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名進屋,客廳沒人,他隨手把報紙扔在茶几上自己回房更衣,等他再下來就看到武松坐在沙上看報紙。
「談得怎麼樣?」眼角瞄到身邊多了一雙腿,武松放下報紙問。
「我最討厭跟外行談生意,浪費時間。」
「怎麼了?那小姑娘是來談生意的?」
「說是為了解救自己家工廠的危機,願意以贊助換將來的合作,嘴上說得很好聽,手裡一件樣品都沒有,還一直叫我相信她的誠意,真無聊。」第五名在武松的身邊坐下,從他手裡扯了一張報紙過去看。
「她家做什麼的?」
「筆頭,還說我沒來的時候,她家工廠生意蠻好。」
「呵呵,算了算了,小姑娘嘛,還指望她能像成年人一樣事事考慮周到?這趟辦砸了人家說不定回家要挨罵的。」
「我是覺得奇怪,她說到她父親願意出三百塊的現金贊助,那有可能是她父親授意她來的,既然是生意人不會不知道樣品的重要性,那麼是她家大人故意沒提醒還是提醒了她忘了拿?」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沒有提醒。」
「為什麼?」
「我給了她暗示。要她給我樣品。她地表情很茫然。另外她只說了她地姓名。卻沒說她父親和她家工廠地名字。這說明她根本不懂半點推銷地技巧。連談生意要帶樣品這條基本規則都不知道。」
武松微張著嘴似笑非笑。「地確奇怪。她等你一下午說明是找你有事要談。但是這麼外行地表現又像個笑話。空口無憑。自己不知道也無人提醒。他們地誠意很有問題。」
「算了。有這樣地大人。生意下滑一點都不奇怪。管他們死活。」
「說地也是。」
「你今天怎麼樣?」
「還用說嗎?這會兒那位美人正在家裡做美夢呢。」
「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車行的地契打聽到了沒有?」
「老闆,您下次換話題能不能給點過渡?小人愚鈍,跟不上您的節奏。」
「少貧嘴,別告訴我還沒打聽到啊。」
「地契在老闆手上,他親口說地。」
「親口?下次爭取親眼。」
武松抬頭挺胸,腦袋轉了個圈重重一點頭,「行!」
半小時後。飯桌上,第五名正式佈置球賽階段各人工作分工,後天就是聖誕節,同時也是球賽的報名開始日,到報名截止日前,比賽需要用到的一切用品和人員必須全部到位,誰要是工作失誤就小心年終紅包。
這個年終紅包可不是用這個國家的貨幣的只能在這裡使用的,而是用人民幣的在太陽系使用的真正地紅包。誰敢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
第二日,霍冬一上班就挨個工廠去催她訂做的東西,副廠長們在財務室和會計出納一起幫忙把工人的工資和年終獎金一一裝進信封裡;唐僧在辦公室接待從昨天就開始的前來咨詢防盜粉的客戶;遙控板在費麗瑟斯宮進行最後的全面打掃,可樂到印刷廠拿回印好的報名表和門票。
報名表他們一口氣印了三百份,正好三家店一家一百地名額;門票則是根據座椅數量來定的。分高、中、低三個檔次;然後決賽輪的門票價格貴於淘汰輪的,最後總決賽當天的門票相較於決賽輪門票再整體提價汰輪地門票是全天票,可以從早看到晚。而決賽輪的票卻變成了半日票,持上午票地觀眾不能看下午場,半天的比賽結束後就要全面清場閉鎖大門,下午開賽前,觀眾得憑票再次入場。
第五名一點都不怕這種安排會影響到決賽輪的餐廳收入,他相信那些有錢有閒的觀眾在午間休息的這一兩個小時內一定會去餐廳悠閒的享受美食而不是趕時間一般的去外面吃了飯又再回來。
武松懷揣正式合同抱著必勝地決心來到車行跟老闆做最後談判。如他所料。昨天地投資沒白費,老闆咬著牙以斬釘截鐵般的氣勢跟武松簽下了贊助合同。一切都照第五名當初開地條件,車伕培訓和車輛裝修即時開始。
第五名也沒閒著。先跑了羅爾那裡一趟,打聽他那邊的情況,得知家庭醫生已經準備好,就等第五名通知。第五名也不含糊,直接讓他轉告醫生們七號帶著行李正式進場。
離開羅爾上班地地方,第五名緊接著又去了紅雙心的代理門市和特維總經理的辦公室,向他倆做最後的確認。
喬恩經理和特維總經理一想到明天就是聖誕日都表現得緊張起來,從來沒有組織過這樣的活動,他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第五名還要反過來安慰他們要放鬆。
跟特維總經理共進了一個工作午餐後,第五名又趕往直營的三家店舖,店裡店外的人都在談論著明天開始的報名日,熱情度比廣告剛出來的那天更甚,在這些人群中他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記者們的身影。
和媒體搞好關係是很重要,但他真的不喜歡過多的曝光,小心的溜之大吉,第五名不再在外面停留,直接回家。
出租馬車在教會街11o號院門前停下,第五名還沒下車就看到站在他家門房窗台前的一個穿淺棕色毛料大衣的紅身影撐著把傘在寒風和細雨中瑟瑟抖。
怎麼又來了?
第五名決定無視,下車付錢。
今天的值班門房小傑克跑到院門前將門打開迎接老闆回來,第五名的手剛摸到院門的欄杆,就聽到一個顫的怯生生的女聲叫了他一句:「午安,第五先生。」
第五名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歪著頭以眼角餘光斜視對方,神情很不耐煩,「又是你?不是跟你說了沒什麼好談的?」
「對不起,第五先生,昨天都是我的錯,今天我帶樣品來了。請您給個機會,求求您。」今天風雨交加的天氣比昨天更冷,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的女孩冷地面色白嘴唇無色,仰頭乞憐的望著第五名,說話聲音細弱無力
求?
一聽這個詞,第五名的臉色一黑到底,他最討厭在生意場上聽到這個詞,這個詞一出口。就表示放棄平等的同時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卑微的地位,會失去談判對手的尊敬而被毫不留情的一殺到底。
外行就是外行,浪費時間。
「第五先生……」紅姑娘眼睜睜看著第五名的變臉,嚇得她連傘都拿不住。
「你連談生意地基本技巧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來找我,我只知道我對你和你家工廠沒有半點興趣,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第五名邁進了院子。小傑克將院門重新關攏,把紅姑娘擋在了街上。
「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就是不聽,機會只有一次,浪費了就沒有補救的餘地。記著這個教訓,下次跟人談生意前做做功課吧。姑娘。」小傑克拴上院門,丟下這句話就要跑回他溫暖的門房。
「先生,請等等。」紅姑娘叫住小傑克。
「還有什麼事?外面很冷,有話快說。」
「我知道第五先生很忙,這是我帶來的樣品,請您轉交給他,明天我再來。謝謝。」姑娘扔下傘。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硬紙盒子透過院門欄杆的縫隙硬塞進了小傑克的手裡。
小傑克搖了搖盒子,唰唰作響。是金屬互相碰撞出來的聲音。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求求您,先生。幫幫我,我家工廠地生意要是再得不到改善就真的只能倒閉了,那是我家唯一的生活來源,求求您先生,我會替您每天向主祈禱一生平安。」
小傑克狠狠的打了一個寒戰,真不好意思,他不歸這裡的神明管轄。
「說實話,我幫你我真沒什麼好處,這東西一送進去,搞不好我家主人立刻就生氣,然後我就要挨罵,而你地祈禱什麼時候才能靈驗還是個問號,就算哪天我交好運了也沒證據說明就是你祈禱來的。你說是不是?」
「先生,求求您幫幫我,我每天為您向主祈禱三遍,求求您。」姑娘地眼淚奪眶而出,混著雨水淌成一條線,滑過臉龐滴落在衣領上。
小傑克搖頭,像他這樣善良的人就是見不得人在他面前哭。
「好吧好吧,就幫你這一次,真是的,有什麼好哭的。」小傑克終於把那一小盒樣品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連跑帶跳的衝回門房。
姑娘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傘,緊隨小傑克地步伐來到門房地窗戶外面,向在裡面擦拭著身上水珠的小傑克揮手致謝,又抬頭望了一眼那所大宅,這才走了。
小傑克把衣服草草收拾一下,扔下抹布又一頭衝進雨幕中,奔到了大宅地門廊下。
開門進屋,第五名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正在客廳等著他呢。
小傑克把那一小盒樣品在手裡搖搖,然後交給了第五名。
「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明天再來,哭著求我把樣品給你,還說一天給我祈禱三遍謝謝我幫忙。」
「莫名其妙。」
「人家這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
「我說她是騷擾。」第五名打開盒子,裡面裝著幾個筆頭,一眼望去即知是普通書寫筆頭,而且是同一個型號地。
「你去忙吧。」
打了小傑克,第五名把這盒筆頭扔給薯片讓他去做測試,他回房間休息,其他人有的出去送東西、有的忙著收拾一間臥室給試管住,他會帶著東西隨霍冬下班後一起過來。
武松在車行盯著車伕對現有車輛進行改裝,其實很簡單,就是在車廂頂上豎塊木板,用油漆寫上觀賽專用車,反差很大的對比色保證乘客老遠就能看到。
這活看上去簡單,可是零零碎碎也弄了一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想起今晚還有約會,武松把剩下的工作交給他今天新指任的隊長後他就撤了。
武松提前來到獨一無二茶館,這會兒茶館裡的客人都少了許多,有約會的都赴約去了,還在店裡喝茶的都是剛下班過來歇會兒然後再去趕約會的人。
武松沒有進店,他裹緊大衣站在窗簷下,就讓細雨打在他地身上。微低著頭閉上眼好似在瞌睡。
一陣輕微的馬鳴聲驚動了武松,他迅的抬頭一看,芥末手裡拿著個大牛皮信封匆匆從車上下來走進店裡,絲毫沒有注意到離他只有幾步遠的武松。
透過窗戶武松看到芥末跟吧檯後面的店長勒斯交待著什麼,他了然一笑,毫無疑問芥末是來送報名表的。
武松饒有興趣的看著芥末被店裡的客人們圍住聊天,耳畔又聽到一聲馬鳴,再次回頭。暖洋洋地溫柔笑容漾滿臉上,他要等的人來了。
「嗨,親愛的。」
馬車裡的人兒剛剛單足落地,武松一個滑步就來到了車門前,伸出雙手握住對方的小手輕柔甜蜜的喚了一聲。
「啊。松,你在外面等我?」美麗的妮妮小姐又驚又喜的望著昨天才認識地這個黑男人。
「是的。親愛的,我希望能在你下車的一瞬間就看到你,希望你能原諒我的任性,剛才沒有嚇到你吧?」
「不不,怎麼會呢,快上車來吧,外面太冷了。」
「稍等我一下。我跟車伕說句話。」
武鬆鬆開妮妮小姐地手。離開了車門位置,妮妮小姐滿心歡喜的重新坐回車裡。幾秒鐘後武松坐進車裡,關上車門。馬車出。
姆妮小姐乖巧地依偎在武松的懷裡任憑他把自己帶去天涯海角,兩人沒有聊天,充分享受著情人間的盡在不言中的甜蜜時光。
她昨晚想了一夜,身邊的那個肥豬頭越看越討厭,要不是想讓他答應給親愛的松事先約定好的贊助,她才不讓那個傢伙碰自己。
啊,現在仍然好像在做夢一樣。
妮妮小姐幸福得瞇起眼睛,頭枕在武松地肩窩上,豐滿地胸部緊緊的貼著武松地左胸上,於是在這整個途中,武松一點沒浪費的飽餐一頓豆腐。
晚餐地地點在上東區的餐飲街上,這裡集中了最好最豪華的大餐廳,每家餐廳打出來的口號都是只要出的起錢,就沒有吃不到的東西。
比昨天的感受更為強烈,一下車,妮妮小姐就被餐廳的豪華大門給震得七葷八素,再等走進餐廳裡面,她就基本上找不到北了,一切只憑武松作主。
為了這晚餐,武松中午就過來訂了個小包廂,還特意讓服務生給他用鮮花好好的裝飾了一下,營造出一個浪漫的氛圍,因此當妮妮小姐走進這個房間之後,她就徹底沉醉在這環境之中不想醒來了。
武松無比體貼周到的照顧著已經開心在房間裡轉圈的妮妮小姐,脫下她的大衣和帽子掛在衣架上,牽著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她面前桌上的水杯喂到她嘴邊,然後他也在她身邊坐下,兩人頭挨著頭,他一邊翻著菜單一邊給她講解著這些菜餚。
一番精心挑選之後,武松特意點了一堆妮妮沒吃過的食物,美食、美酒、環境、氣氛和甜言蜜語,晚餐進行到一半,這位出身貧寒沒什麼文化的妮妮小姐終於徹底的淪陷在了武松的溫柔之中。
「松,今晚我真的好開心,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幸福快樂過。」
有點喝多了的妮妮小姐晃著手裡的餐巾,眼裡在哭嘴上在笑,這又哭又笑的表情再配上被淚水沖花的妝,幾分鐘前的那個美人如今卻成了一隻花貓。
「我的小甜心,不管你以前過得有多麼的痛苦,都忘掉吧,從現在起,有我在你身邊,你的痛苦我來承擔,你的快樂我來加倍,好不好?」
武松絲毫不在意妮妮這會兒的形象,他要的只是她的沉淪,越沉溺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