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紙、雜誌,無不搶著報導這件事情,宋晴的名字,一時間街知巷聞,什麼「蒙面黑巾女俠」、「神勇女隊長」的名聲,也隨之傳揚開來。
薛成安有識人之明,也受益於這件大案,在民眾之間的呼聲,越高漲,大有一舉拿下市長正職的勢頭。
鄭蓮站在門外,心下有些忐忑,不由在想李恪和薛成安到底是什麼關係,若僅僅是因為和他的兒子關係好,薛成安有必要的這麼看重李恪嗎?
江都市,那可是副省級別的城市,若薛成安真當選了市長,那就是大權在握的高幹,這一層關係要拉回晉安市去,那自家的老紅和自己不夠可以揚眉吐氣,還用得著受那麼多人的閒氣嗎?
鄭蓮心裡面打著小九九,薛成安和李恪的話題,卻是說開了。
薛成安不無感慨的道:「前陣子,我就聽小剛說,你一連打倒搶匪,替佳嫻搶回皮包,當時我還有些不信。直到今天,宋晴向我做了匯報,我就是想不服老都不成了,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薛伯伯這是哪裡的話,北原倉庫那件事,可都是晴姐的功勞,跟我沾不上邊。」李恪嘴上謙虛著,心裡卻將宋晴暗罵了一頓,原先見報紙上什麼「蒙面黑巾」之類的名號,說的都是宋晴,就以為宋晴果真沒賣了自己,這時候薛成安說了,李恪才知道宋晴還是沒守緊牙關,將自己供了出去,只不過是暫時沒有公開罷了。
薛成安讚許的道:「你年紀輕輕,就不驕不躁,知道收斂鋒芒,韜光養晦,不去強出風頭,要不是年紀擺在這裡,我還會以為你是某些大隱隱於市的市井奇人呢。轉載自我看書_齋」
接著又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我家小剛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脾性,我也就不用替他愁了。」他話雖這麼說,神色間卻透露著驕傲,可見還是很滿意自己這個兒子的。
李恪聽薛成安這麼一說,忽然明白了他來找自己的用意,可能這也是宋石南這麼急著約自己今晚上過去吃飯的原因。
那就是他們希望自己守口如瓶,不將凌晨的「真相」給拆穿。而這卻正是李恪求之不得的。
薛成安和宋石南,應是對宋晴知根知底的人,宋晴也信任他們,估計什麼「蒙面黑巾」「一打三十」之類的話,瞞也瞞不過,所以便將昨晚直至凌晨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向他們說了出去。
薛成安等人瞭解情況之後,權衡了利弊得失,覺得既然李恪有這個要求,那就不妨順水推舟,讓宋晴將這功勞全攬了過來。又擔心李恪年輕氣盛,會沉不住氣將這事給傳揚開來,所以薛成安這才急著見一見李恪,摸清李恪的心思。
李恪早想好了說話,聞言苦笑道:「我哪裡算得上什麼市井奇人,不過我的師傅倒當之無愧的是市井奇人。」
整理了下思路,續道:「三個月前,我來省城遊玩,遇到一個老人,他說我骨骼驚奇,就硬要我當他的徒弟,我當時也是敬重老人,見推脫不了,不忍讓他失望,也就答應了。誰知這一拜師,還真學了不少東西。只是我師傅千叮萬囑,這師門的事,是萬萬不能說的,我會功夫的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還請薛伯伯見諒。」
這橋段,還是李恪被薛小剛拉去看什麼叫《功夫》的電影,突奇想,改編過來的。往後要是紅子妍疑慮問了起來,李恪就打定注意,咬死了這麼說,沒想到,這時候卻先說給薛成安聽了。
薛成安對李恪的話,倒是姑妄聽之,不怎麼相信,不過他能從李恪言辭中,準確的把握到李恪不願「到處招搖」的心意,這對薛成安而言,也就足夠了。
只要李恪這裡不說漏走,其餘知曉真實經過的人,如余小虎之輩,那都容易解決。
經由薛成安這麼一來,李恪在鄭蓮眼中的身價,便立即高了許多,恨不能拿著刀子逼著李恪說,薛市長到底和你什麼關係?私生子嗎?
薛成安臨走的時候,倒是滿懷歉意的道:「和李恪小友聊得起勁,都差點以為是在自己家裡,佔了你們房間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鄭蓮直道這是她的榮幸,正想再說些什麼,薛成安、宋石南等人,已經井然走遠。
回到房間,鄭蓮馬上換了之前僵硬的口吻,饒有興趣的道:「李恪,剛才薛市長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呢?我看薛市長聊得挺高興的。」
李恪不忿鄭蓮如此勢利,故意支吾起來。
紅子妍卻想李恪能給鄭蓮留個好印象,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呀,能有什麼見不得光的?」
三人之中,只有杜宣明的臉色極為勉強,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李恪故意瞥了瞥兩眼杜宣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擺明是要杜宣明退避。
杜宣明估計還想維護自己在紅子妍母女眼前的形象,借口去買午餐,便走了出去。
李恪走到之前和薛成安談話的地方,朝著紅子妍道:「你過來,我和你說。」
紅子妍看了鄭蓮一眼,鄭蓮自然滿口答應,等紅子妍走到李恪身側,卻讓紅子妍差點崩潰。
「老婆,薛成安當的什麼市長?」李恪將聲線壓得極低,又背著鄭蓮,倒不虞被鄭蓮聽去。
紅子妍兩眼一翻,哭笑不得道:「薛成安,他是江都市的副市長,還有宋石南,是市人大代表,你真不知道?」剛才在門外,門門道道的,紅子妍倒是聽了不少。
李恪又朝著紅子妍擠眉弄眼道:「那如果薛成安看重我,有心提拔我,將來給我個什麼職務好呢?」
「你就這麼跟我媽說……」紅子妍見李恪古怪的表情,如何還不知道他打的主意,但她心向著李恪,當然不肯去拆穿他,還幫著串通起來。
等合計好了,李恪這才轉身對鄭蓮道:「蓮嬸,要我說給你聽,也不是不成,但你至少得答應我之前的要求,這三年裡,你得耐心等著。」
鄭蓮滿口答應道:「成,等下出了院,我就回晉安去了,省得看見你們這樣子,叫人心煩。」
李恪這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其實薛市長也沒說什麼,他就叫我好好學習,將來大學畢了業,要我給他去當秘書。」
一個領導人,又豈會這麼輕易許諾?何況李恪和薛成安還是第一次見面。
鄭蓮若肯仔細思量,對李恪的話或許就有疑問,但她此時早被勢力蒙蔽了心智,也沒懷疑什麼,只是心裡盤算著:「薛成安現在還五十不到,換屆又八成可以扶正,再過幾年,不定就成了省領導,將來李恪要當了他的秘書,還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