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頑強的,大嫂最終依靠這麼點鹽糖水挨了過來,在半個月後一次說出,想吃娘親在她生辰那日為她做過的長壽麵。
娘親喜的如同揀到金元寶一樣,在大哥院子中的小廚房裡洗手下廚,和好面後幹出一張又大又薄的圓皮,來回折疊好後就下刀將那面細細切好,然後灑上麵粉用手一提溜抖上兩抖,細如絲又勁道的面才算做好。用清湯下鍋後,撈出來放入精緻的銀碗,親自端進大嫂房中。大嫂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不等娘親放下盤子,就端起那碗麵,不顧熱燙的大吃起來。
我在邊上看的忍不住笑出聲音,娘親知道我笑大嫂那狼吞虎嚥的樣子,責怪的看了我一眼。在大嫂將一小碗麵全部吃完後說還想吃時,就勸說道:「你胃口剛開別一下子吃太多。若是喜歡吃,娘給你再做一些,咱們分開吃可好。」
大嫂聞言臉紅一下,取過宮女遞上的手帕拭下嘴,輕聲「恩」了一下後才道:「累母親大人辛苦了,都是馨兒的不是。」
娘親見大嫂沒有嘔吐的跡象,將大嫂一絲凌亂下垂的頭綰到耳後,慈愛的望著大嫂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女人這個時候受的罪是外人體會不到的,只要你你不嫌棄娘做的東西,娘再辛苦也是樂意的。」
大嫂感動之餘不顧自己幾日未曾好好梳妝過,就撲進娘親的懷裡。娘親抱著大嫂瘦弱的身體,輕拍著玉背柔聲道:「乖。吃飽了就好好睡上一覺。等知兒下朝後見到你能吃東西了,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模樣呢。」
大嫂也知道這段時間,大哥地柔情呵護被宮女們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羞澀難耐只好順著娘親的攙扶平躺下,對著笑意深深的我眨下眼睛。
被害喜折騰地實在夠嗆的大嫂,只躺了一會沒說幾句話就熟睡過去。
娘親幫大嫂掩好被子後。才拉著我退出房來。旁邊守值的宮女則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起碗筷來。
娘親又到廚房做了一些面,用紅絲線仔細紮起,放入銀盤中,跟大嫂的貼身宮女囑咐說公主醒了若想吃就給她下了,湯都是備足的。
回舍人府的馬車上,好奇的問娘親做那麼多吃不完不是浪費嗎?娘親開心的笑道:「你不懂,這可是你看再多書也學不來的。女人在這個時候想吃地東西。往往都要吃上好幾才會解饞,要不心裡老掛念著呢。既然你大嫂喜歡吃,我就先給你大嫂多備著點,這樣她晚上想吃時直接讓人下鍋就是了。」
「娘,您對大嫂真好。女兒都嫉妒了呢。」好羨慕大嫂能得婆婆如此的關心。
娘親閉目享受我的按摩服務,半天才說:「你也不用說話哄娘開心,娘這樣做也是在為你積福。想著啊,有朝一日我的思兒出嫁後會是什麼模樣,若也能得婆婆這樣寵愛就好了。將心比心看著你大嫂就跟看著出嫁後的你一樣,如何能不去關
「娘……」想著若不是因為自己還未及笈不能成親地話,風家早就在風無涯滿16歲時就想要完婚了。自己終有一天要離開雙親,離開溫暖的家,走入那富麗堂皇的城主府。被美人娘這麼一說眼淚差點掉下來。
見我淒哀難抑。娘親勉強笑笑安慰道:「我兒無須擔憂,家裡當年不顧被人說是攀高枝而為你定下與無涯的親事,一是貪他的身份可保你不用入宮,最重要的是你大姨娘親你,以後自是不會為難你。所以你也要把你大姨娘當娘親一樣孝順。知道嗎?」
在這個父母之命為天的時代。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若是公公婆婆有意為難自己。即使夫妻情深也有被迫勞燕分飛的事情生。自己是幸還是不幸,幸地是有大姨娘這個親上加親的婆婆,不用擔心以後出現婆媳問題。不幸的是我與風無涯的表兄妹關係,這種近親婚姻的隱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竟然還放任自己去愛上一個不該愛地人。
心不在焉地點頭答應娘親,只希望佛祖不會懲罰我的貪心與明知故犯。
回府之後,娘親就讓舍人府管家常興將月綰與汐汐兩個小丫頭送到我房裡,兩人都只有**歲,模樣乖巧而羞澀,有點內向寡言,一如當年剛入府地秀蔓。我怕嚇到兩人,在她們行完禮後,就讓鵬嫂豆蔻帶她們下去熟悉熟悉院子,順便教導兩人平日應有的規矩。
這兩個小丫頭的到來,就代表秀蔓與怡卉兩人以後就是我房裡的大丫頭了,地位的上升讓兩人格外興奮,躲在一邊竊竊私語半日。
想起前世電視劇裡大丫頭欺負小丫頭的那些破事,遂囑咐兩人要對新來的多加照顧,別依仗著自己是老人就隨意欺負她們,若被我現時別怪我不念舊情照罰不誤。
兩人被我說破,倒不好意思起來,連連說哪有這種事情,只是想著讓兩人請自己吃些東西罷了。不去計較這些,從銀錢袋裡取出一弔錢來給兩人,讓她們幾人去買點東西,晚上聚一下。兩人也知道新來的小丫頭沒什麼油水,接了錢後就開心的出去分錢去了。
這幾年雖然從綵衣坊得到的分紅都由娘親管著,但每個月分來的月利錢我也沒多少地方用,那一吊半弔錢在我這裡是小意思,放到她們身上則是大數了,由不得兩人歡喜成那樣。
幾日後將已經繡好的衣服與宋嬤嬤兩人做好,又仔細燙好,用精美的盒子包裝起來,最後添了兩隻金簪放進禮盒裡,二日派人送往穆府。回來的人將回禮一個香囊送來,道穆大小姐說多謝小姐的禮,說她喜歡極了,穆夫人也誇小姐的手藝少有人能比。
剩下的就是準備府裡幾人的新年衣裳,雖然每年進宮的衣裳都是由綵衣坊大師傅製作,但為了熟手娘親還是讓我每年再為全家多準備一套,已經做習慣的事,如今又有宋嬤嬤這個女紅高手在一邊幫忙,倒也輕鬆。
在穆遙雪出嫁當日,去觀禮的我從新嘉表妹那裡得知,心茹表姐被接回衛府來了。說是家裡通過關係給找了一位邊城城主府的庶子,婚期就定在兩個月後,因為路途過於遙遠,所以送嫁隊伍下個月就要上路。
新嘉還神秘兮兮的對我說:「二堂姐現在終日都不肯說一句話,只在得知公主嫂嫂有身孕時才說了幾句恭喜的話。老太姐想勸她多看開些,她說什麼她既然爭過了就不後悔,反正早晚都是個賣字,她現在只是賣的價格低些罷了。還說讓我自己小心些,到時候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思兒姐姐你說誰會賣我呀,我不賣人就不錯了還賣我呢,哼。」被新嘉的天真表情給逗樂了,不想她提早認識世態的醜惡,只好說新嘉姐姐嚇唬你的。
出於保護心態,雙親將大哥叫進書房囑咐了半日,終歸在送新茹表姐出嫁那日,我們全家都有沒出席。當日大哥還帶著大嫂進宮探望皇后娘娘,只提前讓人準備了豐厚的添箱物,由娘親合著我們舍人府的添箱一起送往衛府二房處。
二年五月山花爛漫時,我的一個小侄子出生了,新生兒的到來讓全家欣喜不已,雙親樂的合不攏嘴,抱著大胖孫子簡直是一刻都不捨得鬆手。
消息傳入宮中陛下與皇后處,兩人也是歡喜無比,將小傢伙視若珍寶。在三日宴與滿月宴上都送來豐厚的禮品,還在大嫂一出月子後就派人接進宮裡去住了幾日。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