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打聽這些歷史人物會這麼難,我實在懷念後世有因特網的方便和快捷了。輾轉多時,我也沒打聽到岳飛這個人。虧他還是河南人,我現在就在河南省,竟然連這麼個了不起的人都打聽不到。
至於韓世忠,我通過幾個衙內的幫助,從兵部搞到了韓世忠的消息。他現在竟然跟著王淵、梁方平等在山東河北一帶干抓強盜的工作。據說因為幹得好已經是官拜武節郎了。至於其他的「名將」竟然都是些我從來沒聽說過的傢伙。唯一知道的就是「童貫」了。鬱悶,童貫也能稱「名將」嗎?
既然「名將」們我一時找不到,偷師學藝的方法也就沒法用。於是,找了幾個衙內作引見,汴梁城中駐紮的禁軍營中,我的身影也就常常出現了。
與軍事上進步的緩慢不同,我的人緣不知不覺中好了很多。一些本來職位高過我許多的大人們,似乎也開始向我伸出了橄欖枝。於是,李忠處受到的請我赴宴的請柬也越多了起來。儘管大部分赴宴都需要我在席上講個小故事或說些奇聞軼事。但人緣好了畢竟是不爭得事實。
每回看到這些迎向我的笑臉時,我都在猜測這笑臉的背後,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麼。
除此之外,還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事和金府有關,就是金柔金大小姐滿十四週歲十五虛歲了。按照傳統,由母親一方的親人,給她舉行了及笄之禮。這個禮儀表明金大小姐已經成年了,從此以後會梳高髻並插上特製的梳,用以區別未成年少女的雙髫髻。而一般此時就可以許婚了,當然,對大多數貴族來說,結婚的時間一般是在及笄之禮後的兩年。
及笄之禮是一個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儀式,相當於男子的冠禮,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作主角的機會。儀式上所用的梳子是由本家族最尊貴的長輩準備的,然後按照女子所屬等級由地位相當的人來為女子插梳子。
我早聽說過這一禮節,但不知道這宋代的及笄之禮是什麼樣的,心癢癢的想去看,但偏偏我作為外姓男子又沒資格去看。真是的,好熱鬧有趣的事沒法看,太讓人失望了。鬱悶下,只好反覆詢問參加了禮儀的香香裡面的熱鬧情況,讓香香說的口乾舌燥先後喝了五杯茶都不帶上洗手間的才作罷。
另一件事也是和金府有關,這就是金二少爺的婚禮了。為此,金老爺帶著大少爺也從江寧趕來。在金二少新買的房子裡狠狠地熱鬧了一下子。這個熱鬧我倒是趕上了,為此,我的錢袋狠狠地出了一下血。讓我心痛的足足有一頓飯沒捨得吃紅燒肉。
婚禮結束後,金老爺和大少爺先後回去了,意外地是夫人卻沒走,後來從冰冰的口中我知道夫人竟然是開始為金小丫頭的終身大事考察起來了。聽到這一消息,我高興的慶祝了一把,哈哈這小丫頭終於快要定親了。我的苦日子就快要到頭了。定了親的小丫頭,想必不敢在隨便的跑到我家敲詐我了吧……我美美的想。
另外的全是好消息,我和李師師開的遊樂場日進斗金。而李師師和宋徽宗的關係也越的親密。當然,通過這一關係,我在宋徽宗的眼裡也日漸親近。說書的日子裡,宋徽宗甚至允許皇子公主們旁聽。可惜的是我無法透過厚厚的簾帷看清她們的模樣。還有,許多宴會或遊玩的活動我也有資格居於末席的參加了。重量級大佬們我也認識了不少。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直到這一日,一隊金國使臣的到來,打破了看似平靜的日子。我沒資格參加迎接使臣遞交國書的工作,但身為鴻臚寺主薄,本身就幹的是和外國人打交道的工作,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金國使臣的來意。
金國使臣的來意很簡單,但他的意義卻非比尋常。這是因為他們只是來傳遞一個消息。一個震撼性的消息,一個遼國已經滅亡的消息。遼國的最後一支抵抗力量,遼國的天祚皇帝在捨都谷被金國大將宗翰擒獲。遼國正式滅亡!
這一消息的傳來,其震撼性是無與倫比的。一個和宋朝紛爭敵視了數百年的強大國家從此不復存在了。
當我為這個消息所震驚的一時失語時,一個道士帶著張虛白的口信匆匆趕來。口信就是讓我馬上去見他一面。奇怪,難道張老道的消息比我還靈?他也知道遼國滅亡了嗎?那麼他這麼著急得找我會是什麼事呢?
帶著疑問,我匆匆趕往張老道士的道觀。
一進張虛白的屋子,我嚇了一跳。滿屋子的空酒罈子中,張老道頹喪的坐在地下,本來就不修邊幅的的他,連以前身上常見的仙風道骨也不再有。兩眼間的銳芒也不見了。他常擺弄的一套算命的工具散落在地上。同時地上還有好幾本他曾視若珍寶的古本算命書籍。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失戀了嗎?」我試圖開個玩笑緩和下屋裡的氣氛。要是往日,我這麼說話,張虛白肯定是要跳起來,要麼把我打一頓,要麼也是一陣臭罵。可今天,他只是用無神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便一動不動的把目光又注視回了地面。
「師傅?你在算命嗎?給我算算好不好?」張虛白最引以自豪的就是他的預言算命本領了。但我是從來也不相信這個東西,畢竟像什麼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枝這樣的故事我聽得太多了。所以他幾次想要給我算命都被我給拒絕了。要知道,我可是從未來來的,這命,還有的算嗎?所以,張虛白也一直把給我算命當成了件目標。我既然主動提出來,想來他聽見這樣個使他高興的事,應該不會再這麼個樣子了。
張虛白的反應比我預想的要大的多。他突然神采奕奕的抓住我。道:「不錯,你來算。」「算什麼?師傅!」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太恐怖了,剛才還坐在地上像個泥塑木偶的人眨眼間出現在你身邊並用手如鋼絲鉗夾住般牢牢抓著你。讓我的腦子一下子混亂了。
「就算我大宋朝的命運如何。你照我說的規矩,先向天尊祈禱。然後晃動這個竹筒。」張虛白命令我道。
按照張虛白的吩咐,我坐了一系列複雜的程序後。張虛白急切的看著落在地上的散亂的銅錢等物。嘴裡喃喃的低聲念道:「一樣的,一樣的。」
看了眼地上的銅錢,我不知其中的奧妙。周圍也沒個道童在旁給我提供咨詢服務。我只好像傻了般的張虛白問道:「師傅,什麼一樣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虛白擺擺手,嗓音沙啞的沉聲道:「你先出去一會,我要靜一靜。」
我滿頭霧水的退出了房間,這張老道到底搞什麼鬼?不是中邪了吧?我嘀咕了一聲。一轉眼,看見王重陽疲倦的揉著眼睛從一旁走過,我連忙叫住了他。「重陽,師傅這是怎麼了?你知道嗎?」
王重陽見是我,忙行了一禮道:「老大,您來了。張真人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從前天開壇做法後就變成這樣了。直到今天才突然命令叫人把老大您找來。不過我聽說可能是真人算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的原因。只是不知道算出的是什麼。」
被王重陽這麼一說,我想起剛才張虛白就是讓我算大宋的命運來著,難道他算出了什麼不好的結果?如果這樣,這老道還真不是吹牛,算得還真是挺準的。不過就是他不算,明眼人也能看出來宋朝現在的混亂狀況了。我倒是好奇起來張虛白算得是什麼結果。
「重陽,你道卷抄的怎麼樣了?」我隨便的問了下王重陽,算命的結果等會問老道就可以了。想起道觀裡的珍貴古書,我忍不住轉了話題。
王重陽不好意思的道:「老大,我最近對書中的內容有所領悟,所以抄的也就慢了起來。老大你要著急,我再找兩位師兄弟幫我一齊抄。」
「不用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擺了擺手。你那些師兄弟又沒你的名氣,我要他們抄什麼。
我在外面和王重陽沒聊幾句,張虛白又把我叫了進去。剛一進屋,張虛白就抬眼看著我問道:「遼國是不是已經完了?天祚皇帝死了還是被俘了?」
「師傅?你怎麼知道的?」我驚奇的問。這消息傳得竟然比官方還快?我才知道就被張虛白你給叫來了。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心中的疑問不停的冒了出來。
張虛白歎了口氣道:「那這就是真的了。想不到堂堂一個這麼強大的國家就這麼簡單的完了。」他抬起眼望著遠處,不知想些什麼。好久才回過頭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前幾心神不寧,前天便忍不住開壇算了一卦。你知道卦象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心想,看你那神情,這卦象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便安慰道:「師傅,天意難測,其實很多時候卦象算命這東西得的結果都很模糊,何況就是這些結果也不是不能改變的。不是有很多破解之法嗎?您要是算出什麼不好的事,想個破解之法不就行了嗎?不要愁愁壞了身體,不值的。」
「天意。嘿嘿!天意呀!」張虛白乾笑了幾聲,道:「天意也能隨便改變嗎?我不惜放下清修,投身紅塵,又改變了些什麼天意呢?」他苦澀的笑著,回過頭看著我道:「我開壇算出的卦象和今日你來得到的卦象都一樣。我大宋皇帝很快將成為臣虜。汴梁城會變成人間地獄。」
什麼?我一下子呆住了,這張虛白竟然真的把北宋滅亡的情景給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