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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53 彌天(下) 文 / 唐朝王子在現代

    「在我喬某人的字典裡,從沒有後悔兩個字。」喬向東毫不示弱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暗忖就算自己在個人的功夫修為上,比起李恪稍有不及,也實在沒有怵他這麼個小毛孩子的道理,皆因自己的手裡,還握有一支足以瞬間取人性命的手槍。前面自己說的那一段,看似外強中乾的逞強的話,無非也是為了引起李恪的輕視之心,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可一舉擊中李恪的要害,削減他的駭人的戰鬥力;至不濟,自己也可以藉著槍彈的掩護,輕易擺脫李恪的糾纏。

    若僅僅因為忌憚李恪的身手,而將花了無數心血的才拿到手的《蘭亭集序》,給當成誘餌拋了出去,喬向東還不屑為之,這要是說了出去,恐怕更會被長孫家族的人,恥笑得抬不起頭來。

    喬向東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早在國殤組的時候,自己便憑著百百中的槍法,贏得了「槍神」的稱號,按說李恪就在自己身前十來米的地方,這麼短的距離,是怎麼也逃不過被自己射中的厄運,哪怕他身手再好,頂多也只能護住要害,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眼下的對峙形勢,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微妙,無論是李恪還是喬向東,似乎都明白,只要誰先動了,就有可能露出破綻,陷入被動。

    對於喬向東而言,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過早的開槍,只會讓董新明等人聞聲趕至,但要是不開槍,再如此對峙下去,董新明等人也遲早會趕到現場,多少有些進退兩難了。

    此時的李恪,一樣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單從身手來說,喬向東對李恪尚構不成威脅,只是他手中的槍械,卻不得不讓李恪顧慮三分。自信十足的,假裝無視手槍的存在是一回事,是否真能接下槍彈的威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清兩朝的歷史,李恪並沒少看,其中不少像樣的高手,甚至是宗師級的人物,倒在敵人的槍支下的,不計其數,著實令人惋惜,悲歎無奈。

    當然,李恪也並非就怕了喬向東的槍,只要準確的把握時機,當喬向東忍不住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以最迅捷的身手避開就是,一旦避開了喬向東的第一槍,李恪就有辦法跨越這十多米的距離,打掉喬向東的手槍,屆時喬向東就等若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國慶之後,天氣漸已入秋,猶是野外的深夜,冷風呼嘯而過,有著對決生死的肅殺,而唯一給人光線的月亮,也似乎不忍見證人間的血腥,即將躲入雲層,吝嗇的收起她如水的月華,以免助紂為虐。

    喬向東也注意到月光漸漸變暗,再要不了數息工夫,這大運河畔的空地,就會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獵殺之地。

    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感受到月亮一點一點的藏匿厚雲之後,喬向東心中卻是不憂反喜,這或許就是大破僵局的最好機會,皆因再這樣對峙下去,董新明的人就會越逼近,形勢只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利。

    但在這之前,喬向東看著怡然負手而立的李恪,似乎全身毫無破綻,給人隨時可以就地消失的感覺,明知對峙對自己不利,卻硬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也只好耐著性子,期待李恪會忍不住先出手,或者神經有一絲的放鬆、大意。

    現在倒好了,表面上,月亮躲入雲層之後,形勢就會對自己不利,而自己也盡量給出一種假象,讓李恪誤以為自己會趕在天地徹底暗淡無光之前開槍,但事實上,即使沒了光線,自己照樣有把握射中李恪。

    說起來,這種完全不依賴眼力的槍法,還得感謝李恪昨晚上「九星連環」的演出,若非受到李恪的「九星連環」的啟,自己也不可能領悟到槍法的最高境界——以手為眼。

    射箭和射擊,在一定程度上,其實是共通的,而想要盡可能的擺脫對眼睛的依賴,那就需把持槍的手,變成眼睛。

    當你的手,像長了眼睛一般,可以成為主導,那槍法就可以突破手勢、角度的諸多限制,信手捏來便可以擊中目標。

    這種領悟,貌似不可思議,但當一個人的射擊練習達到一千遍、一萬遍之後,熟練再加上天賦,就完全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想必李恪的射箭境界,也不外如是吧。

    不過領悟歸領悟,卻畢竟還沒有徹底的融會貫通,離實踐起來還有很長一段路子要走。所以這一刻,自己想要擺脫李恪,就必須一擊即中,當月光徹底消失、李恪心神鬆懈的那一刻,當李恪自以為機會來臨、選擇先下手的那一刻,就是自己槍聲打響的那一刻。

    靜。

    月光終於全被吞噬,天地之間,靜得只剩下了水聲和風聲。

    李恪的身影,卻彷彿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連呼吸聲也消失了。

    喬向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想不到李恪竟然會這麼沉得住氣,面對自己的槍支的壓力,面對這麼一個大好的時機,李恪竟然沒有出手?

    難道他還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他就不怕自己閉著眼睛,射出這一槍?

    「你為何還不動手?在等什麼呢?」喬向東心中持疑,卻並沒有亂,而是狡猾的問話,只要李恪回答,聽聲音多少也能確定李恪的位置,「你是不是在等董新明的援兵?」

    「是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沒有援兵。」李恪的聲音,從原地傳了過去,道,「我不想你在臨死前,還有以多欺少的抱怨,對付你,我李恪一個人就足夠了。」李恪這邊的確沒有援兵,不過董新明、宋晴等人卻也不是啥事不做的乾等著,他們已經親自帶隊去北郊搜尋吳飛去了(當喬向東從秦眉家出來,鑽進出租車說去北郊的時候,董新明等人便已經從「司機」胡英身上帶著的竊聽器得知,此刻正派了不少人,在北郊區域,鋪天蓋地的搜查)。

    喬向東放心不少,冷然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只要一扳扳機,就能射中你的心臟。」

    「在還有光線的時候,我信,但現在嘛……」李恪嘿然笑道,「是你不知道我在哪裡,而我卻知道你在哪裡。」

    「你少故弄玄虛了。不要以為就你能聽聲辯位。」喬向東聽出李恪還在原地,正準備不動聲色的扣動扳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忽覺虎口一麻,槍支再也不能持穩,一種天塌似的的崩潰感、恐懼感,瞬間蔓延了全身,「這是怎麼回事?」

    北郊區。

    「董叔,已經找到吳飛了。」董新明就坐在的警用車裡頭,凝神抽著煙似乎正琢磨著什麼事,宋晴卻沉不住氣,親自帶人去找吳飛,這個電話,便是宋晴打來的。

    「那好,我馬上過來。」

    董新明趕到的時候,吳飛已經從五花大綁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此時一副神經衰弱、萎靡不振的樣子,秦眉在一邊,心疼的喂吳飛喝水,其他警務人員卻都在外邊守著。

    董新明朝宋晴望了一眼,示意她和秦眉先出去待會。

    秦眉顯然心有不捨,懇求道:「董廳長,他都已經這樣了,能不能先送他上醫院,再錄口供什麼的?」

    董新明呵呵一笑,大有深意的瞅了秦眉一眼,沒有說話,倒是吳飛知機,知道董新明親自找來,絕不是來錄口供的,強自打起精神,安慰了秦眉兩句,便叫她跟宋晴一起出去等著。

    董新明道:「我知道這兩年,金花幫的非法活動少了許多,一方面固然是我們警方打擊犯罪的力度加大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你勸龍君不要涉黑的結果,所以就我本人而言,對你的過錯,並不是不可以寬容的。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董廳長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吳飛知無不言。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吳飛知道董新明所謂的「配合」不過是客套罷了,現在的形勢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就沒有講條件的資格,不配合就是自討苦吃。當然,如果董新明另有所圖,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忽然間,吳飛似乎從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線出路。

    董新明淡然道:「林華路的命案,相信你再清楚不過,那幾條人命,是喬向東下的手吧?」

    吳飛點頭表示肯定,道:「喬向東這麼做,目的就是想嫁禍給李恪,之前他還寄了些照片給任磊,又威脅我做污點證人,出面給他作偽證,說這幾條人命,是李恪殺的,不過我沒有答應。」

    董新明點起一支煙抽了兩口,吐出一口煙霧,這才好整以暇的道:「如果是我們要你出面做偽證呢?你會不會答應?」

    吳飛心道來了,董新明果然是別有所圖,心裡明白這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改過自新的機會,想不也想的道:「董廳長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董新明歎道:「你也知道,林華路的案子,涉及到宋晴,我們警方為了維護她的光輝形象,千方百計對外封鎖真相,不過這事,又不得不給外界一個合理的解釋,如今我們已經編織好了一個說法,唯一欠缺的,就是你這個目擊證人。說白了,就是要你幫我們圓一個彌天大謊。」

    「董廳長的意思是……」

    「我們希望你可以站出來指控喬向東,說他是殺人狂魔,只因五個民工一句話開罪了他,他就沒問情由把人殺了,至於中間的宋晴以及《蘭亭集序》那一段,卻要抹去,不但要從你的口供中抹掉,還要從你的記憶中抹掉。」

    吳飛心知沒法拒絕,卻擔心喬向東日後找自己或者秦眉的麻煩,小心的問道:「喬向東現在人在哪裡?」

    「正和李恪交流著呢。」董新明心情大好,道,「或許這個時候,他已絕望透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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