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子妍看著李恪嘴角逐漸咧開的笑容,秀眉微蹙道:「在想什麼呢,笑得這麼詭異?」
「沒,沒什麼。」李恪正襟危坐,當然不可能告訴紅子妍,此刻正想著從何處著手,建起一座和諧的後宮,嘴上卻很有正事的道:「你還沒告訴我,薛小剛那小子的招新標準呢。」
紅子妍低啐了聲,以一個「又在想齷齪事了吧?」的眼神望著李恪,性感而有著精緻弧線的嘴唇卻正經的道:「薛小剛的意思是,凡是有背景、有出身的公子哥,一律要招收進來,我和孫敏倒是擔心這批人桀驁不馴的,不守規矩,薛小剛卻拍胸脯保證他能管好這批人,出了事他負責,我們這才勉強答應了。當然,招人的時候,我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這麼說,而僅是閒話家常似的聊著,現對口的,就收進來了,還有些是薛小剛以前認識的,給他硬拉進社團裡來的,也有部分,則是在薛小剛的生日派對上見識過你的《琴操》,聽了你的『國粹論』,慕名而來的。總之,這一批紈褲子弟,飛揚跋扈、不服管教,最是讓人頭疼,也不知招他們進來,是對是錯。」
「那要看是誰來管教他們了。」李恪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別說是區區江東一省的些把個官家子弟,哪怕是全國的幹部子弟都上我這裡頭來了,你三哥我一樣有辦法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紅子妍只當李恪這是吹噓的話,也沒怎麼往心裡去,接著又道:「劉堅應該是最清楚你的想法的人,他就毫不隱晦的說了一個字——錢。不管是誰,只要有錢,誰想進弓馬社,就招誰進來。雖然現在江東省真正的社會名流,都喜歡把子女往國外送,不過留在國內的,留在江東大學的,也不在少數,這些人過慣了浮華、豪奢的生活,玩到沒東西玩,進來弓馬社,只不過是圖個新鮮,也有的就是純心來接近女生的。」
頓了一頓,又總結道:「不管是官家子弟,還是商家子弟,終歸不是能吃苦的人,等他們新鮮感過了,玩膩了,差不多也就離開社團了,倒是秦蘭蘭說的那一類人,可以真心展起來,把他們教會了,這才算是真正的為祖國的體育事業做貢獻。」
李恪心中好笑,雖然弓馬社是扯著積極響應o8奧運的大旗來當虎皮的,不過當初建這個社團的初衷,還真只是為了圈錢,以及建立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人際圈子,以便展自己的將來,當然,慢慢的引導社團成員對騎馬射箭的興趣,以及蠱惑他們打馬球,卻是徐而圖之的事情,並非近望。現在倒好,真讓秦蘭蘭收進這一批有志於騎射的人進來,想不馬上賣力都不行了,否則就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招牌。
紅子妍看著李恪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你心目中有什麼招新的標準沒有?總不能任由薛小剛、劉堅他們這般胡亂招人進來吧。要不然弓馬社變成烏煙瘴氣的,早晚成了是非之地。」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覺得這樣挺好嘛。你信不過那些人游手好閒的官商子弟,難道還信不過三哥我的馭人之術嗎?說實話,就是讓我來定,標準也不外如是。」李恪慨然歎道,「子曰:有教無類。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騎馬、射箭,我們總不能他們家裡有權有勢,就把他們一腳踢開嘛。」
紅子妍氣憤的道:「那那些家裡無權無勢的,就能一腳踢開了?」
李恪為之愕然,半晌才道:「一般的書生,正背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他們在大學必須努力學習,求學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弓馬社對他們而言,或許是太奢侈的活動了。我要是真把他們招收進來,他們未必有那麼多的金錢和時間可以消耗,說白了,現在的騎馬、射箭,幾乎已演變成了貴族運動,一般人,未必玩得起呀。現實讓我們必須現實起來,這是放諸四海而皆准的遊戲規則。」
紅子妍顯然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沉思著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無法反駁起來,心裡也只得無奈的感歎:「所謂的有教無類,也不過是又一個欺世的謊言罷了,有錢的人出國留學,沒錢的人在家輟學,這才是現實。」
到了江東大學,在食堂匆匆吃過早飯,本來說好,今天上午讓紅子妍陪著李恪去校團委找楊化哲,把建立社團的相關手續給走完,但紅子妍因逃了兩節課,死活都要到教室做回好學生去,李恪實在拐不動她,只好由著她去了,至於手續的問題,就讓紅子妍打電話跟楊化哲說了聲,說是下午再過去。
李恪百無聊賴,加上昨天晚上和喬向東對陣,只在江城大酒店睡了三個小時,回來後又和紅子妍抵死纏綿,感覺有些困乏,就打算回寢室補一個回籠覺。
走到半路,卻遠遠現弓馬社的招新廣告牌立在教學區和宿舍區的必經之路,桌旁還坐著秦蘭蘭和孫敏。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課,桌前圍著的人並不多,只有零星幾個學生。
李恪再往前走了幾步,秦蘭蘭眼睛賊亮,就大老遠的瞧見了,她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嘴裡一個勁的喊著「師傅」,活蹦亂跳的跑到李恪身邊,嬌喘著道:「師傅,我想了兩天,總算有答案了。」
「答案?什麼答案?」李恪當然知道秦蘭蘭說的是什麼,這會兒裝糊塗,無非是想擺脫這丫頭的糾纏,趕著去和周公的女兒約會。
只是秦蘭蘭卻熱情如火的,李恪心中一軟,終究被秦蘭蘭推了過去。
桌前圍著的學生,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李恪本人,不論男生女生,也無不泛著崇敬的光芒。
秦蘭蘭讓李恪在她原先的位置坐下,自己則站在身後,煞有介事的替李恪按著肩膀,算是孝敬,當然嘴上也沒閒著,道:「師傅的手機怎麼停了呢?今天早上我讓佳嫻姐姐打你電話,打了十來回都沒打通,鬧得佳嫻姐姐很不高興呢。」
旁邊的孫敏忙著招新,只是和李恪點頭示意,倒是沒有說話。
「手機不小心掉大運河裡頭去了。」李恪隨口敷衍了句,秦蘭蘭這孩子確實可愛,說著話洋溢著強烈的青春氣息,李恪被她那麼舒坦的揉著肩,疲累還真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