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催馬跟上,心想,這人既然敢獨自衝殺十幾名土匪,是條漢子。我可得保他一命,幫幫他。等等,這人背影好生眼熟。靠!竟然是童衙內。果然是將門虎子。不錯!好樣的。
「童兄!我來幫你!」我叫道。童衙內聽到我的喊聲,驚喜地轉過頭來叫道:「苟兄,快來救我。這臭馬跑錯方向了。救命呀!!!」
我在馬上晃了一晃,一口血差點氣得噴出來。什麼將門虎子,什麼好漢子。靠!丫的竟然是逃跑跑錯方向了。就這騎術還北京到開封騎馬一天一夜就到了?你丫趕快找個陰涼地方一頭撞死得了。
氣歸氣,我現在身份是親兵小隊長,還真不能放任主帥被殺死。這罪名可不小。想到這,我一催馬伸手抓住了童衙內的馬韁繩往回一帶。另一手抽出雙節棍隔擋開土匪砍來的朴刀。
童衙內的馬被我帶正了半個圈,方向正好和他來的路相反。童衙內低下頭抽出鞭子連抽了馬好幾下。踏雪烏騅嘶鳴一聲,一股煙的跑了。
靠!這小子也太不講義氣了,連招呼都不打。甩開我這救命恩人就這麼溜了。這都什麼人呀!
我鬱悶的用雙節棍輪了個圈,逼開土匪。遠處,張統制看到這裡情況,也無心戀戰,帶兵向童衙內的方向跑去。我也無心再殺這幾個土匪。一提馬韁繩。胯下坐馬從土匪頭上跳過。我也向童衙內的方向跑去。
踏雪烏騅真是好馬,我竟然越追越遠,很快就看不見他了。又向前追了十幾里路。遠遠的童衙內和幾百名士兵停在那裡。
離近了些,我現童衙內竟然在跳腳罵娘。難道他知道慚愧了正在鼓舞士氣嗎?我騎馬趕到了童衙內跟前。
「苟兄是你呀!」童衙內看到我後臉一紅。不好意思道:「你能回來太好了,我擔心死了,正想派兵救你呢。」
「沒事!我馬快。那些土匪奈何不了我。」我淡淡的道。童衙內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苟兄的救命之恩,童某決不敢忘。」
我懶得多說這事便轉移話題道:「些許小事,童兄不必放在心上。剛才我看童兄滿臉怒氣,卻是為何?」
童衙內氣道:「苟兄!你看,這幫兔崽子,自己跑了還不算,竟然還逼著我的兩百名士卒保護著他們跑。他奶奶的,回去後我費得叫我叔叔收拾他們不可。」
被童衙內一說,我才注意到二世祖們少了一大半,士兵也少了兩百來人。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童衙內跳腳又罵了半天,才垂頭喪氣道:「這下咱敗了,怎麼辦,要不回去找我叔叔再多派些人來?」
噗!我剛喝了口水又噴了出來。八百來人打幾十人還嫌不夠,還要回去找援軍。我徹底無語了。
「童兄!咱這只是小挫折,士卒也沒死幾個。張統制的士兵和後山的三百人都士氣不減。這仗穩贏。哪有回兵的道理。」我勸道。
童衙內也是希望能贏,畢竟這麼回去太丟臉了。聽到我的分析後點點頭。但他又猶豫道:「這幫土匪很是凶悍,要是他們不守山寨,專門來抓我怎麼辦?」
忍住笑,我對這個草包道:「童兄放心,那幫土匪沒有馬匹。你等會督戰時可以找個開闊地。讓兩個騎術高明的左右保護你,遠遠的現有土匪,你們就跑。保證安全。」
「好辦法!」童衙內驚喜地連連點頭。帶著兵,我們又想土匪的山寨走去,路上,張統制帶著兵和我們打了個匯合。聽到童衙內的命令後,張統制不知是我的注意,連誇童衙內神機妙算。這一被十餘人嚇跑的敗仗,也在他口裡變成了誘敵妙招。我想,我知道為什麼宋軍打不過金兵的原因了。
就像清朝的甲午戰爭一樣,我原來一直認為是軍艦落後,士兵貪生怕死。後來看到資料,北洋水師實力世界第七,亞洲第一。而清朝當時的士兵勇敢程度,以高昇號就可見一斑。那個運滿士兵的商船被日艦包圍時,全體官兵用步槍抵抗,無一投降。這讓我百思不解,為什麼有這樣強大實力和有這樣勇敢士兵的清朝竟然會敗了。現在明白了。上層建築腐朽了,升斗小民再勇敢也無能為力。
感慨中,部隊又來到了土匪的山寨處。這些土匪想必沒想到會打了個大勝仗。幾十散兵游勇打跑了上千精兵,這成果都可以進兵書當經典戰例了。此時山寨中一片歡騰。裡面正在慶祝。得意忘形的土匪們竟然連哨兵都沒派。
「進攻!」張統制一聲令下。數百士兵衝向了寨子。懶得再搭理童衙內,我也下馬跟在士兵們中。
直到離寨門幾十米,才有個土匪現我們。匪窩裡一陣雞飛狗叫。未等土匪準備好。一個衝在前面的士兵便砍開了寨門。後面的官兵們一擁而進。殘酷的白刃戰立刻在寨子裡展開了。
我只來的及打倒一名土匪。寨子中的土匪就被殺的差不多了,畢竟官兵的數量是土匪的好幾倍。現在只有幾個狹窄的地方,幾名土匪還在頑抗著,但顯然也不了多久了。
「真像個鬧劇!」我嘀咕了一聲。確實,這個戰鬥打的也太可笑了。我擠進圍觀的圈子裡,張統制正和一名土匪格鬥。那名土匪已經身上有好幾處傷口了,腿也一瘸一拐的,再看張統製麵帶微笑。生龍活虎的樣子,分明是在玩弄土匪。
感到無聊,我試圖擠出圈子,忽然覺背後一股寒氣逼來。電光火石間,本能中我手中的雙節棍捅了出去。
啪!的一聲,一個士兵打扮的刺客被我一棍捅中喉結,當場死在了地上,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匕。
士卒們哄的散開,一名軍官怒喝我道:「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殺死他?」我收回雙節棍驚魂未定的道:「他想殺我。」
軍官懷疑的看了我一眼,指著地上的屍體向眾人問道:「這人叫什麼?是哪個部隊的,他的長官是誰?」
士兵們圍過來看了看,都搖頭表示不認識。軍官衝我展開了笑容:「你真好運氣,這準是個土匪想冒充官兵偷偷暗殺幾個當官的報仇。真是萬幸。」
這人真的是土匪嗎?我蹲下身仔細搜查這人的隨身物品。但什麼線索也沒找到。拍拍手我站了起來。
也許真的是個土匪呢!畢竟如果是職業刺客的話,那這人的身手也太差了。我做出了最後的推斷。
這時候,張統制已經打死了那名土匪。他站到一個顯眼的地方命令倒:「徹底搜查,不要漏了一個漏網之魚。另外,誰能找到匪頭的藏寶室本統制有賞。」歡呼一聲,眾官兵賣力的搜查起來。
這些兵看來都是找寶探索的專家,不一會一名士兵便驚喜地喊了起來。我跟著眾人湊過去,還真是匪頭埋藏的寶箱呢。
張統制打開箱子。裡面放著十幾匹綢緞,和千餘兩白銀。還有些零散的珠寶。「我看看,我看看。」童衙內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呸!這些破強盜,真夠窮的。」童衙內顯然對財寶的數量很不滿意。他抓起一把銀錠,猶豫下,遞給了張統制道:「給大家分分。」又抓了把珠寶給張統制道:「這是賞給你的。」看到我,他又抓把遞給我。然後揮手道:「收拾好封上,給我叔叔送府上去。」
由於童衙內遞給我珠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一下子成了焦點。嫉妒的,氣憤地目光都想我望來。還有兩個軍官手按腰刀,看起來是想趁童衙內不注意時找我麻煩。
這珠寶拿的好燙手。我眼珠一轉大聲道:「諸位,趕快收拾回營,童大人賞給大家酒喝。看,酒錢都給我了。」說著我把手中的珠寶舉起來。那些想找我麻煩的一愣馬上高興的隨大眾叫了起來。
好險!我偷偷的擦了把汗。這幫傢伙打仗不拚命,搶東西倒是一個頂兩個。為了百十兩銀子的珠寶竟然想對我動刀子。真可惡。
童衙內看到我把珠寶都買了酒,安慰我道:「苟兄,沒關係,等我向朝廷請功時,把你放在第一位。」
我一聽忙擺擺手道:「不不!童兄,你請功時把我的名字掛上就好了,這第一的功勞自然是你,要不是你神機妙算現樹林裡有敵人的話,咱哪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後來你又神機妙算的試敵已弱,然後一個回馬槍把土匪消滅。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另外,張統制身先士卒功勞可排第二。我比起二位來可真是差的遠了。」
說完,我轉過頭就吐。靠!這馬屁拍得,噁心死我了。
我噁心,可這聽得不噁心,不但不噁心,還高興的很。張統制笑嘻嘻的對我翹大拇指道:「老弟你也很不錯。哈哈!老哥和你交個朋友。」童衙內也笑道:「哈哈!我這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苟兄以後我再打仗還叫上你。」說著,他伸手把踏雪烏騅馬牽來道:「這死馬差點害死我,本來我想殺了它,苟兄喜歡就牽走吧。」
「不好吧!這可是皇上御賜的,」我心頭歡喜,卻不敢要。童衙內哈哈大笑道:「我家的那匹馬不是御賜的,都送人好幾匹了。這西夏國每年都給我叔叔送十匹好馬來。遼國這是滅亡了,要不然也有。」
我一聽明白了,這是童貫收受外國的賄賂呀。然後打著皇帝的旗號明目張膽的騎。這馬還不定怎麼來的呢。「如此,多謝了。」我向童衙內拱手稱謝。
和來時一樣,我們又在士兵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回京,路上,竟然碰到了逃走的二世祖們。深知官場規則的童衙內默許了二世祖們加入部隊。同樣的,二世祖們也都紛紛向童衙內示好。
在大宋的官道上這只部隊打著得勝鼓走向京城。這樣的勝利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