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月心想:天這麼晚了,一個男人帶著花兒到庵堂不方便,還是到寺廟碰碰運氣吧!於是,齊曉月抱著花兒就沿著崎嶇小徑,向右邊的寺廟奔去。
當齊曉月快要走進寺廟的時候,誦經的聲音嘎然停止,齊曉月知道僧侶們要休息了。齊曉月忙施展飛行術快步來到廟門前,可惜廟門已經關上了。情急之下,齊曉月「啪啪啪」用手掌敲打厚厚的門扉。
不一會,廟門吱呀呀漸漸打開,一個忽明忽暗的油紙燈籠先挑出門外,緊接著,一個光溜溜圓腦袋露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年輕的和尚用一雙有神的眼睛警惕地看了看齊曉月又看了看齊曉月懷裡的花兒,先是吃了一驚,而後他緊張的神情鬆弛了下來。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這麼晚來本寺,有什麼事情?」和尚將廟門開大了些,露出了身子,右手拿著燈籠桿子,夾在左腋下,右手豎掌問道。
齊曉月這才注意,原來這個和尚沒有左胳臂。他不由得想起來,自斷左胳臂的顏文彪。齊曉月面露微笑地說:「夜晚迷了路,想在寶寺留住一宿。」
和尚又細緻打量了一番齊曉月,驚喜地問道:「施主可姓齊?」
齊曉月被問懵了,心想:和尚怎麼真的能掐會算,他怎麼知道我姓齊呢?他在朦朧的燈光下仔細一打量和尚,笑了。於是,齊曉月興奮地說:「你可是文彪賢弟?」
「阿彌陀佛,顏文彪是本人出家前的俗名,如今貧僧法號忘惡,施主果然是齊曉月齊大俠。齊大俠稍等,待我稟報主持一聲。」說完,這個忘惡和尚打著燈籠回廟裡去了。
齊曉月看著忘惡和尚的背影不由得酸楚起來,短短的幾個月,一個和自己一樣漏*點澎湃的年輕人竟拋棄了一切榮華富貴男歡女愛的滾滾紅塵,心灰意冷,出家當了和尚。這都是被*出來的。自己現在這樣的處境不也是被*無奈嗎?
忘惡和尚很快就回來了,抱歉地說:「讓你久等了。齊大俠身旁有女眷,只好委屈你了。快跟我來。」
齊曉月抱著花兒跟著忘惡和尚穿過寺廟,來到廟後邊的一個院落,在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忘惡和尚打開門,將齊曉月請進了屋。忘惡和尚點起了一盞油燈,打掃了一下屋內的塵土,不好意思地對齊曉月說:「齊大俠今夜和這位女施主就在此住吧。想來晚飯沒吃吧?」
齊曉月一聽這句話,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真的餓了,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忘惡和尚嘴角笑了笑,快步出了屋。齊曉月將花兒放在鋪好的被褥上,花兒欠了欠身坐了起來,好奇地問齊曉月:「曉月哥,這是什麼地方呀?」
齊曉月回身扶著花兒虛弱的身子,說:「寺廟。今夜我們現在這住一宿,明天再走。還好剛才的和尚是我以前熟識的弟弟。」
花兒不解地看著齊曉月沒再說話。
齊曉月看著窗外滿天繁星,沒有注意花兒的神態。
一陣腳步聲,忘惡和尚提著個籃子走進屋。
「寺院也沒什麼好吃的,但能填飽肚子。」忘惡和尚邊說著邊將籃子放在屋內的一個地桌上,「齊大俠和女施主慢慢用吧。貧僧告退了,明早再來看望。」說完,忘惡和尚走出屋門反手將門關上了。
齊曉月將籃子內的食物拿了出來,無非米飯麵食等一些素食齋飯。齊曉月將花兒扶到桌子前,與花兒慢慢地吃起飯來。
一夜的酣睡,睜開眼睛已是金色的黎明。齊曉月沒有驚動花兒,悄悄地出了屋門,在一棵大樹下溫習著自己的武功。齊曉月溫習完功夫,剛想找地方打水洗臉。忘惡和尚拎著裝著半桶水的木桶來了。齊曉月不好意思客氣地說:「文彪賢弟麻煩你了。」
「齊大俠你太客氣了。這和你對我的恩德差遠了。」忘惡和尚將一灰色瓦盆注滿水,說。
齊曉月接過忘惡和尚手裡的毛巾擦了擦臉,說:「文彪賢弟沒想到你真的出家了。」
「哎!」忘惡和尚長歎一聲,坐在一塊石頭上。
齊曉月覺得自己不該問,坐在忘惡和尚身旁,雙手抱起木水桶一揚脖,咕咚咕咚喝起水來。忘惡和尚扭頭看著擦著嘴角水跡的齊曉月,問:「齊大俠找到家父的下落了嗎?」
齊曉月手把著水桶的彎曲木樑,目視著冉冉升起的朝陽,深情地說:「不知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忘惡和尚追問道:「屋裡那位女施主……」他沒有再問下去。
齊曉月站起身子,看了看屋裡,說:「我忘向你介紹了,她是我的妻子叫花兒。」
忘惡和尚莫名其妙地看著齊曉月,好像齊曉月身上有許多他未知但感興趣的故事。齊曉月於是就把和他們分手以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忘惡和尚聽後,擔心地問:「何成不會善罷甘休的,遼城豈不是凶險之地?齊大俠還是以找尋家父為主吧。」
齊曉月義憤填膺地說:「我倒要問個明白,我為何被通緝?還我清白。黑魚幫我一定要剷除。」
沉默了一會,忘惡和尚和顏悅色地勸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成代表的是當今朝廷,金口御言,你我區區草民怎麼能與之爭辨事理。我看還是隨他去吧。時間長了就淡忘了,平安是福!黑魚幫是個龐大的幫派豈是你一人能剷除得了的?再說,你現在有了嬌妻,她的安危你不能不想吧!聽貧僧一句話,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齊曉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文彪賢弟,說實話,我現在之所以能走到你這裡來,就是想給我的妻子花兒找個安全所在。然後我好放心做我的事情。」
忘惡和尚沉思了一會,說:「以你現在的功夫也許能威震天下,獨霸武林。呵呵,人之命天注定。我不再說什麼了。只不過,我們這是寺廟怎麼能收留女施主呢?我看一會兒用完齋飯,你到對面的蓮花庵看看,也許那裡是女施主的理想避身之所。」
齊曉月看著對面炊煙渺渺的庵堂,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