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在進宮順利見到自己母后時,就將陪嫁嬤嬤們平日裡見自己年幼,動輒欺辱苛責,見到駙馬不僅不敬反而蠻橫無理,以至於讓自己無顏見駙馬與公婆的惡行一一訴說。
本來宮中派遣諸多嬤嬤只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公主飲食起居,卻不料讓這群刁奴隻手遮天到敢對公主與駙馬的閨中之事也橫加干涉。女兒是娘的心頭肉,最令皇后震怒的則是嬤嬤們竟公然向公主、駙馬索要賄賂,若索要不成就指桑罵槐,越加刁難。
十公主還哭道:「夫妻成親一年半有餘,相聚次數卻是能數的過來,女兒每次覲見母后之時總是難以說出口。但駙馬心性寬厚不忍女兒為難,總是忍氣吞聲,又叫女兒於心何忍。礙於祖制不能侍奉公婆已是女兒的不是,又如何能再忍夫家受那些奴才們的欺辱。若是如此,女兒寧肯放棄公主尊位,以凡人身份入常家門,做常家長媳,洗手做羹湯侍奉公婆與夫君。
天家無私事。一番大清洗後終於被有心之士將此事提到朝堂之上,有新任御史抓住機會上書直言:公主下嫁後接受公婆跪拜實在有違倫理之說。道我大齊自來以孝治國,能被選中做駙馬的人又皆是人中龍鳳,才華卓越之士,孝順之心比之他人更勝百倍。若此禮不廢。會讓諸多駙馬日久寒心,不能以己才華供奉朝廷。更預言說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即使公主貴為天家之女,也會出現難嫁之現象。」
這一話題頓時成為朝廷最新爭議的焦點,有支持的,有反對地,更多的是中立派,因為他們更擔心自家兒子被選為駙馬後,自己也得每日裡上演「老子跪兒子」的戲劇。
當支持派的人跳出來時,反對派的人就指責道:「公主貴為天家之女,祖宗禮制規矩所在,奈何不尊。」
支持派的人自然不甘願被扣上這頂官帽,只反問一句:「讓您跪自家兒子,您是何感想?當將己心比他心乎」一句話問啞一片人。
歷時兩月有餘的爭論在從後宮蔓延到朝堂之上後,又從朝堂蔓延到民間,各種說法眾說紛紜。或許是皇帝有意通過此事提拔那位御史或是幫其立威,或是想幫東宮太子樹立一個親民的形象,總之在八皇子上書提出「親民政策」之後,皇帝終於定下最終的結果是:公主以尊貴身份下嫁後,雖不能以普通兒媳婦之身份侍奉公婆,但亦應尊敬公婆,賜公婆可與公主平起平坐。而公主駙馬分府而居地禮制則被完全拔除,此後只設駙馬府。因為駙馬是娶公主,而不是被天下讀書人最為不恥的入贅。
大嫂無意間的舉動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反響,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好聽的說當朝十公主勇氣可嘉,為大齊地公主與駙馬們出了一口惡氣;難聽地則傳十公主其實是自己耐不住閨中寂寞,想駙馬想瘋了。
不過爹娘卻自覺大哥沒娶錯媳婦,有如此膽識與氣量的公主做常家長媳,這簡直就是我常家祖上顯靈。遂囑咐大哥一定要更加敬愛公主殿下,千萬不能辜負了公主地一片孝心與苦心。大哥本來就對公主一見鍾情,如今兩人可以朝夕相處、相親相愛,自然是加倍珍惜。
我不否認這中間我使了點壞,在知道事情處於停滯狀態後,見老爹要去八王府赴宴,就有意無意的提出一個「親民政策」的詞來,看老爹眼睛一亮就知道我家老爹已然領會。總之當二日東宮太子上陳奏本之後,事情總算滿足了我們的期望。想著大哥與大嫂之間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又因剛剛的好消息,得知自己年後就會升級做姑姑時,感覺生活真是美極了,偶爾的刺激與波折只會讓珍惜幸福的人們,更加珍惜生活中地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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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心思,低頭將手中帳冊核算完之後。才現本來在看城主府帳冊的風無崖,竟然曬著太陽打起了瞌睡,只蓋著一床不知道是秀蔓還是怡卉拿來地薄毯子。
真是要死。在我開始學習管理帳冊之後,就每個月都被他拉來幫著核算城主府的大小帳冊,他自己倒好,沒事就偷懶裝睡。看他安詳的睡顏頓起壞心,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捏起自己一縷長,用稍輕輕來回騷動他高挺的鼻樑。
笑他還真是能忍。硬是半天不反應,忍住再次辣手催草,將梢挪向他的耳朵。手剛挪動半分就被一把握住,原本緊閉的雙目庸懶的半睜開望著我時,不自覺的縮下腦袋準備開溜。
「我的思兒越調皮了哦!現在想溜有點晚了。」一把將我拖進懷裡地風無崖滿臉壞笑。笑的我臉紅心虛。
所以說人一定要穩重、要穩重啊,本來只想懲罰他偷懶,沒成想方法用錯竟演變變成自己被吃豆腐。懲罰?偷懶?怎麼給他一抱就將這些都忘了,是我理直氣壯才對。
在掙扎不脫之後,只好拍拍腦袋正色道:「請人家幫你看帳冊,看了幾個時辰眼花繚亂的,你自個怎麼反而偷起懶來了。」
哎!自從兩人有了一次親密接觸後,風無崖對我的正色已經完全免疫,見他眉毛一挑。眼睛撇一下書桌上整齊堆放好的一摞帳冊後,輕笑道:「那未來地城主夫人是不是應該被獎勵一下。」說完就趁勢吻了上來,我則早有防備的及時避開頭,從他懷裡逃出來走遠,抱起在地上跟著我跑跳打滾的天天。摸著它柔順光滑的皮毛。歪頭笑道:「還鬧,快些將剩下的帳冊看完才是正經。沒見府上的管事都來催兩回了。」
風無崖漫不經心的抽出一本帳冊,翻開其中一頁瀏覽幾眼後就隨手一扔,走到我面前將天天抱到自己懷裡。見天天因為害怕死命嗷嗚著掙扎,就在它屁股上不客氣的狠揍了兩巴掌,直叫我冷汗淋淋,心疼的一把搶過天天來道:「好好地打它做什麼。管事們也是盡心才會催,要不誰敢不順著你這個做主子的。」
「若他們連這點心思都沒的話,還能成什麼事。不過思兒說的對,這也是盡心的一種表現,我一會看完就讓人來取走可好。」看我邊為天天揉屁股邊認真地點頭,才歎道:「時間過地真快,都八年了,想當初送你天天的時候你才這麼點。」說完就用手比了比膝蓋地地方。
我頓時滿臉黑線,哪有那麼小,明明是到你肩膀的,誆我當時年紀小不記得哦。遂壞心道:「你自個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小蘿蔔頭罷了。」
我的話讓風無崖笑的前仰後翻,然後將一張俊臉湊近我道:「思兒說說看,我這麼玉樹臨風的一個人,哪兒象蘿蔔頭了。」才不理會他的臭美,哼一聲後,抱著天天閃人。
走到門口轉身看到他又在打哈欠,才疑惑道:「你這段日子總是這樣,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晚上睡不好?」
用手揉揉太陽穴的位置才對我苦笑道:「不知道你二哥最近在搞什麼鬼,總是半夜裡弄出些奇怪的動靜,吵的我夜夜瞪著眼睛到天亮。」二哥能有什麼事?天天入學堂,去綵衣坊,最近還總被娘親拉著去參加各種宴會,忙都忙不過來,也是個瞅準機會就睡覺的人,怎會半夜弄動靜。
伸著懶腰的風無崖看我一副不信的樣子,又道:「不信算了,我住的院子與你二哥的院子一牆之隔,被吵到也是我自己找的,放著好好的城主府不住,非得為了某人住在這小小舍人府。」
「……」無言,還真是不放過一點表白自己的機會,不過心裡還是蕩起絲絲甜蜜。
又見他因為我沒有馬上回話就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只好解釋道:「哪有不信,只是想二哥會不會出什麼事。」看他還是不解氣,才眨巴著眼睛揶揄道:「實在不行,就回城主府住幾日去,好好休息,總不能每日裡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沒精神吧。」
我的話讓風無崖一頭黑線,悶聲道:「你就揶揄我吧,再等四年咱們成親後,看你夫君我怎麼收拾你。」切,這話幾年來都不知道威脅過多少遍了,也就只會在這些話上佔點便宜罷了,無視中。
丟下風無崖自己在書房中繼續看那些枯燥無味的帳冊。抱著天天出門找到在亭中聊天的秀蔓兩人,路上一直在想著二哥能有什麼事,難道說因為爹娘這段時日為了公主大嫂的喜事太高興,對二哥疏忽管教而讓他惹上什麼事不成?竟然已經折騰到我未來夫君不能安睡的地步,還真是不能不關心一下了,頭一次產生了晚上出去看看的念頭。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