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勇和王友二人得了消息後連夜湊到一起。商議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則是一大早就到王府遞了帖子,等著葉雲水見。
葉雲水並沒有見,而是讓花兒去見的,只叫二人準備好付定錢的銀子,自會請府尹大人在旁作證雙方畫押,隨後付清尾款便是兩不相欠。
谷勇的心眼兒多上一分,則是問著花兒家眷的情況,花兒則是瞪圓了眼睛斥罵道:「睜開你眼睛瞧著,這裡是王府,難不成還能坑害幾個奴婢不成?」說完也不給二人再說話的機會,轉身便是回了內院。
二人被請出了二門,自是垂頭喪氣的有些懊惱,谷勇問著王友,「你瞧著如今這怎麼辦?」
王友琢磨片刻,「定是惱了的,卻不知是怎麼漏了風聲,此時恐是單單你我二人出面不妥當,不如去尋一下方夫人和齊夫人拿個主意?好歹她們也是要盤這鋪子的。」
「只怕她沒這麼容易放過咱們。」谷勇皺眉道:「老婆孩子還在她手裡呢。」
「連面都不肯見,你就是尋思也沒用,除非這鋪子你不要了?」王友兩手一攤。也是萬般無奈。
谷勇歎了口氣,「能不要嗎?這麼些日子借貸的利錢已經都不少了,裡外打點上下應酬,雖未細算可五六百兩銀子已是出手了。」
「那還有何可說?回去酬銀子吧!」王友一甩袖子搖著腦袋走了。
谷勇回頭瞧了瞧王府的門,遲疑半晌才是轉身離去。
葉雲水聽著花兒來回話,「……門口小廝在旁邊聽著二位掌櫃要去尋方夫人和齊夫人拿主意,而谷大掌櫃在門口呆了許久才走。」
「他們倒是好算計,瞧見我這邊翻了臉立刻再去尋新主子!」葉雲水冷著臉,「這幾天把那幾個看緊了,不許漏出去半點兒口風。」
「葉主子放心,奴婢帶著巧喜和兩位新來的婆子輪班盯著,絕不出差錯。」墨雲拍著胸脯保證,她是二等丫鬟裡的頭,旁日院子裡這些個瑣事都交了她管,當初要提墨蘭、墨雲中一個上來,也是因墨蘭沒有墨雲爽利才留了她在屋子裡,而讓墨雲仍在二等,葉雲水也把話挑明,個人補上一等的分例。
葉雲水對墨雲辦事比較放心,「就這幾日辛苦些,另外給董掌櫃去個信兒,請他來一趟。」
「葉主子,宋大爺來信兒說谷大掌櫃的人去了葉府。」胡桃得了門口的消息一溜小跑的進來回話,她年歲小,卻是比她姐姐花兒活潑了許多。
花兒則是罵道:「跑什麼?沒個規矩!」
胡桃撇了嘴低頭認錯,葉雲水則是瞪了花兒一眼,卻沒多說什麼。胡桃畢竟年歲小,有花兒時刻提點著也是好的,畢竟王府這地界不比尋常人家,稍做的出了格就容易被人盯上,何況花兒是葉雲水跟前的大丫鬟,更是容易被人從她家人身上挑錯。
葉雲水心裡則是想著谷勇許是派人尋陳姨娘……這個陳姨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葉府深居簡出的姨娘,可葉雲水的事卻總是有她的影子。
「這個事先不提,等著他們動了再說。」葉雲水讓丫鬟們散了,蘇媽媽則是為她的手塗了藥,雖是不用包著了,可那手上的傷依舊難看得很,葉雲水卻也不在意,塗完藥仍舊提筆起草幾個鋪子的文書。
蘇媽媽則是感歎的道:「何必非要自己爭這個氣,有世子爺在,有些時候該依靠男人的時候就不要自己強出頭!」
葉雲水則是笑,手中的筆卻是未停,「事兒是我自個兒惹的,就要我自個兒來平,吃虧還是佔便宜也都是我的事,不能讓爺小瞧了去!」
「那是你一輩子的依靠!怎麼會小瞧你?真不明白你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嫡夫人生前可是溫婉的人。你卻是個固執性子。」蘇媽媽歎了口氣,眼神中卻都是心疼。
葉雲水知她的意思,可她卻是要爭這口氣,這事兒如若依了秦穆戎出手,往後她再提什麼事,秦穆戎定是不放心上。
無可否認的是自她跟祁善合作之後,秦穆戎對她比以前上心寵溺的多,這才是她想要的,而非是依靠美色和撒嬌來換取那一夜的溫情,依靠著那虛幻的寵愛在府中求生,她絕不做永遠飛不出籠的金絲雀。
董掌櫃的度倒是快,得了消息下午便是來見葉雲水。
葉雲水把她大概的打算都跟董掌櫃交代了,「這事兒還得勞煩小公爺那邊說一聲,那鋪子的銀錢借給他二人就是,只是借期莫要太長了。」
董掌櫃立即笑著回道:「小公爺已經吩咐下來,葉主子怎麼說,咱們就怎麼辦,您瞧著半年期可行?」
「往常借貸都是多久?」葉雲水問道。
「通常為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最長不過五年,這乃是借貸給商舖,因有鋪子和抵押物的契在,所以也不怕跑了人,只是年頭越長,利錢也越多,上一次他二人從這裡已是借走了一筆,尋的詹事府給做的保。」董掌櫃對此倒沒什麼隱瞞,葉雲水也看的出祁善的誠意。
「這次恐是他二人銀錢又會不湊手,卻也差不了太多。就按一年期算好了,破了規矩反倒容易讓人多想。」這個時候是最關鍵的。只要他二人的定錢送來,她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葉主子說的是。」董掌櫃如今對葉雲水可謂之佩服至極,絕不敢有半絲的小瞧了去,那藥膳閣自開業迄今為止天天爆滿,銀子嘩嘩的往裡賺,說是小公爺的地兒捧場的人多,可卻一大部分都是奔著東西來的,愣是把楚香樓的生意給擠的少了三成客流。
不過左右都是一家子,不過左兜揣右兜罷了,半分銀子都少不了,這裡的事最清楚的便是這董掌櫃,自是對葉雲水的事沒半點兒廢話說。
「世子爺還需幾日才能回,我卻是不好出府的,這事兒完了之後還另有事托付給小公爺,」葉雲水遞了一封信過去,「具體的事我都寫了裡面了,告訴小公爺,這事兒成了之後我自有重謝!」
「葉主子客氣了,老奴一定把話傳到!」董掌櫃從花兒的手裡接過信貼身揣好,葉雲水便是讓他回去了。
那最主要的一部分就寫在信裡,就看祁善的心思了!
送走了董掌櫃,葉雲水則是消停的等著谷勇和王友送錢來。
「水清苑」算是消停了一陣子,「梧桐苑」那邊卻是熱鬧的很。
劉皎月隔幾日便要出府拜佛燒香。而沈氏、米氏姐妹聽了葉雲水的話天天輪流去照看柳氏,可算是急死了劉皎月。
這個節骨眼兒上,稍微有點兒差錯柳氏就容易出問題,而她又誇下海口要拜所有的佛祖保佑柳氏一舉得子,這話如今又收不回來。她不在府中,誰能攔得住這三妾?
無奈之舉卻只能恨她三人沒有眼力,雖是用話敲打暗示過,可這三妾卻來得更是勤了,沈氏美其名曰應為世子妃分憂,就把劉皎月說的啞口無言,這到底去還是不去拜佛卻是成了難題了!
路嬤嬤在一旁勸道:「這三人定是不懷好意。老奴如今腰都好了,卻愣是被沈氏的丫鬟摁住擦藥酒,老奴還未等回上半句,便給扣了一個不識抬舉的帽子,如今您不在府中,恐怕她三人真若做點兒什麼誰都說不准!」
「正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哪怕是早產都不成!」劉皎月面目憤恨的攥緊了拳頭,「不但是沈氏三人,王側妃還天天派了丫鬟來,雖然柳氏也不是傻的,知道東西不能亂吃,可……唉!」
「不如世子妃派個旁人去?」路嬤嬤在一旁出著主意,「卻不知相府那邊能不能拖得住世子爺晚些回府,否則咱們的打算可不是前功盡棄了?」
「不是我的小轎,帶人進來定是要被搜查的,太容易被人察覺……那老虜婆眼睛賊著呢,不但是她,瞧瞧那三個上躥下跳的,還有那院子養病的,哪個是省油的燈?」劉皎月不停的絞著帕子,心裡卻在盤算著該怎麼辦。
「要不老奴代世子妃去?」路嬤嬤對劉皎月的事卻是義不容辭的。
劉皎月當即搖頭,「您是我的奶娘,盯著您的人不比我少,即便是要尋個人,也要尋不起眼兒的。」
路嬤嬤也是沉了半晌,眼前卻是一亮,「不如……叫素蘭去?她娘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又不識字,什麼都不懂,在府裡的關係就她最清白,而且又不太起眼,她自個兒又是個心高的,您給她個機會抬舉她,難保她不聽您安排!」
劉皎月卻是皺眉,思索片刻也只得歎口氣,「實在不行,也只能用她了。您先敲打著,看她怎麼說才是!」
「您放心吧,老奴一定給您把事兒辦妥!」路嬤嬤召喚來小丫鬟扶著她便是去做事了,劉皎月卻是抿緊著嘴唇,心中默默的念叨著:成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兩天後,谷勇和王友二人結伴前來王府拜見葉雲水,道是來給葉主子送鋪子的定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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