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宅寂寂,偶爾聞得窗外秋風低嘯,窗欞都會颯颯輕響,靖國夫人這一句話也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的。enxuemi。
忍了數個月,她也清瘦了不少,相思最是讓人愁腸百結,只是她沒有安敬情思的鶯美那般厲害,總是安敬負了愧疚,是以對鶯美格外念想,靖國素嬌雖也對小郎動了情思,但兩個人的情份遠沒到了更深的地步。
靖國之所以提起這筆老帳,卻是要時時刻刻敲打小郎君,不讓他忘了還欠著自已一筆糊塗情債,安敬聞她說話心下越愁了,是以半響不知如何答對,耳畔又聽到靖國的低聲嗔語,「若以為白討了本夫人的便宜,你卻想錯了……」靖國嗔眸含煞,卻令有一番熟婦韻味,配上她晶白無暇的玉面,的確叫人心蕩神搖……
「……夫人,那日卻是夜路太黑,又慌於奔命,誤撞了夫人,這卻是一筆糊塗債,又說夫人身嬌位貴,且為皇后娘娘親妹、河間郡王親女,好大名份,安文恭卻只是個腌臢小衙內,又如何敢高攀了夫人……」
「唉……」靖國聽他這般分說,也就不迫他了,深深吸口氣,仍舊壓低了聲音道:「往後私下兩個人時,卻不可再喚我姨娘,再有一遭我便輕饒不了你,只是憐惜你心苦身弱,卻捨不得下板子罰你……」嘴裡說著狠話,卻是隱隱透露出了情意,又柔柔看了一眼他道:「……那國子監祭酒6蘊是個剛烈之人,亦遭蔡京等人所忌,若不是有6昭容在宮中聲援,只怕給貶謫出京了,你卻不是個省油的燈,須知這裡是京師,不是樂壽,容不得你說一些逆忤的話,卻等禍從口出,跑來跪求我亦不搭理你,卻要親手治你個半死才算解氣……」
正如姐姐說的,小郎的確是潑天大膽的禍精,不先敲打他,萬一惹出禍可收不了場子的,是以現出威勢鎮他,安敬卻是淡然一笑,「……文恭自有分寸,便是真惹了禍也不累及夫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知好歹……卻來存心氣我不成?」靖國夫人翻了白眼,「姐姐卻是說的對,你果是逆忤……如此這般本夫人卻也由不得你胡折騰,明日我自府中拔來一些打雜的人給你宅子聽用,也便看著你,你敢是不服?」
「如何敢?但憑夫人做主便是……不過打雜人等的月資用度由我來供給,我卻不要夫人包養我……」
說的嘴順了,居然把『包養』兩個字噴出來,安敬不由愕然,靖國夫人也羞紅了臉,但心下卻是湧上了異樣感覺,俏生生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卻也不知羞,哪個要包養你這腌臢衙內了?一派胡言……」
只怕衙內看輕了自已,靖國夫人趕忙作色,其實眸底卻無怒色,安敬尷尬的摸了下鼻子,「文恭失言了。」
靖國素嬌見他尷尬模樣,一張俊臉居然也紅了,心下不由更是歡跳,小郎啊,依你的傲性又如何肯叫我包養了?只怕你惱了我吧,我倒是有這般心思,橫豎你也訂了親,本夫人哪有去給你做妾的道理?心念間卻道:「……我府中自有官家拔給的宮內婢宦聽用,卻不稀罕那些外間雇來的打雜人,拔給你用卻是正好,一切用度你自料理,你這小衙內只怕也是個腰纏萬貫的主兒,樂壽卻是河間財源所聚,那鄭仕元確曾講過……」
「夫人卻不可偏信一家之言,我父親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廉節奉公,卻不曾貪得半紋非俸之銀……」
「假惺惺什麼?」靖國夫人卻笑罵道:「……興許你父親瞞著你吧,我那郡王父親多得樂壽安貞私貢,這番要舉家南遷,也曾寫來家書秘告一些事宜,卻言安貞許多好話,還薦你父親明春便往建康府主事,讓姐姐在宮中做人情,我不信安縣令沒使金銀給郡王,別人不知曉我那父親的個性,當女兒的豈有不知之理?卻這可惡衙內,卻在我面前睜著眼說白話?莫不是怕我把你父親的事抖了出去?但看在你面子上也不能這般做。」
安敬也不再辯了,不撈點金銀如何打點上下?憑父親的俸祿夠幹什麼的?不過是順波逐流罷了,有機會拿權才能做些實事照料治下的窮苦百姓,父親在家裡的生活也較清苦,不似一些人家肥酒大肉的亂折騰……
「夫人垂愛,文恭代父親在這裡謝過……」心裡卻想著父親若真的去了建康主一府之事卻也不錯,自已的計劃便可得以順利的開展,眼見明年黑水女真人就要舉旗反遼,宋金聯議秘盟也要提上日程,但大數人卻不知趙官家這是親手開啟了北宋的滅亡序幕,而自已的準備還差的很遠,念及這些,他心下亦感沉重……
雖說女真明年起兵也就三兩千人,但女真人沒有退路,只能死戰,士氣上勝遼兵百倍,再加一上大勝,不出一年遼東各部落紛紛降在女真帳下,1115年時阿骨打正式建立金國,只怕到了那刻就有些遲了,還好有兩年時間供自已折騰的,先入朝為仕只是其中一步,另一方面卻要加大在民間的展,斂財以聚豪壯之士!
還有一方面就是要利用朝中某大員扭轉宋聯金之議,這一項最是困難,除了和鄭居中接觸似無他法了。
「謝卻不必了,你別悖著性子招惹事非我卻心安不少,另說姐姐這些日子與太子趙桓關係不錯,亦在他面前保薦了你,趙桓也時常去國子監,只是一貫喬裝秘行,甚少有人知曉,過些日子本夫人與你引薦……」
「呃……卻要再謝夫人,若能結識了太子,我這腌臢衙內也就身價百倍了,」安敬不由點頭笑了起來。
「倒是真的,不過也不敢慫恿那太子,他也是有心計的人,心裡也備防著鄭氏,表面上親近卻是另一回事,官家憐他喪母對其頗有深愛,太子也識大體,有乃父之風,文詞書法有相當造詣,你那筆爛字卻差遠了。」
靖國細細介紹了一番太子,這也是姐姐交給她的任務,鄭皇后深信小郎君之奇智,這番讓他接觸太子去影響他,的確是招妙棋,至於能影響到什麼程度就看小郎君的能力了,總之對這小郎君卻是深信不疑的……
靖國夫人又介紹了國子監、太學這些小郎不甚瞭解的情況給他知曉,末了又叮囑,「……切記不敢惹禍,你是皇后娘娘救命恩人有些權貴深知,他們卻愁抓不到娘娘疼處,你若送上門去給人家折騰,我卻不救你。」
由於蔡鄭之爭明朗,也難怪靖國夫人這般叮囑,怕蔡京等人勢大如天,尋借口拿了小郎去開刀就慘了。
近三更時,安敬才送了靖國夫人出宅門,靖國讓他時常去府中走走,安敬卻說不便,只怕許多人都盯著靖國夫人府第,靖國卻說,那不更好?你卻本夫人多甥,讓人知道了更妥,我來私會卻不妥,更叫人存疑。
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安敬也就應了,靖國又告訴衙內,府後小巷中有小角門,我會安置貼心人常侍角門,你隨時來都可,擺明是一付本夫人府任你安衙內隨意出入的態度,換給別人享受這份榮殊只怕要笑死的。
紫玨玲瓏卻把衙內『架』入內臥橫豎讓他講如何欠了靖國夫人的『嘴債』,對此安敬苦笑不已,玲瓏嘴快,卻道:「……此節若給小姐聽到,只怕又要負氣跑了一遭,早說衙內是個風流情種,眼下看來卻是不假……」
安敬歎了口氣,「…如何怪得我?那夜在嘯風口一堆人相互扶著奔命,我偏就扶著靖國夫人,慌亂之中與她撞在一起,卻是一樁謬誤,只是人家尊貴夫人自有名節,又感念我救命之恩,不曾深究,不然本衙內的腦袋也保不得了,卻說名節事大,故有此一樁糊塗帳,便是鶯美在也須給我個說理處吧?我卻不是存心輕薄她。」
紫玨撇了撇嘴,「難怪靖國夫人一見衙內就表現出了柔情噁心樣兒,感情是我家衙內偷偷啃了夫人的嘴。」
安敬哭笑不得,揚手卻賞了紫玨豐臀一個巴掌,紫玨吃疼,雙手掩臀輕呼,玉面紅了,「衙內何故煽我?」
「聒噪的本衙內心煩了……再繞舌便叫玲瓏拿竹片子侍候你,看你還耍嘴皮子上?」
玲瓏卻道:「衙內,連玲瓏也一起抽了吧,紫玨卻說的在理,她沒廉恥的上門勾搭我家的漢子,還要我道她個好?呸……再來一遭我卻不給她好臉子看,卻沒見過這等沒臉沒皮的,剛才不是紫玨拉我,便去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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