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蘭這個時候卻忽然跳了出來,明顯的胳膊肘往外扭,粘著秦凡央求的道:「正所謂,君子有**之美,老哥,既然這馬和我師傅有緣,你就不要吝嗇了嘛,送了吧,送了吧,回頭我上爺爺那兒替你說幾句好話,好不好嘛?」
秦凡雖是私心裡有些和李恪過不去,卻真是心疼這個妹妹,但他也不可能因為秦蘭蘭的央求就把這匹心愛的黑神駒送給李恪,正被秦蘭蘭央得遲疑不下時,秦凡卻忽的瞥見天空有一排北雁南返,**字形密集布開,心中一動,道:「早就聽說恪少創建的是弓馬社,自當是騎馬射箭兩樣精通,今天你的騎術算是讓大家開了眼界,不過我卻無緣親眼得見你那『九星連環』的絕技,這樣吧,我們不如就打個賭,如何?你要是能夠一箭雙鵰,射中了兩隻大雁下來,我就把黑神駒送給你,如果射不中,或者只射下來一隻,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而且作為輸家,你必須來我馬場當我的騎師。」
又轉身捏了捏秦蘭蘭的小瓊鼻子,道:「這下子,可別說哥哥不給你面子,沒疼你了吧?」秦凡自從當日李恪投擲飛鏢之後,就問起了梁凱文,梁凱文為了激起秦凡的好鬥心,當然添油加醋的把李恪吹了一通,又讓秦凡自己上學校論壇去看看所謂的「九星連環」。
今天的秦凡,對李恪的射術多少有些瞭解,所以他才會要求「一箭雙鵰」——這在秦凡眼裡,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屆時一旦李恪射空,秦凡便即留住了馬匹,又給了妹妹一個交代,算是兩全齊美了——而不是射中一隻這麼簡單(事實上,哪怕只是射落一隻大雁,也極為困難)。
秦蘭蘭欲言又止,詢問的目光投向李恪,似乎在說如果不滿意這個要求,她還能央求哥哥換個容易點的,至少不會變成一個賭局。
「既然秦兄如此慷慨,那李某就卻之不恭了。」李恪豪情大,倏地躍上馬背,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目光凝視著正在飛近的大雁,手臂一伸,手掌一攤,氣概不凡的道,「給我拿弓來。」
李恪心裡暗自好笑,秦凡該是本想要讓自己出醜吧,不過幸好今天早有射箭的打算,讓人早一步把驚世弓帶了過來,而這個星期,自己又親自作了幾枝趁手的勁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若沒有這般準備,今天很可能將要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自己已然是伯樂,但是千里馬,著實難求啊!
孫敏背出了驚世弓,將弓箭交到李恪手裡,李恪手掌握緊,彷彿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心懷暢快的朗道:「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痛快,痛快!今天我就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麼叫只識彎弓射大雕!」話語聲昂揚踔厲,響徹雲霄,激盪人心。
李恪說完時,大雁已經從眼前飛過,漸漸遠去,這個時候李恪才一夾馬腹,帶起滾滾塵土,朝著大雁飛去的方向追趕。
行至柵欄前三丈開外,李恪陡然勒馬,黑神駒人立而起,仰天嘶鳴,與此同時,李恪本人也倏地站立於馬背,馬步沉腰,驚世弓拉成滿月,開弦上箭,俄而箭矢徐徐上揚,對準了往南飛去的大雁。
站在百米之外的人,看著李恪駕輕就熟般,瞬間完成如此高難度的一連貫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還是虧得有人提醒,這才有不少人趕緊拿出手機,想要拍下這僅有武俠電視劇中、通過特技處理才有可能出現的壯麗場面。
只聽「嗖」的一聲箭響,離弦之箭有如白虹貫日,數息間變成了天邊的一個黑點,繼而看見雁群中有大雁中箭,應聲而落。
直到這時,黑神駒這才前腿著地,李恪一個轉身安然坐穩,扭轉馬頭,翩然馳了回來。
李恪這回並沒有下馬,不露聲色的道:「不知秦兄剛才有沒有看清楚,李某的箭,射落下來的,是一隻還是兩隻?」
秦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旋即平復了心情,道:「恪少箭法如神,還真是名不虛傳啊。不過剛才的畫面閃電般一掠而過,我還真沒看仔細。」
這時有人猜測道:「是兩隻,應該是兩隻吧。」
又有人大聲肯定的道:「兩隻,一定是兩隻。」
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李恪剛才射出去的箭,必然能一箭雙鵰,哪怕是秦凡自己,他也信了,單從李恪這種以勝利者歸來的逼人姿態,銳不可當的氣勢,他不用想也知道,李恪嬴了這匹黑神駒。
數分鐘之後,有人把剛才的那支箭背了回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一箭射落的大雁不是一隻,也不是兩隻,而是三隻。
「一箭三雕?!」秦凡全身劇震,這一次,他是輸的心服口服,原本他還怪自己大意,為什麼之前的要求不加大難度。現在想來,跟李恪打賭,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個必輸之局。李恪,的確已經不能將他歸納在常人的範疇裡了,然而他才比自己的妹妹大了兩歲,怎麼可能就練成了這般神乎其神的技藝呢?難道這個世界,除了那些對於科學、數學特別敏感的所謂的「神童」之外,還有功夫上的「神童」這一說?
李恪見眾人都被自己露的這一手震住,效果達到,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李恪自己倒不想這般「炫耀」武功,但是有時候為了樹立威信,就必須拿出讓人信服的實力出來,這樣才會讓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你,這對自己以後管教這批「三教九流」的會員,自然也就事半功倍了。
讓李恪忍不住偷笑的是,原本自己就有的打算,被秦凡這麼橫插一缸,反而變得不露痕跡了,不但贏得了這匹百年難遇的千里馬,更贏得了弓馬社上下人等的欽敬。
當然,李恪也知道,要帶領一支隊伍,除了要用武力征服之外,還需要有讓人從心底裡信服的人格魅力、領袖魅力,而其中,又是後者尤為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