜月明星稀,天空中見不到一絲雲朵。清冷的月光照在原野的身上,令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殺了一個仇人,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世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仇恨?那麼多無休無止的仇殺?人人都和平相處不好嗎?」想到這原野不由失聲一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會冒出這種感慨來?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怎麼可能會和平相處呢?」歎了口氣對著明月脫口念道:「棄我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話沒說完,心中忽有所感,猛然回頭,就見黑暗中,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個人,正瞪著一雙閃亮的眼睛看著他。
見他回頭,黑影也是一驚「啊!」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指著原野道:「你…你是誰?」
藉著月光原野已經看清了這個黑影正是沐丹兒。微笑著道:「怎麼還沒睡?是睡這裡不習慣嗎?」
沐丹兒的驚叫聲驚動了周善等人,迅圍了過來,卻見是原野和沐丹兒,不由全都會心地一笑,閃身於黑暗之中。
沐丹兒指著原野道:「你你怎麼和剛才的樣子不一樣了?」
原野一呆,想起自己忘了戴面具了,心中不由躊躇起來「這小丫頭也看到我的真面目了,要不要也將她滅口呢?」
就見沐丹兒向前湊了兩步,仔細看了看原野道:「嗯!這個樣子比剛才好看多了,你剛才是戴了面具吧?不要戴了,難看死了」一副天真的模樣。
原野失笑道:「你膽子不小,敢這麼和我說話?就不怕我是壞人害你嗎?」
沐丹兒「嘻嘻」一笑道:「你剛才的樣子看起來倒是蠻像壞人的,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就不像了,想起剛才聽見那些人向你求饒,我就更相信你不是壞人了」
和這個天真的女孩說了幾句話,原野的先前不由好了起來,笑著道:「你這種看人的方法是不對的,誰會把壞蛋兩個字寫在自己的臉上啊?我這個人看著面善,其實身的不是什麼好人,你可要注意了,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害你的」說著臉上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神態。心說「你要是知道我剛剛親手殺了人,連他的二三十手下都沒放過,你恐怕就不會再當我是好人了」
沐丹兒真的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一瞬不瞬地看著原野突然笑了「你不會的,就像你說的,你要真是壞人的話還會告訴我嗎?」
把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孩殺了滅口,原野還真做不出來,笑了笑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當一回好人,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覺吧!一會你爺爺覺你不見又該著急了」
沐丹兒「恩」了一聲卻沒有動,咬著嘴唇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散出一層淡淡的光暈,看上去是那麼的柔和、聖潔。在原野的眼中,她突然變成了她懷中那朵嬌艷的牡丹花,傲視群芳,艷麗絕倫,不由得看呆了。
沐丹兒被原野看得有些害羞,低下頭去緩緩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原野明白了,這小丫頭晚上睡不著覺是在想著自己怎麼會知道她名字的,這個問題可不太好回答,古代女孩子的閨名似乎不是誰都能亂叫的。突然靈機一動笑著道:「你那朵花有名字嗎?」
沐丹兒搖了搖頭,心說「花有沒有名字和你怎麼知道我的有什麼關係?」
原野笑了笑信口胡編道:「我其實並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只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姑娘拿的那種花,而花的名字就叫牡丹,所以我才順嘴叫了出來,還望姑娘莫怪」
「你見過這種花?原來它的名字也叫牡丹,真是太好了」沐丹兒說著又小心翼翼地花拿了出來,藉著月光看了起來,不知為什麼,心裡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原來他不是在叫我」
原野那知道小姑娘心裡的想法?笑著道:「不知道姑娘有沒有想過把這種花傳播出去,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它,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在洛陽給你建一座牡丹園,專門種植這種花」
沐丹兒少女心性,聽原野這麼說立刻興奮地道:「那當然好了,不過花種都留在家裡了,也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再來搗亂了」說著神情黯淡下去。
原野淡淡地道:「放心吧!他永遠也不會在來找你麻煩了」
想起剛才聽到那些人向原野求饒的聲音,沐丹兒相信了,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突然歪過腦袋輕聲問道:「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