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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烈日當空 文 / 血色中華

    穿過一條土路,憑著感覺一路前行,走到昨天的村子。

    與其說是村子,不如說是一排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草寮,一個只能算是居住點的地方,四周是田地,田里有幾個挽著袖子,撩起褲腳的人在彎腰勞作,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濃濃的田園氣息,驅散了他們趕路的疲倦。

    兩個大男人闖進這寧靜的山村,除了引起一陣狗吠,還引得留在家裡的女人孩子出門張望,張紹華和邱健擠出善意的微笑一路走進村子,隨機在一間破舊的門板上有個倒貼「福」字的「房屋」前停下來。

    ——有中文字的地方,應該有華人吧?

    這低矮破舊的泥屋被煙火和歲月熏得一片黃一片黑,外牆滿是坑坑窪窪,像是一塊一塊剝落的舊傷疤。張紹華伸出手去謹慎地敲了幾下門,然後屏氣靜息站在那兒細心聆聽,很快就聽到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木板門被人從裡面「吱呀」地拉開了,一位老人家出現在門後,老人頭上用深藍的布層層纏繞,穿一身洗得白藍黑的對襟衫,黝黑的臉上佈滿皺紋,正用那雙因年歲而變得渾濁的黑眼睛疑惑地打量著他們。

    「翁爺,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張紹華忙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用越南語問道。他的越南話還說得不大標準,但還總算記得老年男性的稱呼是「翁爺」,在越南,晚輩對長輩的稱呼和說話語氣非常講究,稍有不敬都會令人責怪,因此張紹華小心翼翼地措辭,唯恐在這陌生的地方引起誤會。

    那老人輕皺的眉頭慢慢鬆開,笑著回道:「後生哥,講話別打怪腔調,有話直說。」

    張紹華和邱健對視一眼,眼眸中帶著深深的驚疑,看著老人的服飾,明明是越南北部的人啊!居然會漢語!

    張紹華忙轉而用漢語問:「老人家,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人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說:「一看就知道你們不是本地人,想問路就直說,再說你不知道這兒是哪裡,你們來做什麼?」

    張紹華擦擦下巴的汗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從中國那邊過來旅遊,昨晚迷路了,以為您是越南人,實在是抱歉。」

    邱健在一旁也應聲連連點頭,擠出個充滿友善的笑容。

    老者慢慢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地方,說道:「這裡的確是越南,這個村叫榕樹頭,離這裡最近的鎮子叫河江,順著小路向北翻過山頭,過河江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中國的土地了。」老者邊說邊打著手勢,最後留意到他們臉上的複雜表情,又說:「路很遠,是不是?要不你們隔天去海防坐船也行。」

    張紹華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老人家,現在是幾月幾日?」

    「十月十九日。」

    十月,不是七月嗎?邱健把糾結了一晚的問題端出來,低聲問:「老人家,現在是哪一年?」

    老者用看白癡的眼神掃了他幾眼,淡淡地回道:「民國二十三年。」

    邱健撓撓頭,用抱歉的表情去掩飾心中的興奮和凌亂:「老人家,我們是走船的,長期漂流在海上,對於國內的年份……呃……這個,比較模糊。」

    「我說呢,你們怪怪的,原來是行船的。看樣子你們也累了,來,進屋喝杯水潤潤喉嚨。」老人說著轉身將他們迎進屋子。

    「老人家,你住在這裡多久了?」張紹華問。

    「別老人家老人家的叫,老漢姓楊名雨庭,來這裡快二十年了。」老人家語氣豪爽,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個走過風雨,見慣風浪的人物。

    楊雨庭在櫃子前拿出三個茶杯,一字排開,然後依次倒水,拿起兩杯走到他們面前,張紹華和邱健忙起身彎腰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他們在楊雨庭的示意下坐在凳子上,張紹華和邱健的臉色都有些僵硬,互看了一眼,低頭默默地喝茶。

    溫熱的液體帶著茶葉的醇香緩緩流過乾澀的喉嚨,無聲滋潤著這兩顆紊亂的心。

    果、然、是、穿、越、了。

    這個事實,前一刻還在懷疑的事實,終於得到了證實。

    好半天張紹華才回神,為難地和楊雨庭開口說:「這樣的,楊先生,我們的貨船遇到了問題,我們暫時不能離開,不知道……能不能先在您這裡打擾一段時間,等貨船修好就走。」他不敢說自己這邊有四十多個人,怕一開口就把人家嚇壞了。

    楊雨庭倒也豪氣,大手一揮:「你們能找到這裡來也算有緣,同是中國人,本該互相照應。」

    「那我們先去接同伴過來,麻煩您了。」張紹華大喜過望,忙和邱健一同起身,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楊雨庭見兩人真誠禮貌,甚是開心,和藹地笑道:「不客氣,你儘管去接你同伴,我跟村裡的鄰居打聲招呼,你們來了好休息,你們也和同伴說說,這裡都是些越北山區人,很少和外界接觸,你們也小心留意著點,這樣大家才好相處,對不對?」

    入鄉隨俗是必須的,張紹華當然一口答應下來,同時對老人的指點滿心感激,千多萬謝後,兩人沒有久留,立即告辭往回走。

    出了小村,邱健幾步上前橫在他前面,焦急地問:「你看過穿越的書嗎?」

    「當然。」這年代,誰沒看過穿越文?真是廢話!

    「那你應該知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要集體穿越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就算我們能成功回去,回去後,團隊中只要有人說是穿越回來,就會有一堆記者媒體天天追著你的**後面走,會有大麻煩。」邱健顯是考慮得比較全面。

    「那你有什麼想法?」張紹華邊走邊問,他也在心裡盤算著,是否把大家帶回去昨天遇到日食的地方,就可以不出碴子地穿越回去?這個……貌似幾率很小……

    「現在是民國23年,正是內戰不斷地日子,日軍馬上就要展開全面侵華戰爭,如果我們真的要在這個時候穿回去,那不是可惜了老天給我們和日本鬼子打仗的機會?」邱健眼中閃閃亮,剛才的彷徨和憂慮很明顯已經被要打鬼子的雄心趕跑了。

    張紹華嘴角揚起的弧度加深了幾分,嘴上卻說:「我畢竟只是導遊,不是所有人的領導,我不能決定別人的命運。」

    「反正我是不回去了的。」邱健想了想,冒出一句:「我要留下來參加抗戰,打鬼子!我想信憑我知道的消息,一定可以打他個落花流水!」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打鬼子!」張紹華忍不住笑。

    邱健迷茫地愣了愣。

    「現在是1935年1o月,七七事變是1937年,日軍南下是41年,打到越南的時間是42年,還有六年的戰爭時間。」

    邱健瞠目結舌了一陣,回過神來,眼中精光閃閃,他一拍張紹華的肩頭,語氣中多少不了的佩服:「行啊,我一個喜歡軍事的人也沒你瞭解的多,厲害!」說完,伸出大拇指在他面前豎了豎。

    張紹華裂開嘴笑了笑:「一個當兵的連這些都不知道,不是丟了軍人的臉。」說道這裡,他的眼神暗了暗,他當三年兵,心中滿腔抱負想要上戰場的人,可到現在都是空想,不過……只一瞬間,他的眼神便倏地明亮了起來。

    邱健一拍張紹華的肩頭說道:「行啊!原來你當過兵!我很喜歡軍事,都是鐵血老友了。」

    「你那是喜歡,我是當過兵的,這是軍事歷史在軍隊是要學習的。」張紹華沒有細說,一個當三年兵老想著打仗上戰場的人會不是軍迷嗎。

    他們研究了一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他倆說了不算,還得看大傢伙的,而且,怎樣才能穿回去,還真是沒人知道。

    不過這一路談下來邱健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再表示不管別人怎麼決定,他就跟著張紹華了,一切都聽他的,現在才知道他那軍迷在張紹華面前只能是小學生看大學生的感覺。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就回到河邊,當看到所有人都起來了,收拾整齊在等著他倆的時候,張紹華心裡沉重得像有塊石頭壓在那裡,連呼吸都有點吃力。

    看到他們回來,全部人都不約而同地圍過來,每個人都是滿臉的期待,也有些人的臉跨下來——明顯是猜到結果了;而那些滿臉期望的人或許也猜到,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面對幾十雙不同的眼神,張紹華飛快地在心裡整理了一下,跳上塊石頭站穩了,張嘴直接就說:「我們,確實穿越了,回到了過去,現在是1935年十月十九日,現在我們的所在地,已經不是當時下車的地方,而是靠近中國邊境的河江鎮,也就是以後的河江市,現在只是一個小鎮,離這裡也有幾十里,到中國還有很遠的距離。」剛說完看到下面亂起來,說什麼的都有,他等了等,舉起手大聲說:「請大家安靜!我和小邱已經找到了可以暫時落腳的村莊,現在,我們要好好想清楚,到底該怎麼做!」

    大家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他——

    這樣的變局,還能商量什麼?原在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牽掛,豈是說放就能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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