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葉妃婷同騎著馬,如出征的英雄般凱旋歸來,贏得了一片歡呼。秦凡也笑了,李恪越是如此出盡風頭,到處招惹美女,薛佳嫻就越可能無法容忍李恪,唯獨麥克沒笑,卻是滿口的嘖嘖稱歎。
「倚天長劍,追風駿足;聳轡(音:佩,指駕馭牲口用的嚼子和韁繩)平隴,回鞍定蜀。」李恪乘馬徐徐行至人群,豪情萬丈的嚷出十六個字來,隨後躍下馬背,宛如牽著嬌貴公主所乘的寶駒的大國王子,緩緩走到薛小剛等人面前。
葉妃婷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的李恪,感覺總有些古怪。她長麼大從未試過、也沒想過要騎馬,原以為這只是古人代步的工具罷了,沒想過如今卻能自己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而且這種感覺還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完美。又想起剛才在李恪的懷中縱橫馳突的場景,雖少了幾許花前月下的浪漫,卻多增了攜手闖蕩的暢快,不免越想越回味起來。
等到葉妃婷晃過神的時候,才霍然現自己身穿的是束腰及膝的淺藍色連衣裙,而且馬背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高得許多,曲線優美的白皙小腿及半截吹彈可破的大腿都暴露在眾人的眼前,玉容禁不住害羞的泛起微紅。
葉妃婷輕輕的餵了兩聲,等到李恪回過頭來,眼神才逃避似的往旁邊的地上一瞥,李恪會意,便一手曲在馬肚子高度的地方,一手伸至葉妃婷的腰臀之後,然後鼓勵的眼神望著葉妃婷,示意她大膽的跳下來。
此時葉妃婷雙腿正跨坐馬鞍之上,要按照李恪的這個動作,就必須先將兩條**轉到一側,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有走光的危險,葉妃婷還哪裡敢動?
還好楊小白見機,扯開了嗓子,喊道:「美女下馬,極易走光,無乾等人,請轉身迴避。」楊小白都這般大咧咧的喊起來了,在場的男生哪怕心裡真有那麼點小齷齪,也不得不佯裝不屑的轉過身去,倒是秦蘭蘭、孫敏等幾個女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葉妃婷有如新婚的新娘子,被老公橫抱在胸前,一副幸福美滿的樣子,艷羨不已。
在李恪曖昧的動作之下,葉妃婷終於雙腳貼地,然而她卻仍有著飄飄忽忽的感覺,似乎一切都不那麼的真實。
葉妃婷對李恪的關注,還是從圍棋社招新那一次偶然的邂逅開始的,從小到大,她都被家人當成公主一樣疼著溺著,她想要得到什麼,總是有人會將最好的東西送過來。十一歲那年,葉妃婷開始迷戀上了圍棋,而她親外公——一代國手、圍棋大師姜濤,亦開始手把手的交她下圍棋,還連連稱讚葉妃婷很有圍棋的天賦,要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結果葉妃婷也沒有讓姜濤失望,十五歲時就學有所成,每每和人博弈,未嘗敗績,就是和師兄梁凱文(梁凱文年少時曾跟姜濤學圍棋)下棋,也能打個不相上下,這多多少少助長了葉妃婷的高傲心理。
然而就在葉妃婷孤芳自賞、自以為是的時候,李恪,卻毫無徵兆的出現了,而且還以一種輕而易舉的高姿態,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扭轉了黑子的敗局,甚至還能大舉反攻,攻城掠地。
這一局棋,葉妃婷可以說是完敗了,而李恪精湛深厚的棋力,也讓她認識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她表面上雖看起來性子柔弱,骨子裡卻有著不服氣的倔強,自從敗給李恪之後,葉妃婷一面又如從前一般,慇勤的跟外公討教棋藝,同時也開始對李恪留意起來。
誰知不留意還好,一留意才知道,世間竟然還會有這樣傳奇色彩的男孩子,當真可以稱為神童了。生日派對上的曠世古曲《琴操》,迎新晚會上驚艷絕倫的「九星連環」,還有那大放厥詞的「國粹論」,在開學的這一段時間內,幾乎到處可以聽到李恪的名字,論壇上沸沸揚揚的帖子,關於李恪的各種傳言屢屢不絕。
這時候,葉妃婷才知道,想要接近李恪,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表面上雖然半推半就的,內心裡卻默認了楊小白的「胡作非為」,也跟著她一起加入了弓馬社,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李恪,從而在圍棋上扳回一局,甚至是打敗李恪。
只是這圍棋尚未開戰,葉妃婷卻感到自身的堡壘已瀕臨了淪陷,她從未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有機會遇到這樣有魅力、獨特、自信非凡的男孩,亦難怪薛佳嫻那樣的冰山美人被傳和李恪的緋聞,也不出來澄清,甚至是甘之如飴,莫不是連江東第一的才女,也在這場戰爭中失守了?
葉妃婷複雜難言的目光又回到了眼前的李恪身上,他明明只有十七歲的年紀,卻總讓人感覺透露出成熟男性的魅力,這樣的人物,本身就是一個謎,而這一個謎,對於任何一個有著好奇心的、渴望知道謎底的少女來說,都是致命的殺傷力。他更像是一個不著痕跡的神偷,使得女孩子連自己的芳心,何時失竊了都不知道。
李恪卻哪裡知道,葉妃婷腦子裡一時間轉過了這許多念頭,見葉妃婷的眼神古怪,眉頭微皺,愕然道:「是不是我哪裡不小心弄疼你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想說,謝謝你。」葉妃婷眼神不爭氣的垂了下來,感到心如鹿撞,怦怦亂跳。
「沒事就好,你們既然給我面子來了我李恪的弓馬社,我就對在場的各位有一份責任。」李恪將葉妃婷領至楊小白身旁,這才朝著秦凡,拍了拍馬脖子,道:「此馬昂怒目,絕世獨塵,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馬,比之當年唐太宗昭陵六駿的『白蹄烏』,也是不遑多讓,卻不知秦兄,肯不肯忍痛割愛,將此馬讓給本人?」
秦凡和身邊的麥克對望了一眼,搖頭苦笑,道:「你倒是好眼力,這馬可是我花了二十萬塊錢,特意從北方呼倫貝爾大草原帶回來的,今天我還專門請來了國際上頂尖的騎師來馴服它,在它身上,我可是下了不少血本,恪少的這個要求,我恐怕……」
李恪黯然一歎,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如此,也只能怪我與此馬有緣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