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色狼出一聲「悲慘」地大叫.但身著紅色勁裝的寶姑娘貝姑娘卻不理會他,一人一條胳膊,把他拖進了馬車,驅車疾馳而去。
色狼,如果你知道了,可千萬別怨我,是我把你的坐標通知給寶貝姑娘的,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麼快找到你。你不在,我很難過;你在,我更難過……
要不是實在受不了色狼,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他這幾天總是盯著風雨彩虹,盯就盯吧,他還總是動手動腳,動就動吧,對風雨彩虹動去啊,幹嘛對著我啊,搞什麼玻璃,玩什麼斷臂啊?不過,色狼應該並非「同志」,只是風雨彩虹似乎只把他當成普通朋友,當然不會跟他有親暱的舉動了,於是色狼只得靠想像,手經常不知不覺地虛摸著。我盡量離他遠遠的,但回答風雨彩虹問題時或者吃飯時候是沒法躲的。
風雨彩虹看著色狼被「抓走」,在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的同時,也對寶姑娘貝姑娘很感興趣,很想採訪她們一番,但馬車已經跑走了。
上午明媚的陽光灑向火山島,樹木花草都傾斜了身體,貪婪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連從東面吹來的海風也不能阻止它們。風雨彩虹手挽著花飛雪,邊走邊說著話,看樣子她們已成了好朋友。我跟在一旁,偶爾回答她的問題。
很難想像就這樣讓時間流走,本來我可以用來修習太平玄異功的,現在不免有些無聊。無聊就無聊吧,誰讓旁邊是她們呢,一個是一直以來默默支持和崇拜我的風雨彩虹,一個是剛剛重歸於好的花飛雪。按說六道輪迴弓「出世」在即,花飛雪也應該急著修煉武功才對啊,像現在這樣清閒地遊山玩水可不符合她的一貫作風。
包圍著火山峰的結界仍在,但從種種跡象來看,結界應該快打開了,離六道輪迴弓出現的時間也不遠了。這幾天島上的溫度明顯上升,越靠近結界溫度越高,其上升度也越快;結界上的那把巨大弓影,流動度也越來越快,似乎有輕微的抖動。島上的人,無論npc還是玩家,對這種情況都心知肚明,大家一邊著急的等待,一邊絞盡腦汁思索著獲取三國第一弓的種種辦法。
從島上向海面望去,蔚藍的大海清晰可見,越往東看似乎海面越高,幾欲與天空接壤,讓人懷疑海水會隨時衝上島來,把一切淹沒。
「……巨鹿之戰原來是這樣。」風雨彩虹道,「飛雪姐,你在安排戰事,那靈大哥在做什麼?」
「他?」花飛雪看了看我,「我安排他跟其他人一起搬運石塊,不信你看看他的手心的老繭。」
當時我只是做個榜樣,其實沒搬多少石塊,還沒到留下老繭的程度,但我手掌上確實有老繭,不止是我,大概遊戲玩家手裡都有,整天拿著武器打怪升級,想沒有很難。我明明沒做多少苦力,花飛雪卻故意誇大,擠兌我呢。
風雨彩虹拿著我的手看了看,手指輕輕在我掌心拂過,說道:「士氣最重要,有靈大哥親自帶頭示範,怪不得巨鹿甕城能在短時間內建造起來呢!」
我連連點頭,十分贊同,又微笑著看了看花飛雪。她所說太誇張,但人家風雨彩虹可是個明白人,這不,都替我辯解起來了,根本不用我自己去分辯。經過這小小的一件事,我跟花飛雪的境界到底誰高誰低,風雨彩虹應該能看出來了吧。
對我的得意,花飛雪自然沒什麼好臉色,但礙於風雨彩虹在場,她只是動了動小嘴,沒把話說出聲。從她口形來看,好像是說了「別得意」三個字。
「彩虹姑娘,你現在有沒有……把視頻播放出去?」我問道。以前無所顧忌,但現在風雨彩虹跟著,我不想把跟花飛雪「打情罵俏式」的視頻傳播出去。
風雨彩虹道:「怎麼會呢?沒有你們的同意。」
「你可以剪輯之後再播。」我說道。
「真的嗎?」風雨彩虹高興地問。
當然是真的,不然她怎麼吸引玩家連接她的視頻,記者的職業又怎麼升級。
「記者的職業,你現在到了哪個階段了?」
風雨彩虹神色一黯:「才是見習記者……」
「沒關係,有志者事竟成。」
「靈大哥,你真的相信我會成功嗎?」她急切地問,很認真地看著我,眼神中有激動的期待,也有一絲內心的不安。
「你當然會成功,不用懷疑。」我肯定地說。
本想鼓勵她讓她高興,但她沒說話,眼睛一紅,險些落淚。她轉過身去,過了一會才說道:「靈大哥,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
我是第一個?那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呢?想順便問一下,但又怕其中有什麼曲折會引起她的不快,還是不問的好。
花飛雪摟著她的肩膀,對她愛護有加,像對待親妹妹一樣。風雨彩虹輕輕依偎著她,顯得楚楚可憐。
「恐龍啊!」忽然有人大叫著跑了過來。
恐龍而已,看把他嚇得,人家長的醜點也不是自身的錯,多半是因為遺傳嘛,只要心靈好就行了,外表沒那麼重要。
「恐龍來了,你怎麼不跑?!」那人經過我身邊,奇怪地看著我問。
我剛想給他講講心靈和外表的事情,他已經跑開了,留下一個疑惑不解的表情。
「朋友,不能只看外表啊!」我對著他跑走的方向喊了一句。再回頭看看花飛雪和風雨彩虹,身為女性,她們自然同仇敵愾,正有些生氣地看著跑過去的那人。我這句話真是說的很及時啊。
「恐龍啊!」又一群人大叫著飛奔經過。這時花飛雪從旁邊一伸腳,絆倒了一名玩家,眾人跑的太快反應不及,接二連三的被絆倒。她仍舊若無其事地跟風雨彩虹向前走。那些被絆倒的人似乎真的很怕恐龍,爬起來繼續跑,誰也沒想追究。
居然有這麼多人都害怕恐龍,也不知那恐龍到底恐怖到什麼樣子,我不太想繼續往前走了。但看到花飛雪盯著我的眼神,也只能硬著頭皮裝出對「恐龍」二個字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有些忐忑。
沿路而走,轉過山坡,忽然聽到幾聲奇怪而巨大的吼叫,大地跟著震動,一群恐龍隨之出現在視野之中,每隻都有四米多高,七八米長。
「恐龍!快跑!」我急忙大喊。花飛雪拉著風雨彩虹的手往回急奔。我緊隨其後,匆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其中一隻恐龍的信息——霸王龍,等級1o1!
是真的恐龍……
來到火山島幾天了,一直沒聽說有恐龍,這回肯定是某些玩家找到了恐龍棲息地,把它們惹毛了。
大多數恐龍的等級在8o級以上,不用懷疑恐龍的度,它們體型雖大,但身體敏捷,度很快,至少比我要快一點。
這麼下去遲早被它們追上,特別是風雨彩虹跑的不快,就算有花飛雪拉著她,也仍然快不了多少,但這回我絕不能獨自逃命。想辦法……
那條河,幾天前我們曾在河邊宿營的那條河!恐龍身體沉重,絕不敢下水,河底鬆軟的泥土會把它們陷進去。
剛想對花飛雪說,她卻已經改變了方向,對著河流而去。
大小恐龍緊追不捨,好在那條河很快就到了。離河五六米,花飛雪鬆開風雨彩虹,獨自一人衝到河邊,飛身縱向河對岸。雖是小河,但也過了二十米。
風雨彩虹看著花飛雪落向河面,一時有些猶豫是否要跳進河去,回頭看了看追上來的恐龍,心想如果它們跟著跳進河,說不定恰好踩中自己。
「別停下,快跳!」我在後面大聲喊道。
她似乎十分信任我,聽到我的話立即向河上跳去。只見花飛雪跳出七米左右,在河面放了一條相當於排舟級別的平船,在平船上一點,又跳出三米左右,再放一條平船,駕船往河對岸駛去。
「我跳不了那麼遠!」風雨彩虹急說道。剛一說完,只覺被什麼抱住一衝,落在了平船上。
「還有我。」我在她身邊淡淡說道。當花飛雪放開風雨彩虹,我已經明白了她的計劃,這次配合還算默契。
鬆開風雨彩虹,我開動船駛向對岸。她俏臉微紅,有些害羞。我假裝沒看到。剛才能做到在半空抱住她滑到船上就不錯了,實在沒法決定手接觸她身體的位置。這時索性不看她,免得尷尬。
「它……」風雨彩虹忽然叫道,聲音有些驚訝。
我回頭一看,那只1o1級的霸王龍跳到了半空,如同隕石一般向平船砸過來。其他霸王龍都停在了岸上,唯獨它勇猛無懼。
電光火石之間,無暇考慮其他辦法,我拉住風雨彩虹胳膊,準備棄船。運氣好的話就能逃出生天,但中間有點不方便,主要是因為風雨彩虹,只是這時已來不及想其他辦法……
仔細看了一眼霸王龍跳下的位置,預判了一下,我深深吸了口氣,準備著,準備,跑!
抱起風雨彩虹向船頭跑去,因為她沒法做到跟我步調一致,而那可能導致逃跑失敗,所以抱她實屬無奈。
在霸王龍落到船尾的瞬間,我的腳使勁在船頭一點,如同槓桿一樣,我被高高地拋了出去,幸好有向前的衝力,不然只會原地落下。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越過了河,但我在空中沒法選擇路線,糟糕之極,衝向一棵大樹,砸斷了幾根樹枝,劃傷了臉。我緊緊抱住風雨彩虹。一個人掛綵總比兩個人強。她的臉埋在我懷裡,雙手用力地抱著我的腰。
剛一著地,我立即向前一衝,以緩解巨大的衝力。這回背先接觸地面,在地上一滑,出了數米。
身體一疼,我忍,忍住沒啃聲。這種墊背的苦差事只能由我來做了,總不能讓身體柔弱的風雨彩虹先觸地吧。
活動了一下身體,沒有大礙。也是幸運,河岸上突出的鵝卵石沒把我骨頭硌斷。她伏在我身上,身體有些抖。感到她豐滿柔軟的酥胸,我心裡一蕩,連忙把她扶起來。她低垂著頭,臉上通紅。
氣氛有些不自然,我急中生智,對花飛雪說道:「快看看彩虹姑娘的手,傷的不輕!」她的手始終抱著我的腰,落地的時候被擦傷。
花飛雪把金瘡藥敷在她的手上。我偷偷看了一眼花飛雪,她臉上沒有異樣表情。還好剛才我反應快啊,要是在地上不起來,很容易讓她以為我存心占風雨彩虹的便宜,那就麻煩了。
鬆了口氣,忽然看見不遠處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穿的都是海藍色戰衣,手拿藍色長劍,劍把上繫著藍色劍穗。確定無疑,他們是南海劍派的人。
兩人並肩而立,男子稍稍靠前一個身位,他的年紀約在四十,臉色威嚴,渾身有一股懾人的氣勢,他目光看向這邊,直對著我,咄咄逼人。
自由聯盟跟南海劍派向無糾葛,不知他為什麼要擺出這麼一副臉孔,難道認出我是自由聯盟的創建人,想給我個下馬威。他這主意可打錯了,因為他還不能做到,如果換了是南華老仙這麼看著我,那氣勢沒準能壓制住我。
我毫不在意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他身旁的女子,只見她端莊大方,風韻尤存,雖然看不出她的年紀,但似乎已不小了。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對著花飛雪和風雨彩虹的方向,眼中有無盡的慈愛。
遠處突然出現南海劍派的旗幟,一排排的玩家邁著整齊的步子走了過來,恭敬地停在了中年人的身後,等到人人都向這邊看過來,我頓時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
南海劍派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只是眼前的幾百人出的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
風雨彩虹仍低著頭。花飛雪卻突然取出大型弩車,搭上一支箭,向河中射去。原來那只1o1級的霸王龍還不死心,從河中掙扎著向岸上走來。
好機會!我拿出海盜之弓,連續不斷射向霸王龍,強大的攻擊力和弓上附帶的撕裂屬性快消磨著它的血。這次有機會掛掉一隻過百級的大怪!
至於南海劍派,我一點都不擔心,看他們一個個高傲的樣子,是不可能群攻單獨的玩家的。
霸王龍身中多箭,已在死亡邊緣,但也激起了兇惡獸性,從河中一跳,居然掙脫了泥沙的束縛,落到岸上。
我收弓取槍,飛快迎了過去。花飛雪同時持劍撲上。
她用的是藍焰劍,帶有烈焰屬性。但我的金槍附帶冰寒屬性,也不差。看誰能打到最後一下,搶到霸王龍暴的裝備。但願它能暴點不錯的裝備。
花飛雪從旁襲擊,劍削在霸王龍腿上。霸王龍奄奄一息,加上藍焰劍屬性不凡,它承受不住,身體傾斜向我這邊過來。
既然花飛雪的劍沒能要了霸王龍的命,那它就是我的了。金槍急刺,對著它的腦袋過去。擊中之後,卻覺龐大的重力從槍上傳來。急忙撤槍,卻嵌入在它腦袋裡。它的身體如小山般砸過來!
事到如今,棄槍閃人!
霸王龍的身體轟隆一聲砸在河岸石上。我匆忙避開,又立即竄上前。白光一閃,我急伸手抓去。花飛雪也不慢,幾乎同時抓向白光。
抓到一物,我馬上遠遠避開花飛雪。就怕她什麼也搶不到,惱怒之下隨手亂揮,那把藍焰劍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搶到的戰甲名叫「恐甲」,看上去著實不錯,整體灰色,肩膀處向外突出,胸腹處模仿人體肌肉,胸肌腹肌很是明顯,威武無比;屬性也不錯,中等三階,防禦75,減傷12%,還有一個屬性,額外增加1o點防禦力。
還是第一次遇到兩個屬性的戰甲。這件恐甲總防禦力驚人,達到了85,要不是因為太過沉重,我會考慮自己使用。暫且留著。
花飛雪正拿著一把灰色的大劍打量著。不用問,也是中等三階的,我猜測它的攻擊力很強,而且附帶屬性是「重擊」。那把劍不太適合花飛雪的劍路,就像從人馬獸那裡得到的重屬性的大劍一樣,我從沒看見她用過。
撿回了金槍,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幸好它沒被霸王龍折斷,如果再折了這支槍,我非得跟霸王龍拚命不可……
南海劍派的人仍舊目無表情地看著。奇怪了,表演已經完了,霸王龍也掛掉了,他們為什麼還不走,也不動,不說話,難道是在羨慕我剛剛得到的這件恐甲嗎?明說了吧,羨慕也沒用,我是不會給他們的,如果他們出個高價,說不定還能讓我考慮一下……
「爸爸,媽媽……」風雨彩虹對著中年夫婦低聲叫道。
原來是她的父母!怪不得她表情一直不自然。她父親在南海劍派的地位不低啊。咦,他的衣服下擺缺了一塊布……那天晚上有人偷看,我扔出的槍刺在樹上,釘住了一塊藍色的布,好像就是他的衣服上的。
她的母親一直慈愛地看著她,這時向她伸出手。風雨彩虹向她疾走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身側的小手握上又鬆開。
快去啊,有父母是多麼幸福啊!
我替她有些著急了。我想有個慈母向我招手,但那是在夢中,連夢中的影像都是模糊的。
「回來。」他的父親冷漠地開口,又擺擺手,叫過一名下屬,說道:「給他們一人一百金幣,打他們走。」
這「回來」兩個字毫無疑問是在命令風雨彩虹,而「他們」自然是指我和花飛雪了。為什麼要給我一百金幣,有錢,大款?嗟,來,我給你一千金幣,不過得讓你滾……
「您親生女兒的性命難道只值兩百金幣?」風雨彩虹忽然說道,語氣同樣冷漠,冷漠而諷刺。
「放肆!」他喝道。
「彩虹,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母親說道。看似責怪女兒,實際是中斷了丈夫接下來的訓話,何況她臉上仍是帶著關懷地看著風雨彩虹。
人家的家務事,我在這幹嗎,走人了。我看了花飛雪一眼,她看了看風雨彩虹,正要舉步走開。
「飛雪姐,靈大哥!」風雨彩虹跑過來,一手抓住花飛雪,一手緊緊拉著我,生怕再也見不到我們似的。
「還不回來。」父親又開口道。
「不!」女兒堅決地說。
「你還不死心,我問你,一個多月了,你現在又有什麼進展?」父親道。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能做到,能成為屈一指的記者……」
「你沒希望成功。」父親下了結論。
「那是你的偏見!」女兒並不服氣。
「如果大家都認為你不會成功,那就不是偏見。」父親繼續打擊女兒。
「人多就一定正確嗎?從前大家認為地球是方的。」女兒反駁,又小聲說道,「何況有人相信我。」
「她還是他?」父親問道。
「飛雪姐相信我,靈大哥也相信我……」她看著花飛雪和我,手握的更緊了。我連忙點頭,給她鼓勵。
「那只是他們虛假的謊言。」父親說道。
「那你就錯了。」我淡淡說道。花飛雪乾脆拉著風雨彩虹,打算就此離開。
南海劍派數百人神情一肅,人人身體晃了晃,卻都沒有邁出步子。他們想阻攔,但還沒接到中年人的命令。
「他們可以走,你不能走。」父親道。
刷的一聲,風雨彩虹不知什麼時候拔劍而出,橫在自己脖子上。
「你真是固執,倔強!」父親寒著臉。
「彩虹!」母親心疼地叫道,卻也沒敢立即走過來。
「都是你把她寵壞了。」父親抱怨妻子。
「您寧肯選擇懷疑自己的女兒,也不肯選擇相信……」女兒眼中含淚。
「這都是為了你好。」父親做了點讓步,語氣之中,特別加重了這個「你」字和「好」字。
「不需要!」女兒叫道,「我有我的人生,我有我的安排!以前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但現在,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想要一點你們心理上的支持,只想讓你們選擇信任,我的要求……多嗎?」彩虹流下眼淚。
「只要你能說出成功的依據,除了你自己的信心之外。」父親不依不饒。
「我不需要告訴你!」此時此刻,她對父親失望了。
「那我不會答應讓你胡鬧!」父親動怒。
風雨彩虹毅然決然地揮劍自刎,但被花飛雪救下。母親驚叫一聲,想要向這邊跑來,卻被丈夫拉住。
風雨彩虹終究是年輕,說的話沒法讓她父親重視,自刎的事也被他當成了兒戲。雖然這只是生在遊戲中,但我覺得現實裡風雨彩虹的情況也不妙,被逼急了,她難免會採取一些極端的方法。她的母親看來也並不能說服自己的丈夫,何況她是個慈祥而溫和的女人,並不會十分頂撞丈夫。而花飛雪根本就不會跟彩虹之父廢話,她打算殺出重圍,帶走風雨彩虹。事到如今,雖然是風雨彩虹的家務事,但看來我得插手了,儘管不是很願意。
「這位『南』先生,何必動怒……」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只好稱呼他為「南」先生。
「你是什麼東西。」他打斷道。
「我是人,你也一樣,不是東西。」我淡淡說道,其實心裡有些生氣。
「哈哈哈……」他怒極反笑,「憑你以往的作為,你是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但願說的不是廢話。」
他知道我,但我卻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有點難打。面對他這句很讓人生氣的話,換做以往,我早拿話反擊,逼他單挑了,但現在為了風雨彩虹,說不得,忍!
「你是她的父親,但你也無權干涉她的選擇,因為那是她的人生,她有自己的理想,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權力和自由。如果失去這些,換成是你,你會高興嗎?如果失去這些,那人生只是一個枷鎖,還是人生嗎?」
「振振有辭!」他哼了一聲,「你先回答我一句話,明知不能成功而強為之,最後碰的頭破血流,虛度年華,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能不能成功,不是由你決定的,是由彩虹的信念和努力來決定的。她不是為了後悔而選擇走這條路,而是為了讓自己不後悔。如果現在放棄,那麼有朝一日,她終究會後悔,會痛恨讓她放棄的人,不管是誰。」
「如果,只憑個人的努力和信念就能成功,那世人大概都能成功了。可惜,事實卻不是這樣……」父親說道。
「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風雨彩虹插話道。
此言深獲我心。
「不用說了!」父親怒道。
眼見談崩,對風雨彩虹不利。我說道:「那,您,認為彩虹要成功,除了信念和努力,還需要什麼呢?」
「還需要什麼?」父親臉上滿是諷刺,「世人雖多,但除了南海劍派,誰會在意她?世界雖大,但出了南海城,誰又會認識她?記者職業,需要的視頻連接數,而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見習記者,沒有人脈,沒有內部消息,沒有絲毫勢力,又怎麼會採訪到有權勢者或是當事人?即便有人接受採訪,他多半也是對彩虹居心叵測!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結果是什麼,作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會接二連三地遭遇潛規則,以她的個性一定會反抗,但當今社會已經濫成這樣,反抗注定沒有結果,她會更失望,那時就是對人生的失望,所追求的所謂理想又不能成功,很容易陷入絕望的境地,你以為那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嗎?」
無論他說的有沒有道理,至少他是關心自己的女兒的。而且,他那天晚上暗中窺看,是害怕他的女兒交友不慎。
「您之所言不是沒有道理,但過分強調客觀條件,須知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雖然當今之世確已糜爛,物慾橫流,但人還是要接受這個社會的考驗,一味將她保護在翅膀下面,這是不可能的。雖然您自以為對彩虹是真的關心,但您的這種關心遠不及信任並支持她來的重要。在彩虹眼中,只需要這四個字——信任,支持。這就足夠了,這才是真的關心。至於您說的那些客觀條件,彩虹也並不是沒有,至少我是願意幫助她的。」
「靈大哥……」她撲在我懷裡,泣不成聲。
我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勵。
「你幫她,就憑你?」父親不屑道,「一個曾經的大將軍,一個掌握不了自己幫會的幫主?」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著實難聽。我卻沒有太生氣。因為我本不在意什麼「大將軍」和「幫主」,名利權勢非我追求。他根本不瞭解我,以為用這些能打擊我,但我最嚮往的是自由和掌握自己的命運。他雖然是南海劍派的重要人物,有可能是南海劍派的幫主,但我卻不認為他有多麼高興和滿足,他的手下對他未免太尊敬了,尊敬的讓我認為這些人就是現實裡他的手下,他不乏尊敬者,卻又有幾個知心人?他管理這麼嚴謹而龐大的幫會,他又有多少時間屬於他自己?不自由,他身無自由。
「靈大哥雖然是『曾經』的大將軍,但至少做過大將軍,而你呢,一直到現在不也只是南海城一名小小的裨將?靈大哥從沒求助或是命令過自由聯盟,但自由聯盟卻主動幫助過他。靈大哥的自由聯盟朝氣蓬勃,而你的南海劍派老氣橫秋,沉悶乏味,你又有什麼樂趣可言!」風雨彩虹狠狠反擊。
「你真是目無尊長,成什麼體統!」父親大怒,氣沖沖過來,想給女兒一巴掌,但被妻子死命拉住了。
都有些過分了!先是父親用「懷疑和冷言冷語」去打擊女兒的信念和追求,卻不知女兒最看中的就是家人的信任和支持,用她最看中的東西去打擊她,她的難過自是可想而知;現在輪到女兒「絕地反擊」,用父親最看中的「職位和幫會」這兩大人生成就去打擊他,對父親的傷害之大也是不難猜測。
明明都很關心對方,很在意對方,明明親情也在,本是和睦的家庭,明明有一條可以平息吵鬧紛爭的道路,但父親不選,女兒反抗,相互傷害,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父親明明看到了堅持己見的後果,卻仍然寸步不讓,非要讓更壞的結果出現,這難道僅僅歸咎於他的固執和過往的人生經驗嗎?
「打個賭,一年時間,我只給你一年時間。」父親對女兒說道,「遊戲時間一年後,如果你能成為屈一指的記者,那麼你決定你的以後;如果不能,那就跟我回家。」
遊戲時間一年,只是現實中的兩個月多一點,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成為屈一指的記者,的確是強人所難了,但這似乎是父親最大的讓步。風雨彩虹有些猶豫。
「你沒有選擇。」父親說道,「我知道你住的地方,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知道你的行蹤,所以你不用再搬家了。一年後,如果不成功,就回來,或是我把你……帶回來。」
從他的話來看,現實中風雨彩虹也不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
父親繼續說道:「另外,你說他們信任你,相信你會成功,為了表明他們不是在虛假的裝模作樣,他們必須接受一個賭注,賭一百萬rmb,你成功,我輸給他們錢,你失敗,他們輸給我。」
「不行!」風雨彩虹說道,「我接受你的條件,但靈大哥和飛雪姐不會參與!」
一百萬rmb……我現在確實沒有,就算跟花飛雪平攤,賭五十萬,我也沒有,只有二十多萬。一年後,能不能有五十萬,也是個未知數。好在我的確相信風雨彩虹會成功,我能賺五十萬。
「他們不參與,只是說明他們的虛偽。」父親說道。
「我參加。」花飛雪說道,拉著風雨彩虹就想離開。
「穩賺不賠的賭約,沒人會拒絕。」我說道。
「這是你們的選擇。」他說道,又對風雨彩虹說,「你跟著他……你別後悔。」
「絕不!」風雨彩虹回答道。
我沒聽明白他的後一句話,但風雨彩虹倒像是很明白。也許另有所指,我不再猜測。
母親已走到女兒身邊,愛憐地摟抱著她,撫摸著她的臉龐和頭。女兒流著淚,緊緊抱著母親。
雖然難捨,終要分別。走出很遠,風雨彩虹回頭再看,母親仍然佇立遙望。她轉回頭,堅定地向前走,但眼淚又不可抑止的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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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囉嗦嗦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