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吳越哀叫一聲只覺胸膛處一陣巨痛,但他依然閉著眼睛,似乎已下定了死的決心。
黑暗中他聽到了楊青楓的急促呼吸,似乎他此刻的心情也十分絮亂。
楊青楓刺出那指直入吳越胸膛,鮮血順著手指疾疾流出。忽地楊青楓撤出手指,負手站在一旁。
吳越感覺楊青楓的手指已經撤出,才睜開了眼睛,卻見那受傷處只在心臟旁邊位置,看來楊青楓並不是想殺死他。
「你,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本來想殺你。」
「應該,我害死你父母這等仇恨怎能輕放?」
楊青楓仰起頭,望著那被輕霧蒙住的半月,道:「真正害死我父母的人是薛鶴,而你雖然不是直接兇手,但罪也不小!」
吳越道:「那你想怎樣?」
「刺你一指!」
「來吧!」
「已經刺了一指,而你也只欠我這麼多!」
吳越一怔,忽地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當年楊遷的風範!」
「你認識我爺爺?」
「我早就說過,我少年時曾與他是生死之交!」
楊青楓低下頭來,看著吳越,道:「我這次出來就是要找薛鶴父子報仇,前輩你可知道他們臥身何處?」
吳越點點頭道:「我雖然被關在天亥宮多年,但偶爾也會有人給我說說外面的事,聽說這薛鶴如今已是十寨連盟的盟主,其實力亦不在三宮之下。」
突然,東邊的天際出一絲淡淡的銀光,在漆黑的天際極為漂亮,猶如一條白龍飛舞在黑暗的天空之中。
楊青楓向吳越伸出一隻手,道:「趁著天未亮我們快走吧,到附近的集市歇息歇息!」
吳越看了看楊青楓的眼神,頷道:「甚好!」
奇峰逶迤的山谷,草長窄小的羊腸道。楊青楓迎著淡淡的晨風飛地穿梭其中。
吳越在他背後,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默道:「楊文賓有兒子如此,他在天之靈亦感欣慰了!」
隨著楊青楓的腳步疾走,東邊的光亮也越來越亮。
吳越望著漸亮的四周,忽地叫道:「原來這裡是鷹鳴山谷!」
「鷹鳴山谷」
「嗯!這裡地勢崎嶇,極少人來,不曾想到天亥宮竟是藏在這裡。」
吳越念一轉,忽地道:「後生仔,我想你體內的寒冰真力應該是練《玄冰殘卷》才有的吧?」
楊青楓點點頭,忖道:「這事對他隱瞞也無用!」隨即道:「是的!」
吳越笑了笑,道:「好在沒被薛鶴搶了去,以你現在武功要去報仇的話,我看應該不難!」
楊青楓搖搖頭,道:「聽我忠爺爺說薛鶴練成了當年九陰閻羅的『陰風爪』還有歐陽清風的『逍遙游』如今的他恐怕不好對付!」
「嗯?」吳越雙目忽凸,驚道:「陰風爪?逍遙游?」
楊青楓點了點頭:「嗯!」
吳越恨恨道:「這賊子竟然……難怪短短數年之間能夠統領十寨。」
「要殺他恐怕很難!」
吳越道:「不……你家的天下鏢局雖已敗落,但從你爺爺到你父親掌鏢的那段時候,天下鏢局上下仍有許多忠義之士,如今薛鶴賊子雖然勢力龐大,但你要是將天下鏢局的舊部集合起來,想報仇應該不是難事!」
「集合舊部?」
「對!」
「這辦法當年我忠爺爺也想過,可那時候薛鶴到處追殺我們,想現身都是問題。如今他的勢力更為強大,在他眼皮底下要想集合原來的勢力恐怕不行。」
「那……」吳越忽地,道:「對了,你怎麼會去了天亥宮?還有你那歹毒的指法是甚麼人教你的?」
聞言,楊青楓想到這事也無須對他隱瞞,遂將入天亥宮的事逐一告訴了他,只不過當中略去了那神秘山谷的事,當然對於鶴喙指他也沒說出來,自己現在跟他還不算很熟悉,自己的事不能盡數告訴於他。
聽後,吳越悠長一歎,道:「還算蒼天有眼,不過我猜測你那玄龜神功和那門指法應該是一個人教你的!」
楊青楓一驚,暗忖:「嗯?他猜到了麼?」
「前輩你說是誰?」
吳越一笑,道:「就是送你衣服的人,是與不是?」
楊青楓道:「那前輩可知道他是誰?」
吳越道:「他便是當年號稱『玄龜魔尊』的第一代天亥宮宮主謝鄆!」
楊青楓心中一歎,道:「這老者果然厲害,一猜就中。」
只聽吳越道:「沒想到這老東西竟然還活著……嘿嘿,不過他竟會教你武功,怪事!怪事!」
楊青楓默然,對於這事他既然猜到了,餘下的事實也由他猜測好了,是以楊青楓只聽他說亦不再多言。
吳越見楊青楓沉默著,也許也看破了些東西,遂也不再多言,昂著頭,他又唱起那古怪的歌來:「兩人打架喲!你抱我抓。抱之蜉蝣,抓向下巴!……」
聽著聽著,楊青楓撲哧一笑,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歌?」這歌先前他在地牢中也聽吳越唱過,只是那時候完全沒心情,一聽這歌只感到煩躁。而現在聽來這歌卻如此搞笑。
吳越停下調子,道:「算你識貨能聽出這好歌的味道,唔……這歌嘛是我年輕時一個叫『瀟湘子』的老道教我的,你要不要學?我教你?」
楊青楓笑道:「算了,還是不要了!」
吳越擺手道:「哎,後生仔怎地如此不痛快?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來,跟著我唱……兩人打架……你抱我抓……」
「咦?你怎麼不唱?」
「哈哈……」
「臭小子你笑甚麼?」
…「你到底喜歡不喜歡?」
「呃……」楊青楓微頓,道:「喜歡吧!」
吳越也略為一頓,道:「話說回來,我倒想起一個人。」
楊青楓感到奇怪,道:「誰啊?」
吳越不答反問,道:「你認為天亥宮裡有好人麼?」
楊青楓想了想,道:「我沒見過!」
吳越歎了一口氣,道:「你沒見過我倒見過。」
「誰啊?」
吳越道:「一個女的,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
「女的?」楊青楓遙思一想,突然又回憶起有一日突然闖入一間房間見到的那個正欲洗浴的少女,忽地臉兒刷地緋紅一片。
吳越見了,大笑道:「怎地?想起來了?你可喜歡她麼?」
楊青楓搖搖頭道:「沒……我沒想什麼!」
吳越一笑道:「你小子,人家還給你上藥了呢!」
「她給我上藥?」楊青楓頗為驚訝,在他印象中好像完全沒有這一幕啊!
吳越道:「你認為天亥宮裡的其他人能給你上藥麼?」
楊青楓想起那日被那青衣小廝用燒紅的鐵烙傷了,醒來之後傷口處確實有上過藥。難道是她?
「前輩,她是誰?」
吳越歎道:「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她可是個好姑娘,她一直說她只是天亥宮裡的一個丫鬟,其實她的身份我是知道的。」
楊青楓也記起當日呂老四稱她為「小姐」想必她定是謝天鴻的女兒罷,心中雖已知道,但嘴上還是不禁問道:「她的身份是什麼?」
「其實她就是玄鯪公子的妹妹----謝曼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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