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伏擊失利
朱雀勒馬,靜靜站立在山巔之上,遙望著山下廣袤的平原、以及平原邊緣處繞著山腳下延伸向了天闕城方向、那如粗大白蛇一般的漫漫古道,冷酷的面色,在眉間隱有憂慮。兩萬精銳的神武軍騎兵,埋伏在他身後的山坳中,靜靜等待著突襲的命令。
半響,一名翼人自遠處飛來,「刷」的收攏羽翼,落下地來,對朱雀道:「大人,神祐軍距離此地已經不過二十里,即將抵達。」
朱雀點頭,道:「你們打探情報,沒有洩漏形跡、被現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點頭道:「很好,你率領這支十人偵查斥候小隊,可要小心在意,情報一定要保證精確。作戰的成功與否,可就完全押在你們的身上了。好了,注意隱蔽,立即再探。」
銀翼鷹騎馬站立在朱雀身後,道:「大人,我們僅僅兩萬騎兵,卻要去衝擊三十萬之眾的神祐軍,是不是太冒險了?我恐怕我們很難能夠成功,對於此仗,我實在是沒有信心。」
朱雀眉毛一陣跳動,冷酷的面色終於有了表情,苦澀的笑道:「我又何嘗不是捏了一把汗?但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堅持退兵,可白虎師兄根本不同意,而玄武也很為難,唉,我們而今也只有盡力而為了。我們兩萬之眾,擊潰神祐軍,自然是難以做到;但我們的戰略目標,不過僅僅是拖延時間,延緩神祐軍的行軍度而已,相比之下,這樣無疑要容易完成一些。告誡兄弟們,不要戀戰,一個衝鋒下去,最多半個時辰,如果還不能夠將神祐軍的主力給衝垮,立即策馬撤退,不得拖延,以免陷身苦戰之中,脫不了身。」
翼鷹艱澀的道。
三十萬神祐大軍的先頭軍隊,終於出現在了朱雀的視線之內,漫天鋪地,「隆隆」的開了過來。山下的整座平原,沒有過得多久,即完全被隨後湧來、密集的神祐軍給遮蓋了。
朱雀面無表情,默默望著隊列整齊的神祐軍,忽而冷笑道:「沒有想到,丹農這小子治軍還有一手,疲軟浮誇的神祐軍,如此短的時間,竟然被其整頓的有聲有色。不過,神祐軍的病源,卻是在根子上,短時間的整頓,不過僅僅改變一下外貌而已,內裡還不是照樣的糟糠?戰鬥力軟弱,可是聖武軍團多年的積病了,相比神武軍團的強悍,可是不足以道里計。」
銀翼鷹皺眉道:「不過,即使如此,我們兩萬騎兵,想要衝垮三十萬大軍的主力,卻還是很難有勝算啊。如果面對十萬,也許我們還有五分的把握。」
朱雀慎重的點了點頭,再一次重申道:「你說得很對,我們先不要妄動,待敵人進入山下的谷底、我們的伏擊圈內時,我們再出擊;務必告誡兄弟們,不要戀戰,在敵軍騎兵反應過來、前來圍殲之前,務必要先主動撤出戰場。命令傳達下去,明言如果有敢違抗著,將軍法從事。」
望著朱雀冷酷的面色,銀翼鷹也情知此戰的重要性,肅然點頭答應。
神祐大軍緩緩的向著山嶺行來,眼看距離山下的伏擊地,不過三里地的距離而已。神祐軍的元帥丹農,一身銀甲,在一大批高級將領的簇擁下,督率著軍隊緩緩的進。他躊躇滿志的抬起頭,望到前方的山嶺,忽然見山勢險惡至極,不由得心下一驚,忙問身旁將領:「這是什麼地方?」
一名管將道:「元帥,此處是晴日行省內有名山嶺惡龍嶺,此地距離天闕城,還有不足四日的路程了。」
丹農眉頭一皺,如鷹眼般銳利的目光,灼灼注視著前方的山嶺,驀然,他臉色一肅,手中的粗大巨矛上舉,大喝道:「傳令兵何在?立即傳令下去,軍隊就地停下,不得再前進。」
傳令兵在所有將領目瞪口呆中,四下策馬飛奔,向下傳遞著命令。三十萬神祐大軍,緩緩的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一隊一隊排列整齊,在原野上肅然而立,絲毫不亂,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元武軍團的元帥輝察公爵,一臉的驚訝,策馬上前,問道:「元帥,為何下令,要軍隊停止前進?雖然現在已經日已偏斜,但距離我們今日預定的目標,還有一段路程呢。」
丹農冷冷笑著,銀矛虛指前方的惡龍嶺,緩緩道:「這座險惡的山嶺中,有殺氣潛伏,我懷疑有神武軍團的伏兵。我命令軍隊停止前進,是怕中了埋伏。」
輝察公爵仔細的望了惡龍嶺兩眼,點頭道:「唔,山勢的確是很險惡,但此處地域也不是伏擊的理想地點啊,而且我們這一路走來,何曾遇到過一路神祐軍的攔截與伏擊?現在神祐軍被魔武軍圍困在天闕城內,又何來精力與軍隊,前來伏擊我們?元帥,是不是您多慮了?」
丹農正眼也不瞧他,以不屑置辯的語氣淡淡的道:「輝察公爵如此肯定,不如,就由你前往山嶺,去勘察一番,看有沒有埋伏,如何?不過不要怪本帥沒有事前告誡,此處乃是凶地,一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輝察公爵一驚,臉上的畏懼之色一閃而逝,不悅的道:「元帥,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公爵?如果元帥執意要我前去勘察,我從命就是,為國捐軀,乃是榮耀。再者,我好像也並沒有要與元帥為難的意思,難道身為神祐軍中的將領,不能夠有不同的意見嗎?」
丹農回轉頭,微笑著望著他,悠然道:「自然,自然可以有不同的意見。我為剛才的冒犯,向尊貴的公爵大人道歉,至於勘察之事,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去進行了。」
輝察公爵忍著氣,點了點頭,勉強躬身從命。他身為堂堂元武軍團的元帥,總領數十萬大軍,鎮守天牢城,向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聖元帝國橫行而曾未懼怕過任何人。而投*向丹琢父子、扶植他們登上皇帝位之後,赫然覺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起來,而今元帥職位也被奪去,自己淪落的連同一名丹農親信的普通管將權勢大都沒有,這讓向大慣了、心氣高傲的他是大為惱火。但是,人在屋簷下,卻又不得不低頭,擺明了是丹農收回軍權,削弱自己家族的勢力,可偏偏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輝察公爵是空有一肚子怨氣,就是洩不出。至此,他是空有公爵的名銜,手中已然一點實權也沒有,這讓他不由得後悔當初聽從了年老昏庸的父親的命令,投*向了丹琢家族,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朱雀皺著眉頭,面色陰沉的望著山下,眼睜睜看著神祐軍在距離伏擊地幾里遠的地域停止了前進,並且開始排列平原防禦陣列,不由得眉頭大皺,腦中不住的思索,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致使神祐軍有了警覺?
銀翼鷹也大為訝異,失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大人,眼看著神祐軍即將進入伏擊地,卻為何突然不走了呢?難道、難道是他們覺我們在此地設伏了不成?不過不可能啊,我們隱藏的如此隱蔽,沒有理由被他們給看透啊。」
朱雀冷笑著,陰聲道:「當然是不可能,但是看神祐軍的動向,卻是一定看出了我們在此地埋伏有伏兵。」
銀翼鷹心一凜,望著朱雀道:「那、是那兒出了問題?難道,是弟兄們有變節的,投*向了叛軍,給他們通風報信不成?」
朱雀雙眼一瞇,精光閃爍,微微搖頭道:「不要隨便懷疑兄弟們的忠誠。以我之見,應該是神祐軍中有高人存在!--你忘記了,蘧儀師兄是傷在了誰的手中了?此人終於成為了我們的心腹大患了。」
銀翼鷹大驚,道:「是丹農那小子?也許他的力量是很強大,但,難道他的軍事才能,也如此的高?這實在是不太可能啊。」
朱雀冷冰著臉道:「並非是他的軍事才能高,完全是因為他的力量太過的強大所致,--你是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強大到了何等的地步。在這個世間,出了師兄,恐怕是很難有人能夠制服的了他了,他,已經算是半神了!而即使現今的師兄,力量恐怕也很難穩勝於他,難言全勝啊。」
銀翼鷹額頭汗水流下,口吃道:「什、什麼?這、這怎麼可、可能呢?也太過的可怕了吧?」
朱雀搖頭,凝重道:「在這個世間,當級強大的存在,力量強大到一定的地步後,就能夠看透世間萬物的表象,自事物的細微處,通透事物的本質。比如力量強大的神祇,作戰時,已經不必攻擊對方的身軀了,而是能夠透過空間,直接作用到對手的靈魂或者神識上面,給對方以嚴重的傷害。丹農只所以看出我們伏兵於此,應該於此原理一般無二,是看出了我們伏兵所散出的凌厲攻勢、以及洩漏出的殺氣所致。」
銀翼鷹面色疑惑,這些對於現在力量微弱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的深奧了,但設伏失敗、被敵軍看透一事,卻是不爭的事實了,他卻是無比明瞭。當下他急切的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撤軍後退、另換地域再次設伏,還是如何?大人,你說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