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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 猿臂公子 文 / 明魂

    o6猿臂公子

    後面跟上的蕭翰等人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本來是慌不擇路的流民想去搶那山脊上三匹馬,沒想到和尚中間那位白衣人從馬褡褳裡抽出一把強弓,猿臂輕舒,如抱滿月,崩的一聲,二十丈外的楊三從馬背上應聲落馬,隨後,白色的箭羽在空中劃出一條又一條的軌跡,好似流星,又如黑白無常勾魂的鐵鏈一般,無情的抽打進流民群裡,箭無虛,支支奪命

    中間白衣人箭法實在驚人,而他身邊兩個和尚也端的厲害,看有敵人接近,二話不說,拍馬向前,手裡鐵棍每次揮出,就有人手臂或者腦殼破碎。

    這三個煞星擋在山脊上,僅僅用白羽箭就擊潰了流民的潮流,殺得他們哭爹喊娘的轉身回逃,但後面還有要為蕭翰追討駿馬的鹽幫不依不饒的砍殺了上來。

    可憐了這些被鹽幫殺破了膽的流民,朝前被快箭、大棍殘殺,後面又有鹽幫追魂,王五六就這樣煞白著臉跟著人群一會逆著喊殺聲朝山上跑、一會又在嗖嗖的箭矢破空聲中掉轉頭朝山下跑,最後他也沒轍了,跟著別人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

    膝蓋還沒跪穩,面前就多了全是黑毛的腿,一把血污斑斑的斧子架到了他脖子上,。張九四氣喘吁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跑?累死爺爺我了。」

    蕭翰追著流民全力衝刺過來,也累得長刀拄在地上,看著王五六一群倖存者全哀哭跪地求饒了,哪裡還有敢戰之敵,不由氣結;又看到地上的屍體上插著的一支支的白羽大箭,前面那射手這短短時間內就射殺了近十人,抬起頭看著前面巡遊而來的三位騎士,不由驚歎著:「好箭法。」

    鹽幫八人也一樣滿臉欽佩之色,張九四更是把斧子插回腰後,抱拳大聲道:「這位弟兄真是箭不虛,在下江淮鹽幫張九四!有幸拜會好漢!」

    「呵呵,各位以少勝多,勇不可擋,我在這裡看了有一會了,佩服得緊。」那白衣騎士收了弓箭,由兩個虎背熊腰的和尚陪著,也控馬走了過來。

    蕭翰一看那射手形象,心裡一震,暗叫:真好人材。

    原來那神射手是個二十歲左右青年,身材雄渾,一身綢緞白袍,胸前精繡著牡丹,彎角馬靴,一看便知是富貴中人;而又生得皮膚白皙如玉,劍眉星目,俊秀絕倫;腰裡掛著的馬刀刀鞘寶石鑲嵌,馬背上斜搭著長弓,**一匹黑馬,比蕭翰自己的愛馬還要高一頭,真是馬如龍、人如鳳,顧盼之際,英姿勃,連蕭翰都看得呆了。

    「聽口音,您是外地人氏?這位公子爺怎麼個稱呼法?」張九四也看出此人非富即貴,先扶直了自己高高的儒生冠,把破了幾個洞的儒袍穿好,微微躬身,語氣更加的恭謹起來。

    那公子施施然駛過跪在地上的盜匪,到了張九四和蕭翰面前,翻身下馬,笑道:「各位好漢,不必多禮。在下是中書省河南路人氏,王保保,來此經商,遇到各位和流寇死戰,十分敬佩,因此手癢幫你們料理了幾個。」

    說罷,伸手握住張九四的手臂笑道:「這位就是江淮鼎鼎大名的『救急雨』張九四吧?惹天王也不要惹鹽幫,名不虛傳!」

    張九四聽到自己大名居然連河南路的豪俠都知曉了,喜得抓耳撓腮,說道:「那都是瞎說的,咱就是個販鹽的!」張著嘴笑了半天,突然想起蕭翰在旁邊傻站著,趕忙一把扯過,對王保保介紹道:「這是高郵蕭二老爺的侄子,蕭翰小少爺,人長得英俊,功夫又硬得很!他爹爹就是蕭家堡的蕭大老爺蕭景逸,有名的縉紳,高郵這塊誰不知道?!」

    王保保吃了一驚,轉頭看向蕭翰道:「令尊是蕭景逸蕭先生?」

    蕭翰看王保保也聽說過自己父親,驚訝之餘心頭一熱,笑道:「正是。」

    沒想到王保保拉過蕭翰,大笑道:「哎呀,正是虎父無犬子啊!我們特地從你家蕭家堡經過,就是要看看脫脫宰相嘉獎的蕭家堡!果然修得好木堡壘!若是我大元鄉紳都如令尊一樣忠國愛民,勇於任事,以防守鄉里、安撫百姓為己任,哪裡會有這麼多流民作亂?!」

    這話聽得蕭翰腳都飄了,沒曾想自己老爹居然這麼厲害,連遠在河南這位豪俠公子哥都這麼佩服,一時間連謙虛的話都不會說了。

    這時候,蕭翰的管家和下人終於跟上來了,王保保看李八三生死離別一般抱著蕭翰又哭又笑,對著眾人拱了拱拳笑道:「在下有事在身,告辭。到了高郵我再去拜會你的。」

    說罷翻身上馬,和兩個和尚朝山下奔馳而去,蕭翰等人這才看到官路上又過來二十多個騎士,都是虎背熊腰、全副武裝,行軍一般押著七八輛大車緩緩經過,竟然都是這位王保保的跟班,都心裡又佩服又驚訝,不知道這位青年才俊是何等來頭。

    「你們這群狗屎強盜!」李八三接過蕭翰駿馬的韁繩,剛剛嚇得半死的他把滿肚子火全撒在王五六一夥人身上了:「張九四,把他們都抓去送官!讓官府吊死他們!」

    這句話一出,地上還心存的二十多個流民一起哭聲震天,王五六更是膝行到蕭翰面前,一把抱住蕭翰的靴子大哭道:「爺爺啊,我們只是找頓飯吃啊,真不曉得您是鹽幫這位張…張雨爺爺的貴客,否則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惹您啊。」

    「什麼張雨爺爺?救急雨!」張九四悻悻的罵道,說著卻轉頭對蕭翰小聲道:「少爺,這裡有二十多人,要是都抓了送官,您到高郵都天黑了啊,不如揍一頓放了得了,反正他們就是群小偷小摸的廢物而已。

    「哦?」蕭翰老實說對一群跪在地上的敗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唯一惱火的就是自己殺氣騰騰的上來,一根敵人的毛都沒砍到,鼻子先被揍破了,沒想到剛剛的殺神張九四居然不是很想對付這群流民。

    「你說什麼呢?這群王八蛋要搶我們!少爺的鼻子也流血了!你就要這麼放過他們?」管家李八三耳朵尖,鼻子都氣歪了。

    「管家老爺,」張九四脾氣好的很,笑嘻嘻的解釋道:「你交給官軍也沒啥用,他們只喜歡有錢的肥羊,這群人都是窮得連褲子都沒有,唯一值錢的就是王五六頭上的五兩賞金,官兵也未必給咱們好臉:他們不能講自己地面上滿是賊吧?這群傢伙只是因為安徽大旱,餓殍遍地流竄了過來,以後這種人會越來越多,抓也抓不完,何必自尋煩惱?」

    「沒這種好事!今天我就得要把他們送官!」李八三跳著腳大喊。

    王五六倒看出張九四想保自己了,放脫了蕭翰的靴子,爬了幾步抱住了張九四大腿狂呼:「爺爺,救我一命,小人做牛做馬……」

    「滾滾滾!」張九四抬腳踢開他,轉頭對李八三笑道:「管家老爺,我覺的您要和官軍扯上關係的話,他們對王五六未必有興趣,他們對您肯定有興趣了。」

    「此話怎講?」蕭翰大奇。

    張九四攤開手說道:「您想啊,您可是大戶,現在見義勇為抓了幾個做賊的流民給官府,逮捕或拘留犯人,原告一方要付錢,名曰」繼錢」,你得掏,不掏就沒有王五六,少爺鼻子是自己撞傷的!官府要不要表揚您?表揚您就要上門吧?官吏向百姓索要的錢,名曰」撒花錢」,這錢您要不要給?說不定還給您一個錦旗,這「表彰錢」您出不出?一來二去,您和官府幾個老爺成『朋友』了,每逢節日,百姓必須送禮給官吏,名曰」追節錢」,您給不給?不給要得罪人了吧?萬一哪個黑心訟棍想黑您,隨便找個人偽裝是王五六什麼的爺爺奶奶,說你們打傷他們,打官司時被告一方要付錢,名曰」公事錢」,您掏不掏?這些都不講,現在這裡橫七豎八幾十具屍體,誰殺的?怎麼殺的?誰來埋?誰管?肯定是您啊!是咱們管啊!」

    等張九四說完,李八三也面如土色了,顫抖著手指了指王五六他們問道:「那今天這算什麼事?」

    「反正您和少爺都安然無恙,也沒損失銀錢,就當是飯後在山上打獵了吧。」張九四笑了笑,伸手抓過王五六正正反反抽了幾個耳光,接著把著脖子往地上一按,說道:「還不趕緊謝謝蕭少爺和管家老爺不殺之恩?」

    「哇!謝謝老爺們大人有大量,留小的一條狗命啊!」王五六他們真的哭了,真的感激,不過他們淚眼的眼角望著的卻是張九四。

    讓王五六自己把屍體埋了,蕭翰和張九四幾個人回到自己車隊那裡,張九四滿臉笑容的側身站在駿馬的馬鐙前面,兩手合攏放在馬鐙下,意思讓蕭翰踩著他的手上馬。

    李八三在旁邊哼了一聲:「還算有眼色。要是少爺出了事,看我到了高郵不…」

    然而蕭翰一把推開李八三,拉起了半蹲的張九四,笑道:「我看你們殺得好厲害,真是好身手,我哪敢借你的手上馬?」

    「看少爺您說的!」張九四被拉起來很高興,蕭翰這麼一說心裡更加得意,嘴上大講起來:「少爺您身手也厲害的很啊,我們弟兄看著你逼退兩波矛攻,最少削斷三根矛,一看身手就硬氣得很。」

    蕭翰瞇起眼再次打量了張九四這個人:儒袍現在皺巴巴的,歪歪扭扭的包在身上,污泥不用說了,激戰中多了幾個大窟窿,下擺也被撕扯成條條,露出了茂盛黑毛的小腿,要是在屋角下裹裹衣服往那裡一躺,就是個標準的乞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高冠現在歪著,正用冠箍狠狠勒住張九四的脖子,好像一個騎手正要從狂奔的馬背上跌落而死死拉緊韁繩一般,配上下面那雙眨巴眨巴的「純淨」大眼睛,誰看了他這幅倒霉像都要摀住肚子大笑。

    然而蕭翰一點也笑不出來,相反,他完全被震住了。

    那身可笑尊榮外邊不止是泥點和破衣服,身上、臉上、粗糙的手心裡、指甲裡、甚至高高的儒生冠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褐色點:斑斑的血跡——卻絕不是張九四自己的血。

    「我看著你們殺進殺出,武藝定然很好吧。」蕭翰嚥了口唾沫,盯著張九四好像看見腐屍的禿鷲,眼睛放光了:「和我切磋一下怎麼樣?」

    此言一出,管家和張九四都愣了,片刻之後:一個跺腳,一個作揖;一個叫:「少爺,時候不早了,別鬧了!出的事還嫌不夠多嗎?」一個連連作揖:「我們都是下三濫、三腳貓功夫,少爺一根指頭就戳倒我們了,我們甘拜下風!哪裡用切磋?」

    蕭翰立起了眼睛叫道:「不要小看我!我家請了四個武師教過我!西山披風刀、南派小旋刀、盤腿、李家槍我都精通。我連敵人的毛也沒摸到,你們殺進殺出,刀刀見血,實在太厲害了,今天非得請你們賜教一下不可。」

    說罷又把管家推了個跟頭,上前拽著了張九四,無論周圍蕭家人還是鹽幫人誰求情誰說,愣是不放手了。

    到了後來,大少爺脾氣上來,索性拉著人家胳膊坐在地上奸笑道:「今天要不陪我練武,我不走了!高郵我也不去了!」

    看這小少爺這麼憊懶,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張九四小心的蹲下來,眼睛和蕭翰平行,試試能不能把這傢伙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挪開,失敗後,他無奈的笑道:「少爺武功很厲害,我行走江湖近二十年,見過的練家子太多了,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們比不過您的。」

    「那為啥我打得踉踉蹌蹌的,你們殺得如此順手?」蕭翰問道。

    「那是因為少爺你沒看準和誰在交手。」張九四一臉真誠的解釋道:「少爺您武藝高強是真的,若是高手對戰,一對一,您跳開一下,拉開架勢一點沒錯。但是和咱們交手的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流民撿起刀劍木槍就上來了,而且敵眾我寡。這種時候你和他們拉開距離,面對的就是陣戰,多少支刀槍排成排朝你刺朝你砍,您武藝再高能有什麼用呢?」

    蕭翰恍然大悟,一拍泥地叫道:「沒錯!我接戰的時候還故意後撤兩步想擺開刀呢,一撤敵人就蜂擁而來。」

    「少爺真聰明。」張九四苦笑起來,他接續說道:「我們武藝不怎麼樣,但欺負他們是烏合之眾,所以一接戰就衝進人堆亂砍亂殺,這種時候近身肉搏反而是最有效的,因為對方既無士氣也無配合,全是人對人廝殺。他們不過是群吃不飽飯的窮鬼,我們是混江湖的,誰他媽的怕誰?!越殺他們越亂!越亂咱就越殺!所以講打群架不怕人少,就怕人心不齊。」

    張九四不小心說漏了嘴,扯到了老本行「打群架」上去了,但蕭翰如醍醐灌頂,並沒聽出來,連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要殺進去方可」。

    張九四看蕭翰被自己說得口服心服,臉上也不禁得意起來,但自覺脖子後陰風陣陣,回頭一看,卻是管家殺人的眼神正掃自己,連忙回頭急急擺手道:「少爺且慢殺進去先!這個要打群架的對手,今天對手是群笨蛋,若對手是訓練有素的傢伙,萬萬不可提刀就沖,第一步一定要點數敵我雙方人數,若敵眾我寡,一定要先在氣勢上壓服對手….」

    「哦?如何在氣勢上壓服對手?」蕭翰好奇心大起,他從地上站起來,問道:「先對空虛砍兩刀?」

    「哪裡有的事,那只會激怒……咳咳……就是…就是那個…」張九四看了看周圍弟兄,生生的把這句話下半句嚥了回去,但一時想不起合適的用詞,臉皮都漲紅了。

    「就是吹嘛!」張九四的三弟實在聽不下去了,在旁邊笑道:「嚇唬對方嘛。」

    「小三閉嘴!不可侮辱江湖弟兄!」張九四勃然大怒的制止。

    但蕭翰卻沒覺出這哪裡侮辱江湖弟兄了,以及江湖弟兄是什麼,他只不過有點失望:搞了半天,這氣勢上壓服就是吹?俄而他問道:「那要是壓不服怎麼辦?」

    「壓不服?若像今天這樣八個拼五十八個我們這樣的,一般就跑了。」小三看似對年紀相仿的蕭翰的很有好感,忍著笑插嘴。

    「誰跑?」蕭翰不解。

    「當然是我們咯!」小三大笑,鹽幫其他六個人也跟著偷笑起來。

    「閉嘴!也不准抹黑我們!」張九四一把從蕭翰手裡掙脫起來,跳腳紅臉大叫。

    看小弟和手下怯怯的收了笑,他氣呼呼的扭頭看向蕭翰,很真誠的說道:「我張九四縱橫江湖二十年,從不逃跑,因為江湖上都敬稱我一句『雨爺』!當然一般也沒人敢惹我,因為我跑了也必然要討回場子。」

    「什麼場子不場子的?」蕭翰家教甚好,好到不知道這些他爹眼裡下等人的切口,他指著張九四鼻子說道:「你從不逃跑,那麼現在就陪我切磋一下武藝!」

    說罷又指著想上來做保姆狀的管家李八三吼道:「我是少主人!今天不和這些高手切磋,我就不走!你不准說話!」

    張九四臉色頓時煞白——這蕭翰金貴啊,怎麼敢呢。

    四周看了看,確信除了蕭翰背後的管家咬牙切齒對著自己戳來的手指,誰也不能救自己後,張九四突然摀住了腿,大叫一聲:「哎呀,我腿疼!定是受傷了!天殺的王五六,看那小子還在嗎?上去揍死他!」

    一邊叫,一邊抱著腿跳了幾步,然後一**坐在了地上就是呼疼。

    「你裝是吧?」蕭翰勃然大怒,但張九四連話也不講了,就是哼哼唧唧的不起來了。

    蕭翰掃視鹽幫眾人,他們看見他看過來,都苦笑著別過頭去,倒只有張九四的三弟張九六轉頭前眼睛亮光一閃,都是少年心性,都想看看自己強還是別人強,裝是裝不了的。

    「你來陪我!」眼尖的蕭翰一個箭步衝前,把張九六拖到了當中:「咱們不用兵器,就摔跤吧。」

    「少爺我真不行,我自小就多病體弱。」張九六嘴裡哀求,但眼裡卻興奮。

    「你多病體弱?我親眼看你殺開一條血路衝在最前的!」蕭翰冷笑著想,念及此處,也不搭張九六的推脫話,上去就一個虎爪擒住了張九六手腕。

    二話不說,猛地把張九六往懷裡一扯,腳下卻若老樹盤根般一傾斜,右腿電閃而出橫掃立足不穩的張九六。

    這一招若命中了,張九六當如一個口袋般被撩得身體橫空,隨後就被手腕反擰、面朝下摁在地下。

    沒有少年人喜歡這一招,不是使用這一招,而是被別人使上這招。

    不止是失敗,臉摁在土裡的時候是絕對的「沒有了臉」的。

    蕭翰這一招不僅出其不意,而且他確實身手乾淨利落,任誰被他這樣快攻不會不著道的,就算剛剛殺敵無算的張家小三也一樣,頓時一面身體朝蕭翰撲去、一面腿被橫掃,兩腳離了地,眨眼就要任蕭翰在空中魚肉。

    「來得好!」兩人眼光一對,蕭翰看著身體凌空的張家小三眼睛裡絕對沒有恐懼和彷徨,有的只是和他一般的寒光一閃,那少年人得遇強敵的興奮與好勝。

    一手被擒住,張九六並無意擺脫,也擺脫不了,蕭翰手勁之強一觸便知了;張九六反而伸出空出的一手,空中一個微微側翻抓住了蕭翰的肩頭,猛地一拉,頓時有了著力點。

    「你小子!」蕭翰不由一驚,因為對方身體因著一拉自己肩頭,身體橫側著飛了過來,好像一條碩大無朋的魚咬住了自己的肩頭,並如風車般旋了出去。

    這力何其之大。

    蕭翰頓時被拉得身體朝斜後歪去,而張九六好像一條蛇纏著對手一般從蕭翰腰間滑了過去,順勢已經從面對蕭翰胸前變成斜對蕭翰背心,當張九六腳落地的時候,被蕭翰拉住的手臂恰好形成了勒住蕭翰脖子的曲狀。

    「躺下吧,小少爺!」張九六冷笑著在背後猛地力猛勒蕭翰,此刻張家小三攻防轉換已經瞬間完成。

    對手已到身後、脖子被曲臂鉗住、身體在對方大力下朝後猛跌,看已是必敗無疑!

    然而身處絕境中的蕭翰回應對方的卻是一聲咬著牙的冷笑:「做夢!」

    話音未落,順著對方朝後猛勒的力道,蕭翰不僅不力硬抗,反而腳全力一蹬,一躍而起!

    朝後躍!這不如說是朝後撞。

    張九六突然眼前一花,憑著手臂傳來的力道,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小子!」身經百戰的張九六猛地一仰頭,躲開了急衝而上的蕭翰腦袋,這本是對付後背鉗制之敵的好招,饒是張九六這種和人打殺過多少次的人躲開之後也是出了冷汗。

    「還有呢!」蕭翰脖子因為伸得太長,所以冷笑只能從歪著的頭出,石光電火間,他的兩條腿在空中猛然一蹬,雙腿絞住了張九六的腿,然後身體全力一旋。

    剎那間,張九六懷裡勒住的好像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突然翻滾開來的大魚,饒是他脊背強健也沒抗住這全力一滾。

    「啪」的一聲,漁夫和魚猛地分了開來,全滾在了地上。

    蕭翰和張九六,相距三步遠的兩個少年,幾乎在同時翻身而起,同時半跪,同時抬頭,同時盯死了對方,兩雙眼睛之間好像閃電對閃一般,人人咬牙切齒、人人鐵拳緊握,看起來就如兩頭不共戴天的猛虎對視,只要一個風吹草動,眨眼間就會再次撕咬在一起。

    「小三!!!」張九四悲痛欲絕般捶胸大喝;

    「少爺!!!」管家幾乎就要淚流滿面了;

    這兩個撕心裂肺的吶喊衝散了兩頭老虎之間的殺氣。

    「呵呵!」張九六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幾乎在同時,蕭翰看著「敵人」大笑起來。

    鐵拳展開了,不是打人而是打土,兩人站起來,不約而同的朝對方一拱拳:「好本事!」

    但兩人笑容還沒消融,官路上傳來另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張九四!這怎麼回事?」

    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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