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四的小舢板晝伏夜出，這些看起來就如越南當地漁民一樣的人們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天，於十六日深夜趕到山西城外的底河此時戰火已經停息，城內外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隊長！看，法國人的炮艦都在那裡！」一名士兵指著黝黑河面上的輪廓說。
「我們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天到，果然如大當家所說的，法國人就在這裡！他們還沒有進城，應該是等天亮！」陳阿四眉飛色舞道。想起大當家的「神機妙算」，陳阿四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叫好，他悄悄伸出大拇指讚了個！
天亮之前陳阿四指揮士兵把所有的小船全部被藏起來，一百二十一名化裝成越南漁民的蛙人躲藏在河灘附近的樹林中，只等待天色再次黑下來後行事。
與此同時，張煒的主力部隊已經趕到距離山西城不足二十公里處，隊伍一直推進到距離山西城只有十公里遠的一片樹林中，張煒下令道：「所有人隱蔽，等天黑後聽到爆炸聲行事！」
主力部隊趕到，賀劍飛聞訊帶著高志斌前來同主力部隊會合。
「老賀，你幸苦了！」一看到賀劍飛，張煒激動得大步走上前去緊緊握住他的手。
「大哥，這沒什麼，不久盯了他們幾天嗎？」賀劍飛回道。
張煒又問道：「老賀，現在法軍的情況如何了？」
「回大哥，戰火已經停息下來，黑旗軍和山西城內的清軍已經敗退。」
「很好！他們退了，接下來就看我們表演了！」張煒得意的微微點幾下頭道。
賀劍飛卻道：「大哥，也不知道陳老弟他們如何了？我們取勝的關鍵在於他們能給成功襲擊敵艦。這幾日，我觀看了法國人的表演，他們無法就完全依靠艦炮火力方可拿下浮沙要塞和山西城。只要我們炸毀他們的炮艦就好了！」
「只可惜聯繫不上！若是能給炸毀敵艦，我軍必能擊潰法軍。」
「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賀劍飛猶豫片刻，問了張煒一句。
張煒輕點了下頭道：「但說無妨。」
「大哥，法軍有六千人之眾，加上炮艦上的法國水軍，敵人一共有七千精銳之師。小弟觀察過敵軍，現他們軍容整潔士氣高昂。而我軍僅有兩千餘人，除了七百老兵外，其餘都是新招募的新兵。我們以少戰多，不是用雞蛋碰石頭嗎？」賀劍飛說出心中疑惑。
張煒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幾聲：「軍容整潔士氣高昂是不？我相信只要給我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把法國人的士氣徹底打下去！」
次日，法軍如期攻入山西城中。當晚孤拔他們在沖城內盡情狂歡，意猶未盡的法軍士兵相互交談，相互交流在戰爭中的故事。卻根本沒有人能預料到危險正一步步逼近他們。
進入深夜，山西城內還是燈火輝煌，得勝的法國人盡情狂歡。底河河面上七艘內河炮艦靜靜停著河岸邊，艦上的法國海軍士兵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城內參加狂歡，船上只留下一部分槍炮手值更。孤拔認為假如有中國人偷襲，憑借船上留守的槍炮手即可擊退偷襲者，根本不需要在船上留下更多人，什麼鍋爐工、水手之類的都能上岸去參加狂歡。
陳阿四他們早已悄悄的出動，在黑暗中划著船悄悄逼近法國人的船隊。聯繫不上己方，陳阿四他們完全依靠事先的約定行事，現在他們無論做什麼就好像是瞎子摸黑一樣，只要能給幹掉敵艦即可，其他的都不管了。
前方法軍炮艦上掛著煤油燈，照得附近河面一片亮堂。但是在沒有探照燈的年代，能夠照亮船附近五六十米處已經是很不錯了，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
黑暗中的6地上，張煒也已經帶著主力部隊悄悄出，隊伍逼近山西城。行進在隊伍前列的自然是賀劍飛帶隊的特種兵部隊。
「小心，前頭有哨兵！」賀劍飛打著手勢告訴自己的隊友。
兩名放哨的阿爾及利亞人提著馬燈來回走動巡邏，他們步槍裡的子彈已經上膛，一旦有人偷襲，他們馬上就會開槍向城內出報警信號。
只可惜他們已經是沒有機會報警了，兩條黑影從黑暗中躍起，突然從背後摀住他們的嘴巴。兩名阿爾及利亞兵被人用匕割開咽喉，腥熱的鮮血從喉嚨中噴出，血嗆入他們自己的氣管。這兩個可憐的傢伙只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一路上還有十多名哨兵，都被賀劍飛他們無聲無息的消滅。
幹掉了放哨的哨兵之後，張煒帶著隊伍迅推進到距離山西城下，在一千五百米外架起行營炮、機關炮、機槍和土製多管火箭炮。攜帶著「沒良心炮」的火力連士兵悄悄靠近城牆，在地下挖坑，把經過加工的顏料桶埋在泥土中，「炮口」對準三百米外的山西城，士兵把火棉火藥和炸藥包裝填到「沒良心炮」中。
漆黑的河面上，二十艘小船漸漸靠近法軍炮艦。當小船距離敵艦還有一百餘米的時候，陳阿四帶頭第一個跳進河中。小舢板上的水鬼們紛紛效仿，一個接一個抱著水雷跳進河中。
每一枚水雷全重五公斤，由兩名水鬼攜帶一枚水雷一點都不會太重。事實上河水也不深，否則法軍早就把大型鐵甲艦開進紅河去了。
陳阿四他們的「水鬼隊」每個人都在嘴巴上銜一根小竹管，這樣他們在水底也能呼吸。這些水性極好的傢伙們可以在水下睜開眼睛看水面動靜。平時裡他們在又鹹又澀的海水中都能睜開眼睛潛水，更不用說在淡水中。根據敵船上的燈光指引，陳阿四帶著「水鬼」們悄悄靠近敵炮艦。配備有腳蹼的蛙人在水底游泳簡直是輕車熟路，游泳度很快。
船上的法國人根本沒有預料到在這裡河中會出現一群海盜出身的水性極好的傢伙，而且當年也沒有蛙人戰術，就算是有水性極好的海盜來偷襲，也是爬上船作戰。一旦海盜企圖登船，還不是馬上就被槍手們打成篩子。又有誰能夠料到居然有人帶著水雷靠近他們的炮艦呢。
這些內河淺水炮艦都不大，只有兩百多到四百多噸級，以「魯汀」號為例，這艘炮艦裝備有兩門一百四十毫米炮，兩門一百毫米炮和兩門手搖機關炮。這樣的木殼炮艦實際上和中國海軍的蚊子船差不多，在內河可以耀武揚威，一旦去了大海碰到鐵甲艦根本就不是對手。對付這樣的小船，最多只需三枚水雷即可炸沉。
「水鬼」們以兩人一組，一人抱住水雷，另外一人拿著鑽子在船底鑽孔，然後再用螺絲釘把水雷固定在船底。為了保證把敵船炸得粉碎，每一艘法軍炮艦下面都被至少放上五枚以上的水雷，有的炮艦甚至被人放置了十二枚水雷！
陳阿四他們做這樣的事情簡直是輕車熟路，短短的十多分鐘後，所有的法軍炮艦全部被安置上水雷。經過多次訓練的他們時間協調得很好，幾乎是同時完工。安好水雷之後，由巡迴檢查的陳阿四出一個統一指令，隨後「水鬼」們就拉動拉火線，點燃水下導火索。
導火索很長，鐵盒外面燒完之後，還要燃盡鐵盒內盤起來的導火索才能引爆雷guan，這期間有十分鐘的時間足夠陳阿四他們撤到安全範圍。
陳阿四他們迅游泳離開敵船，從河邊上了岸。
「水鬼」們剛剛上岸沒多久，就聽到河面上響起第一聲爆炸聲，四百七十一噸級的「魯汀」號炮艦先生爆炸，這艘可憐的木殼炮艦被人安置了七枚水雷，第一聲爆炸聲響起，接著就色連珠炮一樣的六聲爆炸聲，河面上紅光閃爍，騰起沖天水柱，幾聲巨響過後，這艘炮艦變成一堆漂浮在河面上的碎木板。
緊接著，沉悶的爆炸聲一聲緊似一聲，一艘接一艘內河炮艦化為破船板，船上的法國海軍士兵不是被當場炸死，就是手忙腳亂跳進水中。可是他們跳進河水裡，水雷爆炸巨大的水壓還是把他們像炸魚一樣炸死。
山西城內，孤拔和法國人正在歡慶勝利，卻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連串驚雷般的爆炸聲。
「外面生什麼事了？」孤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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