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鐵山聽了感覺這怪異的井似乎就是那t說的水源,看了看那還在口沫橫飛的王翠花,便張口打斷了她的那些鬼氣森森的話:「嗯,我明白情況了。王大姐,謝謝你!老趙,你就別陪我去那井邊了,給我說說方位我自己去找。」
老趙一聽就急了:「這怎麼行!倪隊長,你可是專程跑來瞭解情況的,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那邊。而且這黑燈瞎火的,路又不好走,還是我帶你去吧!」
那王翠花可沒這想法,拚命地拉住老趙的衣服扯動,就是不想老趙跟著去。倪鐵山何等人物,只是一見就知那王翠花是堅決反對老趙給自己帶路,他們已經幫了自己大忙,而且這農村人特別信這些,勉強人家去也不合適,畢竟人家沒那義務。
遂開口到:「不了,我一個人去。你去了幫不上忙,還會打擾我的工作。老趙,你提供了那麼多情況,我很感謝你。這帶路就不麻煩你了,給我說說,往哪兒走,大概有多遠就行了。」
老趙還想說什麼,卻被那王翠花搶著就答了話:「那謝謝倪隊長了。你往我們家門口那路走上一百米,路左邊有一條機耕道,你轉上去再走到一道溝坎前就能看見那井了,那井就在溝坎下面。」
說完就把老趙拉扯著進了屋子,啪地一聲關上了門。倪鐵山一愣,不由好笑地搖搖頭,這王翠花倒是個直性子,說不願意還真就溜得賊快。
當下倪鐵山就沿著王翠花指的路朝水井尋去,走了十多分鐘就就看見了王翠花說的那溝坎。
倪鐵山皺了皺眉頭,這溝坎還真危險。如果自己不是因為尋找它走的慢點兒,那夜裡沒手電的人很可能一頭就栽下去。不過想想這農村裡也沒誰半夜還在田里晃悠的也就釋然。
打著電筒照向溝坎下面,就見一口井就挨著溝坎邊在出現了。
倪鐵山眉頭再次一皺:這誰選的地方?一下雨溝坎一垮這井還不得立刻埋了。想了想,才想起剛才那王翠花說是個神漢來選的,心裡不由對這神漢鄙視更加三分。想來選這地方出了人命也是這神漢惹的禍,這迷信之事還真是害人不淺。
倪鐵山沿著溝坎邊的一條黃泥小路走了下去,到了井邊就聽見一陣細微地窸窸窣窣的聲音,倪鐵山手一動握住了槍把,低喝一聲:「誰?出來!」
他一叫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停了,過了半天卻沒什麼動靜。倪鐵山一步步朝出聲音的地方走去,繞開一個用紅藍白的塑料布做成的擋風用小棚子,忽然一團黑影出現在棚子下面,倪鐵山一驚,仔細看去卻是一個老人。
莫非——是那老錢?
看看老人的臉,黑裡泛紅,背脊微微駝著,正是那常年務農的人的模樣,倪鐵山才鬆了口氣。想來那棚子是錢家人搭起來給這個神智不清的老錢擋風遮雨的,想到這個年近七十的老人就這樣變成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精神病患者,倪鐵山也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
不去理會那神智不清的老錢,倪鐵山緩緩走進了那井。
井顯得很粗糙,沒有井邊,邊上還凹凸不平地散佈著一些土堆,想來是當時挖井時留下的。看來幾家人都沒心思來進行清理工作,兩根管子放進了井裡,一根朝南一根朝北,估計就是老趙和那李老二弄的水泵管子。
靠到近處,倪鐵山拿著手電往那井裡照了照,黑黝黝地一片,隱隱閃過一片反光,那是井水。
就在倪鐵山打算仔細觀察一下那井時,忽然感覺身後一陣風聲傳來,倪鐵山想也想就往邊上一躲,就聽見撲通一聲,一個東西已經掉進了井裡。
心下電轉:是那瘋了的老錢。
手一把抓住井邊的一個筐子就扔了下去,筐子上還連著繩子,應該是當初挖井時留下的工具。才扔下去就聽見一陣淒厲的叫喊:「兒啊,回來啊!我來找你了!兒啊,回來啊,我來找你啦!」
倪鐵山往下一看,頓時一驚:那老錢竟不去抓那筐子,只是在水裡亂撲騰,邊撲騰邊叫。只是幾十秒的時間,那老趙就像沒勁了似的,停止了撲水,就開始往下沉去,嘴裡還叫著:「兒啊,回來啊!」
倪鐵山就感覺寒毛倒豎,一把把手上那連著筐子的繩子拴到了邊上那棚子的一根柱子上,就打算往下跳。
才跑到井邊,就感覺腳下不對,原來是踏了一腳泥濘。再一看那井,卻現那井水已經漫出了井邊,倪鐵山心裡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看那井水時,起碼離井口還有四五米,就是那老錢跳下去時,聽聲響也離井口尚遠,怎麼突然無聲無息井水就漫了出來?
才在心驚,就感覺腳下一滯,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頓時朝前倒去,按這去勢不止,他就會一頭栽進那井裡。
才想到這裡,倪鐵山就感覺自己撲通一聲,頓時進入了一個冰冷濕潤的環境——他真的落到井裡了。
倪鐵山立刻雙手用力划水,試圖浮上去,但他的腳卻動彈不得。感覺腳脖子上竟被什麼東西牢牢地纏住了,用力掙扎了好幾下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倪鐵山久經危機考驗的人,立刻放棄了朝上划水,反而一頭朝下潛了去——如果是什麼雜物纏住了自己的腳,那不解開自己就別想上去。於是他朝下潛是想解開纏在腳上的東西。
可是手一摸索腳上,倪鐵山就一愣——沒有東西,自己的腳上什麼都沒有。
倪鐵山立刻用力動了動腿,沒有用!那腳上依舊傳來被東西纏住的感覺。
鬼!以倪鐵山堅定的科學信仰此刻也不由懷疑起了這個可能,忽然心裡一動——貌似同樣鬼氣的,還有一個人,那人還交給了自己一件東西!
倪鐵山立刻伸手在懷裡摸了幾下,感覺手裡摸到了那個t給的瓶子,也不猶豫,直接拔開了瓶蓋。
瓶蓋才打開,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嚎叫,那聲音聽來就如同負傷的野獸般可怕,完全不是人類能出的聲音。倪鐵山立刻動了動腳,果然那纏繞感不見了,他立刻拚命地劃起水來。
感覺無比漫長其實卻極其短暫的幾次划水後,倪鐵山就一頭冒出了水面。顧不得喘氣,他扒住井沿一用力,翻身一滾就離開了那井,然後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十多米才停下來,連續地深呼吸——他太累了,在井下憋氣就過3o秒,然後沒來得及喘氣又連滾帶爬地退開十多米,他的身體再也不住這樣劇烈的運動。
就在倪鐵山渾身無力地趴在地上喘息時,那淒厲的嚎叫忽然停止了,接著他就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流水聲。
倪鐵山心裡頓時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井水是靜止的,不會出流水聲,只有水在流動了才會有這樣的聲響。剛才那詭異的危機,那忽然湧上的井水——那井水在流動。
目標……倪鐵山渾身一緊,立刻勉強撐起無力的軀體,準備繼續向後退去。誰知手掌一按到地上就出一聲響亮地啪地拍水聲,那井水竟已在短短的時間裡流到了他這裡。
還沒等倪鐵山有所反應,就再次感覺到了那落入井中的感覺——他再次被水包圍了。
他心裡終於忍不住絕望起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而且那瓶東西也用掉了。而此刻他竟然會在一片乾涸的田地裡被水淹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就在他絕望時,更讓他驚恐的事生了。
那些水……是活的!
它們拚命地朝他的五官裡擠了進去,倪鐵山甚至覺得自己如同一個正在被灌水的皮球,正在漸漸地膨脹。
不到十秒,他神智就開始模糊。忽然一道碧綠的光芒閃過了他的眼角,就感覺轟地一聲,包圍住他的那些詭異的水流一下消失了。
一個非男非女的怪異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好啊!倪大隊長,死裡逃生的感覺怎麼樣?」
倪鐵山心裡莫名地一鬆:至少這個t不會淹死自己,比起那些詭異的井水來,這個t簡直就是天使!
「其實我可以早點救你出來,但一想到你或許會懷疑我,那我只能等著倪大隊長你切身感受一下這血水棺鬼的厲害再說了。」t身穿t恤和牛仔褲,一身輕鬆模樣站在溝坎上,不緊不慢地說到。
倪鐵山拿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卻苦於剛剛從水裡出來,喘氣不已,想說什麼也力不從心了。
不過他的眼神很快就變成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