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藏身的巨石並不很大,為了不暴露身形,兀自心有寒意的兩人,只有*的很緊。蘧儀只覺緊*著菁鸞的半邊身子,傳來碰觸到柔軟而富彈性的異性肌膚的奇異感覺,懷內佳人更吐氣如蘭,氣息幽幽,而脖頸、手臂裸露的肌膚,瑩膩如脂,香氣幽幽,不由得心下一蕩。
菁鸞好似也感受到了什麼,雙頰浮上微微的紅暈,卻動也不動。兩人就這樣半擁著不知過了多久。
最終菁鸞愁眉不展,望著慾火魔犀,道:「這可怎麼辦?有什麼法子能夠引開它呢?」
蘧儀心下一驚,慌忙收斂心神,知兩人如此,很是不妥,卻又不能妄動。他低聲道:「只有一個辦法。」
菁鸞大喜道:「什麼法子?」
蘧儀盯著魔犀,淡淡道:「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將它遠遠引開,你趁機去搶那『還壽丹』,不過要快。」
菁鸞立即斷然道:「不!這個法子不好,我不要你去冒險,這太危險了。」
蘧儀溫厚一笑,自信的盯著她的美麗的雙眼,柔聲道:「沒有事,我的輕功很好,可以與它游鬥,它傷不到我。但我也許只能夠支撐一炷香的時間,因此你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得手,如機會失卻,再奪取可就難了。」
在他的凝視下,堅決反對的菁鸞,不由得軟了下來,輕聲道:「你、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如果你有個閃失,我、我就把命賠給你好了。」她最後一句說的很輕很快,蘧儀沒有聽清,也沒有在意。
蘧儀吸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身軀,審視自身的狀態,覺還不錯,握緊倚天劍,緩緩站起,謹慎的對著魔犀走去。望著漸漸接近的魔犀,像是在走近地獄的入口一般,蘧儀心下惴惴,實在殊無把握。可想而知,此一戰,無疑是他平生最為艱難的一戰,——獨自一人面對一頭擁有天生的炎系魔法、無比龐大的浴火魔犀,饒是你武技登峰造極,已然進入人類「聖鬥士」之境,仍然無疑一場災難。
在蘧儀剛進入魔犀的四丈範圍之內,魔犀立即現了這名剛才企圖盜竊它守護的「還壽丹」的可惡人類,立即又是興奮,又是震怒,出一聲牛吼,單腿向前一跳,一個至高的五級炎系魔法「魔炎飛彈」,對著蘧儀擊來。
但見滿天不下數百個、拳頭或者人頭大小、凝聚了高溫的火炎球,對著蘧儀如雨般砸來。看來魔犀有了剛才被他逃逸的經驗後,改變了戰術,成心要一舉將他燒成灰燼。
蘧儀面色一變,五級的至高炎系魔法,這畜生使用起來,竟然絲毫不見難度,而輕鬆度看來即使再施個十幾次,也是絲毫問題也沒有。蘧儀硬著頭皮,大喝一聲:「聖鬥氣!」身周圍半丈左右的空間,硬生生憑空出現了一個純青色的、清晰可見的氣罩,將他安全罩在裡面。因為人類的魔法師少得像晨星般可憐,故他雖然擁有一身凡入聖的武技,又修有對一切攻擊、無論是武力還是魔法的攻擊都有著至高完美防禦力的聖鬥氣,卻一直沒有試驗的機會。而今,他成心要試一試自己的「聖鬥氣」,是否真的能夠捱得過魔法的攻擊,還有的就是,可有將此技傳授給自己的師兄,當時說得那麼牛氣。
蘧儀心下暗暗祈禱:「師兄,不論你說過多少謊話,但對『聖鬥氣』的評價上,萬望你並沒有騙我。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可實在是太凶險了,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師兄,你不要後悔,就看我如何整治你吧!」
身處後方、躲在巨石後的菁鸞,望著無數魔炎彈將要對著蘧儀砸去,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喊叫出來:「你快回來,我不要『還壽丹而怕他於此緊要關頭分心,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出聲。
魔炎球紛紛落下,像冰雹般不停砸在蘧儀的聖鬥氣罩上。受到外來灼熱力量的打擊,蘧儀的聖鬥氣罩,一時間青氣更盛,半丈左右的氣罩內,瀰漫滿了純青色的氣霧,蘧儀的身形已然看不清晰。
身在聖鬥氣罩內的蘧儀,有苦說不出,在魔炎彈的打擊下,如同一個雞蛋被火烘烤般,聖鬥氣罩內溫度瞬間升高,直升到難以忍受的地步。蘧儀揮汗如雨,面色赤紅,苦苦支撐著。
驀然聖鬥氣罩內一涼,蘧儀見火炎球,已然全部消失,炎系五級魔法「魔炎飛彈」,竟真個沒有傷到自己,被自己聖鬥氣罩給抗了過去,蘧儀不由大喜。
見魔炎飛彈並沒有意想中的威力,給來人造成傷害,浴火魔犀也是出乎意料,大為惱怒。然而蘧儀又豈能等它再次釋放魔法,驟掠上前,倚天劍劍光激射,青藍色的犀銳劍芒,對魔犀當頭撒去。浴火魔犀週身有著堅硬的外皮、以及熊熊燃燒的火焰為防禦,對於人類,即使是晉入了「聖鬥士」之境的級武技人類,仍然是一場災難,根本無法攻破。然而蘧儀手中的倚天劍,卻是人類中四大神器之一的無上神兵,傳言乃是創始神親手鍛造,即使比之天界戰神的三叉神戟,犀利度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倚天劍散出的劍芒,更是鋒銳無擋,足可割破世間一切硬物,區區小小魔犀,又何足道哉?
劍芒飛射,勁氣滿空,魔犀身上的火焰直被逼得幾欲熄滅,而一道道細而深的傷口,淋漓出現在其龐大的身軀上。每一道劍芒,必割出一道傷口,而傷口周圍的火焰盡數被劍氣擊滅,露出了暗紅色的肌膚,隨之傷口流出赤紅色的濃稠乾澀的血液,凌亂的滴落在地上。
蘧儀頓時放下心來:「原來你這畜牲並非是鐵鑄的,卻也會受傷。」窮追不捨,劍芒頓時如暴雨般,對魔犀激射而去。
浴火魔犀終於暴怒,出一聲惱怒的牛吼,「魔炎飛彈」、「焚天火柱」、「雷火之罰」……無數的五級炎系魔法,層出不窮,對蘧儀潑水般落去。
蘧儀自然不能呆在原地挨打,施展輕功,圍繞著魔犀不住兜圈子,劍芒也隨之還以顏色。他出的大部分的劍芒,都被魔犀釋放出的炎系魔法給破壞掉了,但仍有不少射到了魔犀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傷痕。然而在魔犀的反擊下,雖然他有「聖鬥氣罩」護身,卻也仍然感到灼熱無比。半途一個躲避過慢,被魔犀的「雷火之罰」給擊中,「聖鬥氣罩」一陣劇烈的震動,半邊身子的衣衫一下子被烤的焦黃。
浴火魔犀見這個人類蟲子,不停的圍著自己繞圈,自己釋放的魔法,根本對他形不成有力的威脅,而身上的傷口卻越來越多。此時魔犀身上的劍瘡,已然不下百道,雖然對他龐大的如同巨象般的身軀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畢竟十指連心,況且在它千年的漫長生命中,還從未遭受過如此傷害,吃過如此大虧。每道傷口的附近,火焰也隨之熄滅,不能夠再燃燒保護傷口周圍的肌膚,於是魔犀原本遍佈全身、無比威風的火焰,而今出現了一個個不再燃燒、灰黑色的「窟窿」,灰頭土臉,顯得很是狼狽與破敗。
飽受戲弄與傷害的魔犀,七竅生煙,終於狂怒了,「哞——」出一聲震響山谷的吼叫,獨腿一蹦,身形如閃電般對著身前浮在半空的蘧儀撲去,低頭以額頭的犀角,對蘧儀的胸口抵去。
蘧儀見魔犀終於失去了理智,開始對自己進行本體攻擊了,忙向後疾退,恰恰避開犀角的頂撞,卻又退的不很遠,而劍芒又順便在魔犀背上添了數道傷口。
魔犀銀亮的雙眼,因為憤怒,已然也變成了赤紅色。失去了理智的魔犀,一邊不住的釋放著五級炎系魔法,一邊不斷的以頭頂上的犀角,狂然對著在身前晃動的蘧儀頂去。
當下蘧儀在前方向後飛退,後面的魔犀緊追不捨,狂怒的它,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遠離了熔岩漿潭,更遠離了守護的「還壽丹果」。
躲在巨石後,緊張的全身僵硬、手心滿是汗水的菁鸞,見魔犀終於被蘧儀成功引開,離熔岩漿潭越來越遠,心下一陣喜悅。由於她擔心蘧儀不了多久,因此並沒有等到魔犀走得再遠一些,斷然對著「還壽丹」跑去。
離「還壽丹」越近,距離熔岩漿潭也越近,烤人的岩漿,令她口乾舌燥,正面的身子直被灼得疼痛無比,白皙的肌膚已然開始轉變顏色,直變成了深褐色。
終於艱難的走到了「還壽丹」前,菁鸞深嗅了一口濃郁的「還壽丹」香氣,不敢怠慢,強忍著身前岩漿散出的烘烤的高溫,不顧頭極度彎曲,散出的焦糊味兒,伸手對著「還壽丹」輕輕采去。總共五根枝條,也就是五隻果子,菁鸞「啪」一聲脆響,摘下了第一隻還壽丹。
浴火魔犀與它守護了有千年之久的「還壽丹」之間,無疑有著很神秘的聯繫,菁鸞一採摘下第一隻果子,它已然生出了感應。正在狂怒追趕著蘧儀的它,陡然懸崖勒馬,拋下挑逗的它幾欲瘋狂的蘧儀,轉回身,嘶吼著對著「還壽丹」狂蹦回來。
菁鸞見魔犀回身,雖然距離尚遠,仍禁不住一陣心慌。蘧儀見魔犀不再理會自己,向來路蹦去,當下一邊劍芒飛濺,不停的對魔犀造成傷害,企圖使它重新暴怒,引回它的注意力,一邊對菁鸞喊道:「快,離開那兒。」
菁鸞一咬牙,並沒有離開,反而伸手疾快的將剩下的四枚「還壽丹」,一一摘了下來。
「通、通、通……」魔犀像一座山丘般,越奔越近,沉重的獨腿一蹦一跳,震的大地微微顫。察覺到「還壽丹」一枚接一枚的被摘下,無比狂怒的它,出一聲聲震動山谷的嘶吼,無數炎系魔法,雖然距離尚遠,仍不斷對著「還壽丹」附近噴來。
蘧儀見菁鸞猶在採摘,不由大急,吼道:「怎麼還不走?」一邊奮不顧身的掠到魔犀身前,倚天劍走險,對著魔犀的雙眼刺去,作最後一次努力,企圖將魔犀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那知魔犀一門心思全放在了「還壽丹」上了,絲毫不理會他,低犀角猛然對他衝來,順便將炎系魔法一陣猛噴。蘧儀身浮半空,正面攻擊魔犀,正是犀角與魔法的一個活靶子,雖然有「聖鬥氣」護身,他卻也不敢硬擋魔犀的堅硬獨角,當下慌忙收劍閃避,倒是鬧了自己個手忙腳亂。
但這一隙拖延,菁鸞也終於將「還壽丹」盡數採完。「還壽丹」一被摘下,結果子的枝條立時枯萎,在熔岩的高溫下,隨之化為了一段焦炭。菁鸞無暇理會這些異狀,用衣襟將五枚丹果兜住,轉身對著剛才藏身的巨石奔去。剛剛奔出七八丈,魔犀已然回到了熔岩漿潭旁。一直緊隨魔犀身後,打算一旦魔犀攔住菁鸞,將拚死拖住魔犀的蘧儀,見菁鸞平安的逃到了魔犀視力範圍之外的安全地帶,長吁口氣,不再理會魔犀,對著菁鸞掠去,與她回合。
魔犀回到熔岩潭旁,赫然現果子沒有了,就是枝幹也化為了灰炭,不由出一聲無比傷心與憤怒的巨吼,隨即伸鼻子不住的在周圍嗅來嗅去,鼻孔噴著暴怒的粗重的白氣。驀然,它嗅到了盜果子的人留下的氣味,一聲巨吼,當下它獨腿蹦跳著,對著氣味直追了下來。
蘧儀拉著菁鸞,一邊快步逃走,一邊皺眉道:「剛才那麼危險,你採摘一枚就夠了,幹嘛要那麼貪心?」
菁鸞不及答話,背後一聲如巨雷般沉響的牛吼傳來,蘧儀回頭,赫然見魔犀獨腿一蹦一蹦,無比快的對兩人追了過來,頓時大吃一驚。
菁鸞情知自己又闖了禍,面無血色,喃喃道:「它的鼻子這麼靈,竟然能顧嗅到我留下的氣味。」
蘧儀面色陰沉可怕,他倒是可以逃生,這頭獨腿魔犀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的輕功的,然而不會武功的菁鸞,可就麻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而自己背著她,在如此崎嶇的路段,卻也跑不快,最終也將被魔犀追上。
菁鸞長吸口氣,驀然下了一個決定,道:「我逃不了了,你帶著『還壽丹』先走吧,我只求你將它帶給我的父親,而他也會重賞你的。能夠摘到『還壽丹』,我已經死也無恨了。」
望著越來越近的魔犀,情知兩人一齊逃走,並無任何機會的蘧儀,咬牙道:「你少胡說。」握緊倚天劍,沉聲道:「我來擋住它,現在,你能夠跑多遠,就跑多遠,不要回頭,不要張望,快跑!」
菁鸞一呆,立即道:「不,我……」
蘧儀已然停下了身子,望著奔近的魔犀,焦慮的道:「我先纏住它,你快逃走。只有你逃出後,我才能夠走,因此現在看你能不能在我被它燒死之前,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想要我活著,就快跑吧。」
菁鸞一時間淚水紛紛墜落,猛然撲到蘧儀的懷裡,湊唇在他唇上猛然吻了一下,轉身以最快的度,踉踉蹌蹌,對著兩人剛才的來路跑去。
蘧儀一呆,摸了唇一下,喃喃道:「要吻倒是提前打個招呼,讓我準備一下,這麼搞突然襲擊,我的初吻,連味道也沒有嘗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