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趕?我都讓孫敏給你請了假的。」買好菜,兩人對坐下來,李恪可看出紅子妍走路尚有些不自然,即感心疼又感有趣。兩人邊說邊聊,感情融融恰恰的,倒是羨煞不少旁人。
紅子妍佯裝不悅的道:「還說呢,你為什麼都不叫醒我?十二點半有節目,我還要去廣播室的。」
李恪呵呵笑道:「身子不便,休息一天也不成?」
李恪說「身子不便」這四個字的時候,特別強調了出來,眼神又賊溜溜的在紅子妍身上轉,紅子妍羞得不行,道:「一個上午沒來,都已經讓人起疑了,要是再不去廣播室,不是全校的人都……都……你不知道,我醒來打開手機一看,一共收到七個電話,光是孫敏就打了我三回,我睡得死死的,愣是沒有聽到,羞都羞死人了。」
李恪放聲豪笑道:「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那不是更好?等下我送你去廣播室,要不就借你的話筒吼一吼,全校通告一下?免得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來騷擾我老婆。」
這句話說得有些大聲,鄰桌的不少學生都聽見了。李恪見紅子妍一時愣在那裡沒有說話,以為她心裡害羞,再順著她的目光回頭一看,心中一個咯登,眼前登時黑了一片。
剛剛買好飯菜的薛佳嫻,正在李恪身後隔兩桌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可見她是剛來教工食堂,之前李恪打她電話時,應該還在寢室,沒吃中飯。和薛佳嫻一起的,還有數日不見的宋晴。
宋晴這時穿的是一件藍色的全棉牛津紡襯衫,配著水洗藍的牛仔褲和白色的休閒鞋,男性化的裝扮使她顯得英姿颯爽,和飄逸幽雅的薛佳嫻比起來,也是別有風味。
李恪進了食堂,眼裡就只有紅子妍,加上剛才有點得意忘形,這時候用餐的老師、學生又很多,倒真沒注意薛佳嫻和宋晴也來了這裡。這時候和薛佳嫻打了個照面,實在尷尬得不行。
李恪肯定薛佳嫻和宋晴也聽清了剛才那一句話,正考慮著該不該過去打個招呼,宋晴就已經過來,請李恪和紅子妍一齊坐過去吃,也好順便給其他人讓一張餐桌出來。
按說一個男人和三大「紅顏禍水」級別的美女坐在一起吃飯,是求都求不來的事情,李恪這時候卻只管一個勁的埋頭吃飯,飯桶似的,加了一遍又一遍的飯,眼睛盯在碗裡,瞄都不敢亂瞄,就怕女人們拿話質問自己。反而三個女人卻落落大方的聊起天來。
紅子妍和李恪的關係,宋晴是一大早就知道的,薛佳嫻心裡也隱隱明白,剛才李恪請她吃飯,她沒答應,就是因為約好了宋晴,想向她傾訴這煩心的事情,請教她自己該如何處理對李恪的感情(國慶後,宋晴就調到了城南分局,江東大學也在她的管轄之內,所以過來一趟就很方便)。
紅子妍對於薛佳嫻這個江東出名的才女、和李恪鬧出緋聞的女主角,自然也是聞名已久,還知道李恪對她也很有意思。今天上午接到孫敏的電話,其中一件事,就是講李恪和薛佳嫻在圖書館前面的花壇卿卿我我,那時候孫敏剛才在圖書館做事,薛佳嫻給李恪揉腳的那一幕落在她眼裡,當然第一時間知會了紅子妍。
三個女人都心知肚明,這或許將是一場三角戀愛的角逐,表面上卻誰都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各懷心事。拋開李恪這個尖銳的矛盾不論,薛佳嫻和紅子妍彼此有心結識,宋晴又一副大姐大的勢頭,很是正式的介紹兩人認識,沒幾句大家就聊得熟絡起來,就差沒有以姐妹相稱。
李恪心煩的,當然不是所謂的「三角戀愛」、「一腳踏兩船」的問題,他倒不是擔心能娶誰、不能娶誰,而是思量著該讓誰當大老婆、誰當小老婆才合適。這時候見紅子妍和薛佳嫻其樂融融的,很是談得來的樣子,李恪心裡直偷著樂,美滋滋的想著哪一天後宮和和美美的,享受齊人之福。若薛佳嫻和紅子妍此刻知道李恪心裡是這想法,估計一人一邊耳根子,就把李恪給擰起來了。
十二點二十分,紅子妍因為要趕著去廣播室,也沒喚上李恪,起身告退。
薛佳嫻看著李恪低頭還在那裡挑著菜吃,有些賭氣的道:「你不是說要送子妍去的嗎?你就這樣做人家的男朋友?」
李恪一個頭兩個大,女人多起來,唯一的麻煩,就是怕照顧不周,彼此間爭風吃醋。現在前線的事業還沒搞定,分身乏術,後防絕不能讓女人給亂了陣腳。如此想著,還是得先好心的哄著、遷就著,免得跟自己鬧起脾氣。
李恪求助的望了宋晴一眼,放下筷子,聳了聳肩,一副唯恐怕薛佳嫻聽到的樣子,手掩著嘴,道:「確定她這說的不是氣話?」
宋晴點了點頭,好氣又好笑的道:「去吧,我和佳嫻還要再吃會兒,誰叫我們的菜,都讓你吃了呢?」看到李恪這吃癟的樣子,真是怎麼也不能將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和那晚北原倉庫的暗夜君王聯繫起來。
得到宋晴的肯定,李恪這才站了起來,施施然追紅子妍去了。
李恪走後,薛佳嫻和宋晴卻也沒有再吃,直接去了研究生樓。
室友楚靈沒在,薛佳嫻掩上門,和宋晴兩個人就沒有了什麼顧忌,剪水美瞳盈盈有些淚光,抱怨的道:「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都已經有了女朋友,卻還來撩人家?晴姐,男人是不是都這樣花心的?」
「別的男人我不知道,不過我家的楊益就肯定不會花心,至於李恪嘛……」宋晴頓了頓,看著薛佳嫻整個心都懸了起來,這才笑道:「他不過是還未成年的毛頭小子,算什麼男人?既然都不算是男人,也就無所謂花心不花心了。」
楊益是宋晴的男友,留學英國,進修經濟學碩士,他留學的開銷、費用,大多還是宋晴供的。兩人感情維繫了五六年,現在雖然通訊手段先進,聯絡方便,但他們還保持每個月書信聯繫的習慣,信中多是思念、甜蜜的字句,宋晴有幾次收到信,還會拿出來在薛佳嫻面前炫耀。
「晴姐,我們說真的呢,你認真點好不好?」薛佳嫻見宋晴這般開玩笑取笑自己,佯裝不悅,以掩飾心中的羞意。
宋晴有些憐惜的捏了捏薛佳嫻的臉蛋,歎道:「看來你是真的愛上李恪哩,以前不見你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的。」
薛佳嫻幽幽的沒有答話,只是心中酸溜溜的,五味雜陳,這一種複雜難喻的感覺,就是愛?
「好吧,既然你開口問了,那我就把我知道的李恪告訴你。」宋晴走到寢室的陽台,倚在欄上,從高往下望去,可見到江大廣播台大廳的門口,幾個螞蟻般的細點進進出出的,「李恪這個人,一點都不簡單,他就像一口古井,深不可測。他的身上藏著許許多多的謎團,任何自以為能夠瞭解他的人,到頭來或許卻會現,自己很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