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美人?天啊,從昨天晚上開始給我的刺激就已經夠多了,早晨一起床又得知這麼驚人的消息,我被的就差將剛入口的茶水給噴出去。真是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自來知道二哥不拘小節,所交的朋友不如大哥的朋友那樣,以官場同僚或士子為主,只是想不到竟然連媳婦都自己找好了,典型的自由戀愛啊。只是有點擔心如果二哥喜歡的女子不符合我家雙親的要求,會是什麼後果。
眨巴下眼睛試探地問風無涯道:「你剛才說什麼江湖一美人?她是哪家的小姐?」
風無崖看我滿臉好奇,似笑非笑地,就笑著將我手中的茶杯接過去,優雅的輕抿一口,在將茶杯放回到我面前後才道:「你一個姑娘家打聽這些做什麼?等你二哥認為時機成熟時,自會稟告姨丈與姨娘的。你啊,就給我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看我一副十足的不認同相,遂轉移話題說起這幾日令我忙碌不堪的事情。
被他一提醒,才想起穆遙雪就快要成親了,自己本來應她請求幫其繡了三塊桌圍,繡好後才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要送她什麼才好。做了幾年姐妹總想著能送她點稱心如意的,在派人送信詢問後得到的答案是,她一直羨慕宋嬤嬤教我的獨特針法,想要一件用那針法繡出的繡活。自覺若是只送幾塊手帕對不起我們幾人這麼多年的情分,只好向她要來了尺寸,準備為她設計製作一身華服。不過這工程實在浩大,光是披肩就繡了半月有餘,更何況還有剩下的裙擺、領邊與袖口等顯華麗地地方。
怡卉在送上茶水後。就開始將我剛寫完已經晾乾的大字收起來,風無涯見再沒什麼單獨的說話機會,就說自己已有日子沒進宮請安了。今日且去上一次。
我囑咐他如果見到朵朵就替我問好,他也不置可否地應下,反正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送走風無涯後,轉身看到怡卉收拾的專注,就笑道:「怡卉,等你收拾妥當咱們就去二少爺院子瞧瞧去可好。」聞言怡卉不禁打了個冷顫。哆嗦道:「啊……那個二少爺不是每日這時辰都是去書院的嗎?何況奴婢今個還得收拾屋子呢。鵬嫂說過明日夫人會為小姐再派兩個丫頭過來,讓我們將邊上地空屋子在今天給歸置好。」
「哦,那你一會替我去一趟宋嬤嬤那裡,就說衣服開始繡邊了。」嘿嘿,中計了吧。
「是」裝做若無其事。看她長噓一口氣。肚子裡已是悶笑不止,為自己這些小惡作劇能屢試不爽而捧腹。回房見秀蔓早已經灑過水熏起香,還從花院子裡剪了新鮮的花插到花瓶裡,就靜下心來開始刺繡。不一會宋嬤嬤來時,兩人又就著繡紋上的一些細節商討了一會,然後就是宋嬤嬤幫我將各種絲線挑好,提醒我下針時應該注意的事項。
中午廚房送來午飯時,宋嬤嬤起身告辭,有心留她一起用餐。但又知道兩位嬤嬤從來最重規矩,話至嘴邊還是沒有出
下午接著上午的地方繼續繡,就在自己感覺腰有點酸,準備伸展下手腳時,怡卉跑進來喊道:「駙馬府剛來人說公主殿下暈倒了。夫人已經趕過去了。」
知道怡卉打小就在府裡長大的。人面都是極熟,若是沒有的事她是不會亂說地。顧不上伸展什麼手腳了。抓住怡卉的胳膊就急道:「我大嫂怎麼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到底生什麼事情了。」
跟進來的秀蔓走過來幫怡卉順著背,激動的怡卉支吾著說道:「前幾日就傳公主殿下吃不下任何東西,吃什麼吐什麼,宮中御醫每日裡請脈也不見起色。算算今日已經是五日,就是鐵打地身子也受不得這種折騰。具體奴婢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只知道剛才駙馬府來報信的人連面色都變了。」知道害喜時吃不下東西很正常,前世姐姐就因為害喜一個多月都沒怎麼進食。但那時候姐姐有醫院照顧,每日都有定時輸葡萄糖與營養液,依靠那些才得已渡過那段難挨的時光。可在這個古老的年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打素來冷靜的秀蔓趕緊去正院盯著,若是見娘親回府的話,馬上回來稟告。
坐立不安的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知道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果去說這事有些不合適,卻也不能坐視不管,因為這個孩子是常家地長孫,更是大哥期盼已久的。
娘親直到很晚才回府,我前去請安時,見娘親也有一絲憔悴,就問大嫂如何了。
娘親歎道:「還沒見過害喜害到這個程度的,就連御醫都是束手無策。你嫂子本來就身體嬌貴,哪吃過這些苦頭,人看著已憔悴的不成樣子了。」將駙馬府裡的情況詳細解說一番後,大家才知道原來大嫂已經嚴重到連水都難以下嚥地地步了。
老爹也為此愁眉不展,見雙親都為此揪心,只好對老爹撒嬌,哄他老人家去書房看會子書靜靜心,老爹本來心煩想出去走走,聞言後沒出聲就直接出門去了。轉身向娘親道:「娘,女兒也是掛心大嫂安危,想問個不該問地問題可成。」
娘親用手扶額,歎道:「問吧,你自來是個聰明的,興許你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女人害喜一般要多長時間啊?」問出這個問題就觀察娘親臉色,娘親倒沒多想,只思索片刻就說道:「娘懷你大哥時害喜最重,將近一個月地晨間會感覺噁心或偶有嘔吐。懷你與你二哥時也就才幾天的功夫就好了的。思兒問這個做什麼?」怕娘親怪罪和起疑,只好省去向娘親解釋鹽與糖對人的重要性,若任由大嫂繼續這樣下去,就會出現脫水現象。
只和娘親說有一個土法子,將適量的鹽和糖泡水後,放在口中慢慢下嚥,就會增加一些體力。
基於我自己也是黃花大閨女一枚,不知道害喜時到底對食物這些排斥到什麼地步,只能祈禱這個法子能稍加管用而已。解釋不清到底要多少比例配才好之後,只好叫人將鹽與糖都取到房裡,當場邊琢磨邊配好。
將水放冷卻後,又親自回房取了幾個外型精緻美觀的小瓷瓶來,將那涼水仔細灌進小瓷瓶。
娘親問這是何意,我就笑說:「娘,您當初懷大哥的時候是不是很緊張?」
娘親訕笑道:「是啊,娘親當時也不過才滿十六歲,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想著自己要做娘時,就緊張得不行。」
「這就對了,連御醫都說大嫂身體是好的,但大嫂還是不能進飲食,應該是情緒過於緊張的原因吧。咱們只要多哄大嫂開心,讓她保持心情愉快,再多注意休息,保證充足的睡眠,那樣我想熬過娘親說的時間應該就會好起來的吧。」更重要的是怎麼熬到那時候才是更重要的,於是才補充道:「這些水呢,每日讓大嫂隔兩個時辰喝上一小瓶,會對大嫂有幫助的。」
「這個真的管用嗎?若是不成的話,到時候宮中若查下來,豈不是要糟。我看還是算了吧,那邊還有幾個御醫在日夜照顧著,咱們這點水我看還是算了。」無語,什麼事情能比人命更重要,更何況大嫂還懷著大哥的骨血,娘親竟然還想到那些。
承認娘親的冷靜是正確的,也是為了家族考慮。只是良心不允許我只看不管,等到大嫂出現脫水現象時,再說什麼都晚了。
「娘,女兒喝給您看,真的是無妨。只是一些普通糖水與鹽水罷了。」說完自己拿起一瓶喝下去,才看著娘親哀求道:「娘,咱能等,但嫂子等不得,她肚子裡還有大哥的骨血,是您的孫子啊,是我們的小侄子。思兒如何能明明知道撐下去的法子,卻不說出口。」
看我將水喝下去,娘親心疼的一把摟住我道:「罷了,罷了,你也是關心則亂,弄了這麼些小瓶子來,讓那些守值御醫看了還不知當成什麼呢。還是明日娘親過府去與那些御醫說說看,若是這法子可行,就讓那些御醫們去爭這功吧,咱們只求平安就成。」
「嗯,是女兒愚笨誤會了娘親,娘您原諒女兒吧。」娘親聞後笑了笑又詳細問了這法子的來處,我只說在老家時從一本我素來愛看雜書,因此沒有過多追問。
又囑咐娘親說讓御醫們最好別跟大嫂說起這只是糖水與鹽水,讓大嫂有個想頭,娘親點頭後我才出門回房。
二日一早娘親就前往駙馬府,一待又是一日。晚上回府時才說那些御醫聽後也認為這些水沒多大作用,但總比干看著什麼都做不了來的好。就試著泡了一小碗,送進公主房去,美人娘娘親自與公主說這是御醫們找來的偏方,效果很好。大嫂信以為真,只在剛喝的時候吐了一點,之後竟然花了小半時辰將那一碗水給喝完,御醫們見能飲下水去就是好兆頭,又吩咐廚房做了清淡可口的食物送進去,雖然還是吃不下去,但已經能讓食物近身。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