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約過一個時辰左右,楊青楓仰上視卻見白茫茫一片依舊不能見物心中打鼓:「這懸崖究竟有多高,怎地爬了這麼久也還見不到端?」
體力稍感不支,料想道:「萬一我力氣用盡還不是得摔下去,這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視線四觀忽見得一處凸處露在瀑布旁邊,石塊凸出竟似剛好能站得下一個人,於是飛身而去,正好落在那石塊之上。
待得疲憊稍適,楊青楓接過瀑布之水喝了幾口。歎道:「難道我終身就要困於此谷之中?」手撐陡壁忽而觸得那苔蘚之後凹凸縱橫似有異樣,扒開那蘚所見之物使得楊青楓陡然一驚,只見那壁上竟有廖廖字跡,那字入石三分顯是出自高人之手,字言日:「懸崖萬丈難通難通。」楊青楓神色一黯,忖道:「難道以前也有其他人想從這裡出去過,不過據我觀察近幾十年來好似就只有那天亥宮第一代宮主在裡面生活過,難道是他?」
看著纂字深刻,這谷中除了他也再無其他人有這般指力。原來謝鄆曾經也想過找出路,可這裡既然留下了這句:「懸崖萬丈難通難通」谷中的石壁上的口訣口後記所言的:「殘生十載終查無路。」這亦應該說明這裡也出不去的。
楊青楓憤然指天,罵道:「賊老天,我楊青楓上輩子到底做錯什麼甚麼壞事,竟要這般為難於我?」
聲音勢若虎吼,饒它瀑布浪聲雄渾也被蓋了過去,直在這桶狀圈中嗡嗡作響。
楊青楓心中極是不滿,忖道:「要我像天亥第一代宮主一樣在這谷中了此殘生,我決然不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鬥志燃起力由心生,縱身上登較初攀之時度更快一倍。
又爬了一個時辰左右,楊青楓實在累得兩手酸痛萬難堅持,看左右已是毫無立錐之地,雙手之指縱是練過鶴喙指也磨得皮破血流。楊青楓兀自笑道:「看來謝鄆之言並不假,此地果真不通。」
往上而觀,白霧更甚。往下而觀,幽幽谷深。身在此處正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了。
突然一個念頭闖入楊青楓大腦:「若是我就此放手,跌下去會不會一命嗚呼呢?」一念方止另念又道:「你若死了,誰來為你報父母之仇?」
可此念問,另念又回:「你既是出也出不去,任那惡人逍遙,你父母在天之靈豈非不能瞑目?這還不如一死了之。」
眾念爭鬥,各踞道理。楊青楓自忖片刻,忽地昂道:「爹、娘,請恕孩兒不孝不能為你們報仇了!」一言說罷,扯指而出。
楊青楓緊閉雙目,暗想:「我這一生也就是如此罷!」身體下落,杏黃長袍吹在風中獵獵作響。
忽地一物從上落下,竟是後先至掠過楊青楓疾墜而下。楊青楓急視而去,竟見是一個青衫之人,那人身體筆直下落絲毫不彎不掙扎,分明是個死人。
楊青楓腦中忽有所感,勁出雙指**臨旁石壁,石屑紛飛雙指立時已穩穩插緊頓住了身體下落之勢。
「又是死人,難道玄鯪公子?」
想起當年自己同樣被拋下來,心念忽動:「玄鯪公子又抓人練功了,這屍體落下自己絲毫沒覺察到難道是從近處拋下?難道懸崖盡頭就在上面不遠處?」
想到這裡,再看看下方。那下落的死屍早已不見身影,自己能夠停在這裡實在太過僥倖,深深呼吸幾口,心中頓時激動起來:「我能出去的,終點就在不遠處。」本已精疲力盡,不知怎地此念方罷身體中又冒出一股極強之力。楊青楓四肢頓感力足疾攀而上。
楊青楓一口氣猛地登上了六十餘丈,忽聽有人言:「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可千萬不要來找我」
楊青楓心跳提,血湧上腦,頓時激動得渾身顫抖。出路就在上方,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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