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1月25日德日簽訂「反~~~~~**國際」協定,這個協議代表日本和德國正式合作,實際上是德意軸心的擴展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這是個由國內革命戰爭走向抗日民族戰爭的轉折點。
1937年4月1日,日本海軍省野村勘察塘沽港形勢。2日,日海軍武官集津會商,議決興築塘沽港口。
4月16日,日本外務、大藏、6軍、海軍四大臣會議決定《指導華北的方針》文件,強調要使華北地區」實質上成為鞏固的防共、親日滿地帶,並有助於獲取國防資源和擴充交通設備……」。
4月25日,華北日本駐屯軍開始在天津、北平郊區及通縣附近地區演習。
全國反日情緒高漲,抵制日貨的潮浪一波接一波衝擊著中華大地。在南開大學的操場上,日本製造的汽車百貨堆積如山,憤怒的人們在上面澆上汽油,一把火點燃,烈火吞噬著日貨,吐出的滾滾濃煙如黑龍扭曲著身體往天上竄去,城市的天空血染般鮮紅,十多萬人圍著火堆狂呼:「救亡!救亡!犧牲!勇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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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4月28日清晨,越南北部海防市。
海防市的城區建築基本以法國園林式為主,樓房一般以三四層樓的建築為多,外牆顏色以黃白相間為特色,看上去十分素雅清新,街道兩旁綠樹成陰,街心花園到處可見。
沿著京秦河左岸漫步在紛飛的細雨下,張紹華的目光穿過無邊瀟瀟晨霧,努力要在天水茫茫的水平線上看出點什麼來,雨點飄進傘下打濕了鬢衣襟他也渾然不覺,沉鬱的臉上凝聚著濃濃的思慮。
趙慧撐著把油紙傘跟在他後面,有點被這沉默壓得喘不過氣來,想了半天忍不住開口說:「我順道來這裡看看你……們,你是不是……認為不合適?」
自從張紹華把要北上的兵帶到海防集訓後,她有好幾個月沒見到他了,前幾天聽鐵坤說起萬事具備,先頭部隊已經用威廉弄到的美國走私船分批出,張紹華這兩天也要出征了。趙慧一聽急了,昨天好不容易才跟隨運送物資的軍車來到海防駐軍地,但張紹華見到自己來似乎不是特別高興,昨晚還通宵和王雲生蕭慶雲等人籌劃戰事,都沒怎麼理會自己。
張紹華聽到她這委屈的話,不由得停下腳步,回身看了她一眼,只見晦暗不明的天色下,灰色的細雨,灰色的堤岸,她身上的白裙也似乎被染上層抹不去的灰暗,他嘴裡忽然嘗到了生離死別的味道。
「不是,你別多心。」他勉強笑了笑,說不清什麼時候兩人之間開始隔了千山萬水,也許是那次表決,知道了那三張反對票是徐林、何復生和李國安的之後?
趙慧長久地注視著他,細心讀著他臉上每一根表情線,沒頭沒腦冒出一句:「其實你根本不用親自上戰場的,你是不是對鐵坤的做法耿耿於懷,才自我放逐?」
徐林何復生二人背後都和她說,鐵坤用這招架空了老大,老大因此心灰意冷,雖然還坐在最高執行長官的位置上,但其實已經把大權交了出去,自己埋頭練兵,現在還要帶兵出征,帶兵出征根本就不是最高統帥該幹的事!
張紹華的眼角象被針刺了一下,低聲說:「我只是覺得自己也許不是個做最高領導人的最佳人選,鐵坤,他,比我更合適。」有很多事情都是沉澱下來了,才慢慢浮出水面的,當醒悟過來時沒有人能一笑置之,某些人會糾結勢力伺機奮起還擊,某些人會怨天尤人,懷恨在心,時刻在背後搞破壞。
「不過,我雖然不贊成他的做法,但也不至於要自我放逐,小趙,你就這樣看我?」一個邱健誤會還不夠,連你也聽了誰的話,認為我是這樣狹隘之人?
這句話說得如此沉重,趙慧頓時鼻子酸,這一年多來他所做出的努力陡然在心頭翻湧,她不加思索地柔聲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抱著這樣的情緒上戰場會很吃虧,你總是說打仗就是要冷靜,狀態不好的話,很容易產生錯誤判斷。」
「以前在公司裡,我就不善於爭風出位……」張紹華忍不住在她面前說出心底話:「不管我怎麼想都好,鐵坤他的確有過人之處,沒有他的雷厲風行,我今天也不夠條件率兵北上,所以……」,他這段時間的反思和痛苦說不出口,他也不願意在心上的姑娘面前說是道非,指責任何人。
他和鐵坤沒有私人恩怨,有的只是政見不同,鐵坤提出的政府經商確實只能在戰爭備戰時期使用,但是將來能否解散這群因此而得到巨大利益的人,張紹華始終覺得是個大問題,如果把這種方法延續下去,肯定是個腫瘤;用換幣去盤剝越南人,張紹華始終站在反對面,但大家對鐵坤幾乎是一面倒的支持,讓張紹華非常心冷。
當親眼看到絕大部分人都擁護鐵坤時,他的失望無法言喻,一度深深懷疑自己,差點徹底否定自己,但他一口吞下所有情緒,盡了力把所堅持的做到底,然後才選擇了離開。
既然一山不能藏二虎,那就兵分兩路吧!
他不願意在大戰之前把全部人捲入內鬥和分裂中,沒有必要把精力消耗在內部鬥爭上,只要大家的最高宗旨都是為了抗戰勝利,誰出戰誰留守又何妨?
趙慧很內疚地說:「你是不是怪我了,我是聽了他那句不願意把戰士們送到前線上去送死,才投了支持一票……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親自帶兵去打仗的,我怕,怕你在前線衝鋒,而我們在後面卻拿不出錢買槍炮……」她越說越小聲,到了後面幾個字成了喃喃自語。
她這樣婉轉地道出對自己的關切,聽得張紹華心一緊,他伸出手去摟住她的肩膀,盡力笑得若無其事:「沒事,我扛得住,倒是我走後,你自己處處小心,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趙慧在他臂彎裡微微抖,他們此去朝鮮埋伏,比從法國人手裡搶地盤危險一萬倍都不止,她想想都揪心,眼眶熱,忍不住說:「你一定要親自去麼?王雲生都不用去,你不如派阿蕭去?」
「傻丫頭,阿蕭留在這裡有更重要的任務。」他微笑,不想透露太多軍機,岔開話題說:「我已經拜託了老李和阿蕭多照顧你,你有事多找老李商量,其他人,你多留個心眼,不要輕率加入任何幫派。」
無論他怎樣迴避和努力,團體內也無法避免地開始出現拉幫結派的情況,他不願意趙慧被捲進去,特意多說兩句。
趙慧低下頭去,淚水潸潸而下,她憋住氣不讓對方聽出自己的異狀,正要偷偷伸手去擦眼淚,沒想到伸出去的手被他輕輕握住了,接著整個人被他摟緊懷裡,聽到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一定你在這裡好好的,等我回來。」
沒想到盼望已久的愛就這樣轟然來臨,手中的油紙傘悄然落地,趙慧把頭埋在他胸膛裡,溫熱的淚水透過薄薄的襯衣滲進去,燙熱著兩顆年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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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全世界婦女之友大人的話,意識到我昨天的章節裡沒把細節寫清楚,今天在出征前補上,多謝這位讀者大人的提點,本來我想在後面才慢慢剖明的,但這樣未免會讓很多讀者誤會。
怎麼說呢,可以共患難,但很難同富貴,這就是人的本性,打天下時大家稱兄道弟,在利益面前卻會產生分歧,甚至權力爭奪,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光明的,偉大的。對比之下,張紹華的權力慾沒有那麼強,因此也會在權力鬥爭中落敗,而權力鬥爭很多時都是事後才驚覺的,當時一個浪頭撲過來,很少人能立時做出反應……也許這段內鬥我演繹得不夠好,將來有機會一定回去好好修改,多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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