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砸出這句話後,留意到張紹華等人很明顯愣了愣,看起來還真是不瞭解內情,就三言兩語扼要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然後閉上嘴,低了頭去喝茶.
原來是桃色事件!這一老一少在搶女人啊!鬧得這麼轟烈,還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張紹華聽到杜月笙這番話心裡直打鼓:他什麼意思?我們又不是青幫的人,這種時候提起此事,不會是要我把這件事往身上攬吧?我們攬得起嗎?……
但很明顯,杜月笙在向我們伸出橄欖枝,這是個絕好的契機,值得我們去放手一搏!
立定主意,張紹華也不多廢話,很爽快地說:「今晚的事,說什麼我也有點牽連,我想沒人願意看到上海因此大亂!盧公子既然放話出來,也就是還有商量餘地,杜老闆若不嫌棄,在下願去做這個中間人。但是,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還請杜老闆多多關照!」
杜月笙審視他片刻,緩緩道:「好,你們看著辦,老夫全力支持,底價是老黃安全回來,上海風平浪靜。」
有了杜月笙這句話,張紹華頓覺眼前一亮,笑起來:「有杜老闆撐腰,有什麼事辦不成?哈哈!在下定當盡力而為,不負杜老闆重托!」
杜月笙笑了笑,一語雙關地說:「皇天不會辜負負有心人,很多時候,幫人也是幫自己,這樁事牽連很廣,你要是能擺平,前途無量啊!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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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華是個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從杜月笙那裡接下這樁「任務」後,他們整隊人獲准暫時入住青幫在法租界擁有的一棟小洋樓裡。
大家在客廳裡坐下,張紹華很乾脆地說:「現在快天亮了,時間緊迫,今晚就要赴鴻門宴,我們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12個小時,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陳勇、李佳、孫克勤等人雖然通宵未眠,但無不抖擻精神,目光炯炯地盯著張紹華,等待命令。
「克勤,你和阿濤(那位蘇北青年)帶領a隊的手足立即出,去把和此事有關人員的底細,給我查個一清二楚!尤其是盧筱嘉,十二點之前,我要知道關於他的一切,甚至是抽哪個牌子的香煙,喝什麼茶,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大勇,你的任務是帶領b隊的手足,想辦法潛進龍華護軍使署,去查明黃金榮被關押的具體地點以及目前情況,暗中保護黃金榮,保證他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錯!」
「由於我們人手有限,青幫會派人來協助,復生,你去收拾一下,等青幫的人到了,你帶上他們先去找那位小春蘭及其養父張師,把這小女孩嚴密監控起來,隨時聽令!不能讓她跑了,但也要提防有人會趁火打劫,挑起上海內亂,小春蘭的安全,你負起全責!」
話音才落地,張紹華就看到隊員中有三隻手舉了起來,分別是孫克勤、陳勇和李佳要言。
張紹華先點了點孫克勤,讓他放下手,先針對他的疑惑說:「你肯定在想為何我們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直接去問杜月笙或者黃金榮的老婆林桂生更好,他們肯定有我們想要的所有資料,對不對?對於你這個問題,我只有一句話:這是我們展示實力的好機會!青幫的人越不清楚我們的做事手法,對我們越有利!還有,我要求你們在拉起情報網的同時,也築起防火牆!我們全隊人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孫克勤心中疑問得到最好的答覆,立時挺起胸膛,大聲應道:「是!不負重望!」
「大勇,你要問什麼?」張紹華接著問陳勇,其實他猜到了陳勇的想法,不過還是想聽聽他自己說。
「老大!」陳勇嗡聲嗡氣地問:「既然決定了要進去找黃金榮,若找到人,乾脆搶出來算了,還等什麼談判?」
張紹華很嚴肅地說:「要是用武力可以解決,杜月笙早就干了,還用找我們?這件事,一定要和平解決!記住,不到生死關頭,不可隨便出手!大勇,記住,一切大局為重!」
陳勇心中一凜,忙立正說:「明白了!」
「李佳,你呢,你有什麼問題?」
李佳挺委屈地小聲說:「老大,你把這裡的女傭都放了假,現在大家都有任務,只剩下我和明子,你不是打算讓我們倆燒菜做飯吧?」
何復生「噗!」地笑出聲來:「總算有機會見識大小姐的手藝啦!」
張紹華的表情放緩下來,望著她說:「李佳,上午你跟我去辦點事,下午,將有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今晚談判的成敗,一半取決於你能否圓滿完成任務!」
李佳一聽,臉上亮起自豪的光采,很得意地瞄了何復生一眼,抿著唇樂滋滋地偷笑。
孫克勤陳勇等人不敢耽擱,立即分頭辦事去後,何復生等青幫的幾個助手來到也一起出了門後,張紹華帶著李佳和明子到街上逛了兩個多小時。
和晚上對比,白天的上海更加熱鬧,這裡華洋混合,說什麼話,穿什麼服飾的人都有,而且,在陽光下張紹華才看清楚了,昨日到達上海時天色昏暗,沒注意到他2oo8年來過的淮海路,現在原來還不叫淮海路。
整條商業街分成三段,東起寧波路(後世的淮海東路);中間東西兩段大多數人愛稱之為霞飛路,但路牌上標著的是汪精衛政府新命名的「泰山路」和「廬山路」(後世的淮海中路);最西路眼下叫6家路(5o年後改名為淮海西路)。
張紹華在環境優美,繁華中帶著異國情調的霞飛路上尋尋覓覓,讓李佳自己拿主意買幾套服飾後,就很有目的專門挑珠寶店進去逛。在一間英國人開的珠寶店裡買了個維多利亞時代的黃金鑲鑽石胸針給李佳後,還轉到一間華人開的古玩店裡找到一對據說是明朝的金霞帔墜子,水滴型的金耳墜約有三厘米高,雙面鏤空精雕鳳凰展翅,上方鑲嵌有四顆珍珠,串在金絲彎鉤上,手工非常精巧,造型高貴優雅,讓人愛不釋手,一看就知道是明代王侯之物,肯定價值不菲。
李佳本來對飾沒有太大興趣,這個姑奶奶,你給她支槍她絕對會更興奮,但看到這對耳墜子也不禁眼冒金光,摘下剛帶上去的胸針往張紹華手上一放,撒嬌地說:「張帥,這個你留著送給小慧,我要那對墜子,頂多我自己出錢——目前不夠,以後一定還你。」
那古玩店老闆從眼睛下翻啊翻,打量著這個氣宇不凡的男人和他身邊的兩個美女,聽到李佳的話,心裡暗叫:乖乖,家裡還有一個!
他自己家裡也有幾個妻妾,整天爭風吃醋,吵吵鬧鬧,現在他倒要看看這個豪客是怎樣擺平的。
張紹華注意到了老闆那雙小眼睛裡閃過等著看好戲的光,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把胸針重新遞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李佳眨了眨眼,竟然乖乖地接過胸針,把墜子遞給老闆,說:「那就包起來吧。」
張紹華指著櫃子裡的紫檀木鑲金邊小飾盒說:「就用這個盒子裝起來。」
珠寶店老闆眼睛都直了,厲害!厲害!
走出古玩店,明子只顧東張西望,李佳卻追著張紹華問:「張帥,你說是胸針是道具,墜子是暗器,你到底在搞什麼?」
張紹華瞪了她一眼:「要不要給你個喇叭,好讓全上海的人都聽到?」
李佳前後張望,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很狗腿地笑:「好,好,我小小聲問,你悄悄告訴我,好不好?」
「也是時候回去了,回去告訴你。」張紹華看了看鐘樓上的時針已經指著十一點半,就斷然說。
「故弄玄虛!」李佳撇撇嘴,他那副勝券在手,智珠在握的款兒,愣是讓人怎麼都看都看不透,真生氣!
張紹華心裡的確有整套的計劃在逐漸形成,從他和杜月笙達成協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開始不斷地構思,不斷地根據對盧筱嘉那一面之緣的印象做出種種推演,直到此刻,他真的感覺到了這件事可以在自己掌握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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