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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30 教授(下) 文 / 唐朝王子在現代

    李恪尷尬一笑,道:「說起來慚愧,這陣子都忙著這玩藝去了。」說話的同時,讓薛佳嫻打開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李恪點開自己的《唐宮實錄》的文件夾,這才轉給徐淵博,道,「其實今天來,是因為寫了一本書,想請教授您看看。」

    徐淵博粗粗暼了標題一眼,反問道:「就讓我幫你看看,這麼簡單?」

    李恪老臉一紅,道:「要能給一段評語,那就再好不過了。」心裡暗忖:「果然是人老成精,什麼心思都忙不過他。」

    頓了一頓,索性更坦白一些,道:「名利使然,無非都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希望徐教授不要見怪。」

    薛佳嫻這時才知道李恪打的什麼主意,不等李恪開口,就先訓斥道:「教授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跟風炒作,這輩子只替一名作家寫過序,連我都不敢向教授開這個口,你卻盡想著借教授的名頭去賺錢?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薛佳嫻此前知道李恪寫書的事情,但並不知道李恪到底寫的什麼書,想來以李恪的年紀,多半寫是小說、故事一類的東西,而且是沒有多少文學價值的那種。

    李恪反駁道:「我卻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名聲本來就是評出來的,而且也是用來評的。昔年曹操名顯諸侯,猶求許劭,只為廣納天下豪傑,一遂壯志;今本(王)……本人不過是想為新書造勢,教授近在咫尺而不求之,豈非愚者?」

    薛佳嫻讀《三國》,最是看不慣曹操,李恪不提他還好,這一提,火氣就有些上來,道:「曹操不過一世奸相,狡猾奸詐、攻於心計,其功利之心殘殺賢良無數,最是讓人厭惡,你……你竟敢以之自況?」

    李恪一心只想說服徐淵博,這回倒沒有讓著薛佳嫻,舉杯笑談道:「功利之心有什麼不好?少年功利之心,是進取之心;中年功利之心,是立業之心;老年功利之心,縱有戀棧之嫌,亦是不老之心。世無功利之心,何來精彩紛呈?何來千古演變?」

    「你……你……強詞奪理,簡直是強詞奪理。」薛佳嫻看著李恪說完後得意洋洋的品著茶,還朝自己擠眉弄眼的,一口氣接不上來,要不是徐淵博在場,估計早就亂拳捶了過去,穿著高跟鞋的玉腳,卻並不留情,狠狠的踩在李恪腳背,直到看到李恪臉上露出預料中的痛苦曲線,這才有些解氣,轉向徐淵博,道,「教授,你聽聽,你聽聽,他這說的都是什麼話?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這樣急功近利呢?」

    徐淵博一直沒怎麼插嘴,一邊是留心看著李恪這本《唐宮實錄》,一邊則饒有興趣的聽著小兩口因為見解不同而吵嘴,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同學時代,小吵可怡情。

    徐淵博見薛佳嫻把自己抬了出來,這才老懷快慰的道:「佳嫻到底知不知道李恪寫的是什麼書?」

    「他?」薛佳嫻微一錯愕,青蔥玉指指著李恪,道:「他能寫出什麼書來?」

    李恪好氣又好笑的道:「你以為呢?江東第一的大才女?」

    薛佳嫻正想奚落李恪一下,徐淵博卻肅然的道:「這是一本可以媲美於文獻資料的書,這是比當代出版的很多關於唐朝皇宮的書籍,還要描述得更加詳細、全面的歷史類文獻,對於我們現代人瞭解唐朝習俗、還原唐朝宮殿的研究,都有很大的助益。看來李恪為了寫成這本書,是花了不少心血呀。」

    李恪對徐淵博有這樣的評語並不奇怪,若非因為看到圖書館的藏書,在這方面有很多不足之處,他也不會著手寫這本書了。

    另一方面,李恪從孫敏的口中瞭解到,這一類書的過於嚴謹死板,通常不怎麼暢銷,除了一些學者或者查資料的作者要用到之外,普通人不怎麼去翻,為了提高書的名氣,擴大影響,幾經思量,這才決定來找徐淵博。

    薛佳嫻聽了徐淵博這段話,卻是訝得瞠目結舌,一臉的不可思議。李恪在她的印象中,有幾分是儒雅風流的才子,有幾分是不畏強權的勇士,有幾分是豪情蓋世的俠客,卻從未將他和那些治學態度一絲不苟的老學究聯繫起來。這一刻李恪的形象,在薛佳嫻的眼中,無疑又複雜了幾分。

    她哪裡知道的是,李恪寫這本書,根本不需要去翻什麼自唐以降的歷代典籍,李恪本身對初唐的一切瞭如指掌,所有的文字信手捏來,前陣子去圖書館的翻閱,也不過是為了心裡有個比較而已。

    徐淵博直到翻到文檔的最後一頁,道:「這本書什麼時候可以寫完?」

    李恪斷然道:「最多再有一個星期,就可以殺青了。」

    徐淵博點了點頭,道:「今天我正好要去一趟北京,你這底稿可否拷貝一份給我?一來嘛,現在時間有點緊,我也沒法子細看,再者我認識北京的一個朋友,在中華書局工作,我拿去給他看看,或許就能把書先簽了。」

    中華書局是整理、出版中國古代和近代文學、歷史、哲學等方面的專業出版社,承擔著國家級古籍整理的基本項目。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薛佳嫻自然再清楚不過,要是中華書局真同意給李恪的這本書籤約出版,那就意味著李恪在國學界已經開始嶄露頭角,在不久的將來佔據文壇一席之地,享受著國學大師級別的待遇,再非遙不可及。其名聲收益之大,將遠遠多過了這本書所能得到的「利」。

    李恪卻沒薛佳嫻這個覺悟,得寸進尺的道:「那徐教授你,是不是答應給我寫評了?」

    薛佳嫻都有點吃起醋了,酸溜溜的瞪了李恪一眼,道:「李恪,你別不知好歹好不好?」說話時卻是從自己的提包裡拿出一個u盤,將李恪的《唐宮實錄》拷貝進去之後,生怕徐淵博反悔似的,直接將u盤塞到他的手裡。

    徐淵博呵呵笑了起來,一臉欣慰的道:「看完底稿,我什麼事都不做,就先給你寫一篇序,這樣你可滿意了?」

    李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又和徐淵博隨意的聊了起來,倒像平輩論交似的,絲毫不見侷促。直到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徐淵博助手的電話又打過來催了,徐淵博這才讓他夫人送李恪二人離開。

    臨行前,徐淵博又叫李恪平時沒事的時候,多上去坐坐,說是有空要和李恪好好的切磋圍棋,李恪給徐淵博留了電話,表示隨叫隨到,看著李恪、薛佳嫻走出山雨林小區大門,徐淵博這才喟然歎道:「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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