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玉茗犯了什麼錯?胤會這般狠下心來處罰她?
雖然,玉茗曾因為聽晗的事情與胤駁過嘴,但胤知道那其實是衷心護住的一種表現,不可能太過計較,更不可能現在才來秋後算帳啊!何況,胤明知道聽晗與玉茗之間的感情,他與玉茗也算有一定的情誼在。不然怎麼會即便是在聽晗不在了的那些日子,他也都曾明裡暗裡的幫助玉茗啊。
何況現在聽晗回來了,時不時的都會念叨起玉茗?
難道是因為德妃那次的事件?畢竟連聽晗都看得出,德妃之所以會有機會刁難聽晗,理由絕不單純。可胤當時沒有爆,相信對玉茗的動機是能夠理解的。即便真的特別憤怒,時間都過了那麼久了,也不至於到現如今這麼個時候才來翻總帳。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胤會將這事壓下不讓聽晗知道的,相信是顧念到她的心情,不想她傷心。否則,即便聽晗不是掌握六宮的皇后,不是表面上最得寵的貴妃,也不至於消息封閉成這個樣子?
可是,如果要處罰得神不知鬼不覺,尤其是有心不讓她知道,將玉茗徹底送出宮或者乾脆處死了,不是更好的方法?
到底……
正恍神,養心殿已經近在眼前了……
徘徊在養心殿,聽晗現以高無庸為的宮女太監們皆悉數站在門外侯著。這個時候,既不是早朝時間又不是議事時間,怎麼把奴才們都打出來了?
高無庸的眼色本是極好的,對於面對特殊重要的人物時這一特性顯得尤其厲害。他率先現了聽晗,並以百米衝刺的度來到聽晗面前,請安道:「奴才給元妃娘娘請安!」獻媚極了。
雖然心下多少有些疑惑,因為聽晗自從進宮之後就確實幾乎沒有踏足過這養心殿一步。但他是聰明人,宮裡那套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的生存法則他是拿捏地極好的。否則又怎麼能夠在胤身邊當差多年,倍受信任?
當然了。正因為他是最受胤信任地近侍。所以。當旁人只看到表面那層地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內裡深處。他清楚地知道自家主子對待那所謂地寵冠六宮地年貴妃和眼前地元妃時地態度有何不同。
年貴妃再得寵。未經宣照依舊是無法見到聖顏地。她也和其他所有妃嬪一樣。必須要等著皇帝翻牌子。然後再到這養心殿來侍侯。她在皇帝面前。謹言慎行地是典型地后妃與帝王地關係。她不過是皇帝做給外面人看地一個面而已。
可元妃絕對不同。不僅不同於其他任何后妃包括皇后。她在皇帝心裡地地位。那更是獨一無二。無人能及地!這從她地封號。還有平日裡皇上若想要見她都必須到她所在地承乾宮裡這兩點就可以看出。另外。她若是想見皇上。派貼身宮女來支一聲。皇上那是沒有一次不允地!就更別說她此刻似乎想未經通傳地進這養心殿了。皇上若是聽說她來了。還不……
最重要地是。皇帝管她叫晗兒。管年妃叫愛妃。年妃管皇上叫皇上。而她。管皇上叫地可是皇上地名諱!
「起來吧。」聽晗自是不知道他心裡地這些對比盤算。只問道:「皇上在裡面麼?還有什麼人麼?」
「回娘娘地話。皇上在裡面與怡親王議事呢!」高無庸恭敬地答道。他心下即便千回包轉。面上卻是不可能露出分毫。
「哦,那我……」聽晗話音未落。便見允祥已從殿內走了出來,見到聽晗不禁微微一愣,「呦,這是什麼風,居然把你給吹來了?」
聽晗聞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佯怒道:「越來越沒規矩了,見到本宮都不見禮地麼?」
「哦允祥立刻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裝著就要行禮,立刻被聽晗笑著攔住了。「得了得了,你要真行了這大禮,我可要折福了!」
見到聽晗,允祥從來都顯得比較自然愜意的。他這個親王本就沒什麼架子,所以也不怕在一眾奴才面前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何況這裡是規矩嚴明的養心殿。聽得聽晗這般說,他便笑道:「得,這理全給你佔了去,我這會是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咯!」
「臭小子!欠打是不是?」難得見允祥又變回曾經的樣子。聽晗是又開心又欣慰,「你經常這樣就好了。」很久沒有看到他這樣了。真的很久了!
允祥聽她這般說,不由苦笑了下,道:「過去總是回不去。即便恢復了過往的性子,也改變不了什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回不去了,活出真我不是更好?」聽晗不認同的辯駁道。而後似是想起什麼似地又道:「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你平日即便見了我開心放鬆,也不至於這樣的哦。」
允祥好笑的搖了搖頭,道:「當真是瞞不過你啊。是有好事,不過是朝廷中的事,我也不方便與你多說。你來是來找皇兄的吧?他在裡面,你進去吧。」
聽晗對於朝中的事向來沒興趣理會、知道,「以後可以的話還是叫他四哥吧,他渴望你叫他四哥而非皇兄。」卻忍不住的又一次勸允祥道。
「過去總是回不去啊!」允祥則是又一次的感慨,但終究不願看到聽晗失望地神情,便補充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地。」
「嗯。」聽晗笑著應著,希望吧希望吧……而後便要離開,卻又頓了頓的道:「別老忙著國事了,多陪陪淑萍吧!」
「我知道地。」提起妻子,允祥的表情更為柔和了,「倒是你,她最近老念叨你,說你都不去看她!」
「在宮裡不比園子,是有些不方便的。幫我和她解釋下。告訴她,我一有空,定會去多陪多看她的。」聽晗聽得淑萍竟會這樣抱怨念叨,不禁有些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淑萍,都幾歲了,都多少個孩子的媽了,還那麼孩子氣。
「好!」允祥倒是痛快的應道,與聽晗二人相視而笑。
養心殿與乾清宮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雖然,這都是皇帝的居所。但聽晗就是固執的覺得有很大的不同。推開門,只見胤正坐在案前認真的翻閱奏章,對於有人進來的舉動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稍微抬了下頭……
一抬頭就現了來人是聽晗,「你怎麼來了?」胤有些驚訝,畢竟她說過她不喜歡來看他與別的女人親熱的地方,即便這裡也是他辦公的地方。
「想來就來咯,怎麼,不歡迎?」她見狀笑嗔道。「哪敢啊!」胤說著也笑了,輕放下奏折來到她身邊,輕輕的為她那凍的有些紅腫的手取暖,「這大冬天的,怎麼穿那麼少,怎麼不多穿點?」
他的手很暖,暖得直逼她的心,弄得她都不忍心破壞這溫暖的氣氛了。可是,有些話她必須要問清楚。以免一些人一些事展成為他們之間的鴻溝,這未免太得不嘗失了。
於是,她含糊的答道:「原先也不覺得冷的,今天的天氣難得那麼好。誰知道出來之後忽然就冷了,沒辦法。」她說著不覺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而後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先前去御花園散步了。」
「嗯。」他輕聲應了句,與她一起坐到邊上。然後看著她,靜待下文。
聰明如他,怎麼可能會不清楚,若沒什麼事找,她斷然不會貿然著急的前來養心殿的。畢竟她大可以讓人找他,待他有空時再去承乾宮相見,「在御花園,我見到玉茗了。」聽晗想著,微歎了一口氣,然後以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胤,玉茗怎麼說也與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我從來都忠心耿耿。你知道她對我很重要。你為什麼要……請你告訴我,為什麼?」
「早就知道你會現的。」在這宮裡,根本沒有所謂的秘密。隱瞞的再好,也終歸有被現的一刻。胤大概早就猜到會被她現了去,這會聽到她問起,並沒有多少驚訝。而是平淡的問道:「你,是在指責我麼?」語氣有些失望的味道。
「不!」聽晗堅定的搖了搖頭,「旁人都以為做皇帝的可以呼風喚雨風光無限。我卻明白,皇帝通常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幽幽的補充道:「位置坐的高了,束縛也就高了,因為要做萬民的表率。有很多時候,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比如在寵信哪個妃嬪的事情上,就是如此的。胤,你的那些苦衷,你的累我都明白。所以,我希望也願意做與你坦誠相對,傾心相對的人。所以,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麼?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什麼。我今天來也絕對不是指責你,我不是怪你瞞著我,我相信你做事定有你的道理。可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自然是要問個清楚明白的不是?玉茗為我失去了一生的幸福,我怎麼也得為她問個明白吧?否則,那就不是我了。」
胤聞言,定定的看了聽晗許久,才輕笑出聲,「看來是我誤會了。對不起,晗兒!也謝謝你,無論如何,你都肯始終堅定的與我站在一起。此生有你相伴,真是我胤最大的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