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燭火幽靈般地運作,斬月看到了晶體變成了一條直線指向自己。
「這套巫法的名字叫做斬月。凡是被她盯上的月族,那結果——我想你呆在地牢裡的一個時辰,並不是沒有任何收穫的。我只是想看著卑微的月族小兒臨死之時的悲慘模樣。你將是地牢裡第一千號骸骨,我的私藏品。啊哈哈哈——」
斬月繼續盯著桌上的蠟燭,他這才現,蠟燭是骨頭的一段。而芯是空的。
燭火的顏色也從開始的正常變成了鬼火的顏色。如果不論環境,斬月還是很喜歡磷火的顏色的。因為它夠魅。
這個幽靈老頭,看來對月族有著很大的仇恨。
老者指使著「山道」,蠟燭連成了一條能自由伸長的鎖鏈。開始在斬月身邊遊走。
這是圍攻!
斬月本身對這個小小的戰術很熟悉。曾經在殺手組織裡學過的團隊配合之一。圍攻——是一種簡單而實用的殺招。
而且,圍攻的變招很多。可以形成陣,也可以用疲勞戰術等等。
總之,其目的是殺掉對方。
斬月可以清楚地從鎖鏈上感覺到老者那澎湃的激動情緒。
由此,斬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動了!
本來安分的鎖鏈開始對他進行圍攻。
看著斬月在那上竄下竄地躲避尖利的白骨爪(鎖鏈頭部),老者就起自己是如何復活的——
臘月,這個在古老的中國是個很重要的月份。
對於老者而言,是他出生、死亡、復活的偉大紀念月份。
曾經的他,在自己的種族部落中是位德高望重的和藹老人。享受著兒孫滿堂的天命之福。可是這一切,在族長加入戰爭後,就完全地改變了。
作為族中有名望的人物,老者自然要派出自己的兒子、部下參戰。
可是——抬回來的是他們的屍體,還是殘缺不齊的屍體。
他永遠也忘不了,兒子那死亡時候的面部表情。
那是一種恐懼,是一種面對怪物般的恐懼。部下那殘缺不齊的屍體,讓他沒有辦法去面對自己部下的家人……
「族長,我願意領兵參戰!」他曾經以為,他可以置之度外。戰爭結束之後,他更不願意提起那些陳年舊事。部下對此都不解。這個也是老者從來沒有對外說出的秘密。就是自己的兒子,他也隻字未提。
「川菊狄,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惜……太遲了——」族長那時候的悲傷眼神,川菊狄永遠也忘不了。
「各位,堅台身為婆彝族族長,沒得保護好自己的族人。現在,月族已經把我們逼到婆彝山谷。這是我們婆彝人的源地。」堅台站了起來,「可是,我想告訴大家,我們婆彝人不畏懼死亡。但是我希望我們婆彝的血脈能流傳下去。川菊狄,我的老友,你帶領部族的女人和孩子從山谷裡的密道逃出去,我們婆彝的戰士,會為你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不!族長!川菊狄要戰!」
「老友!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走!我以族長的身份命令你,快走!」
「族長!」
「滾!」堅台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戰爭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自己沒有違背族長的命令,的確帶著女人和孩子逃亡了。
可是,女人和孩子,怎麼可能逃得出月族這樣強大敵人的爪牙。
他最後還看到了自己孫女被那些混蛋姦污的場景。
他瘋了,徹底地瘋了。
「川菊狄殺了你們這幫……」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劍就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身體。
「不是叫你不要亂動了嗎。」年輕人說完,川菊狄的身體倒了下去,血水染紅了四周十平米。
「你們血族,是沒有未來的。殺光。」這是老者死前,最後聽到的話語。
很快,大雪封山。那連綿整個婆彝山谷的紅色,漸漸被大雪洗刷。
就好像,這裡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
來年的春天,婆彝山谷的植被生長得異常鮮艷。
年復一年,這裡再也沒有婆彝族人不畏死亡的戰士,沒有女人和孩子的歡言笑語,甚至,就連房屋都被燒光,婆彝族人的一切,似乎都不曾存在過。
老者死不瞑目!
現在的川菊狄,靠著人類的巫術復活了。
他還記得,自己復活的時候,身邊躺著十幾個人的屍體。
不遠處有月族的骸骨,而且,居然另有一具婆彝族女人的骸骨。這具骸骨,自然是被他好生安葬。
而月族的骸骨,自然是丟到了滿是蛆蟲而且陰暗的地牢裡。
另外的十幾人,是當代的人類。
看起來他們是做什麼試驗而遭到了致命傷害。
以老者豐富的知識,很快反應過來。
自己復活了,雖然並不是完全的復活。
可是自己能動,能思考,還能掌握自己以前沒有的力量。
於是,在那個冬天,他放聲大笑。
整個地方,似乎除了這死了的十數人,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直到他研究出這套斬月的巫術。這裡都沒有人來過。
川菊狄開始了對地牢等一切的改造。
甚至,他還能將這裡的骸骨復活一小段時間,供自己洩恨。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骸骨居然會求月族出求救的訊息。
老者當然沒想到,這個月族的戰士臨死之時的執念如此之強。
更讓川菊狄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個女戰士。
「哼,真是個殘忍的種族。連自己的女人都拉上戰場!」這在婆彝族,是不可思議的事。
女人和孩子,向來是部族的希望。
而月族居然把女人丟上戰場!
川菊狄怎麼可能認為月族是好貨色!
卑微的部族!
川菊狄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所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