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沉寂於各自的快感中時,網老闆忽然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了過來,一進門就大喊道:「緊急通知,今晚11點半要查網,大家先出去轉轉,12點以後再來……你們的通宵卡都拿著,來了之後還在原來的機器網……」
此言一出,網中頓時是唏噓一片。鬱悶的有,叫罵的有,怒氣沖沖的更是佔了絕大多數。不過,詢問了老闆幾句話之後,大家都默然了。畢竟嘛,所有的網都會被查,今晚在哪裡通宵都會一樣被趕出來的,只是早晚而已。
老虎出了網之後,抬頭看了看夜色,道:「還有一個小時呢,我們去哪裡溜躂?」
「哪裡都行!」豆子看了看身後的群眾,道,「我們這麼多人,怕什麼!只是可惜了我的錢,還沒跑幾鏢呢……」
豆子鬱悶,老虎更鬱悶:「我才跑一鏢都沒說話,你好歹還跑了好幾鏢……」
其餘幾人也一樣鬱悶,儘管他們沒有玩夢幻。當先一個代表就是小剛,他正和刀疤菜流星蝴蝶劍,前面幾把三比三平,第七把正鬥到關鍵之處……最不鬱悶的應該是倆胖子和張沛了,他們還在菜,不過不是互菜,而是三人聯手菜機器人。
就在幾個人鬱悶的時候,張鈞龍開口解釋了:「快國慶了,這個時間段很多查網的,杜絕通宵網這種惡習。過了今天進入了國慶假期就沒人查了。」
「這樣啊!」豆子和老虎這才釋然,「想必你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情,那時候你們都怎麼度過這一個小時呢?」
「簡單!跟我來!」張鈞龍領著幾個人左轉,沿著大路走到丁字路口之後,再左轉……
一群人跟著張鈞龍、林文孝走了半天之後,終於出了自己的疑問:「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張鈞龍有點疑惑,「你們不是問我怎麼打這段時間嗎?三更半夜的,肯定是沒地方去了。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繞這麼一大圈,之後,再回到網,這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暈!」這是幾人的第一反應,「這麼無聊的事情你們兩個也想的出來!」
「不是想的!」陳鴻逸又開始點煙了,「當時我們的確無聊,順便到處走走。這裡環境優雅,人跡罕至,不失為一個寧靜之所。三更半夜、四野無人,難道你們不覺得這裡特有氣氛麼?」
「氣氛?」儘管人多,幾個人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你不會玩抓鬼的……」
的確,這裡只有幾個廢棄工廠,工廠的殘垣斷壁之間夾著一條幽徑。這裡沒有路燈,儘管月掛中天,但依舊感覺不到多少明亮。月光昏暗綿長,一陣秋風吹過,陰森氣息驟然升,人人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傳說這裡曾經是紡織廠,以前著過火,燒死過人!以至於廠子倒閉,荒蕪成了這個樣子……」張鈞龍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道:「這裡是陰森了點!不過不要緊,轉過這條小道就是一條寬廣的馬路,沿著馬路往北走就可以到我們學校門大口了。」
「真鬱悶……」張沛搖了搖頭,「這裡沒有鬼,這麼陰森!」
「切,你說什麼鬼話!」張鈞龍深深地鄙視了他一下,「就是有鬼,我們這麼多人還會怕它?看過林正英的電影沒,人多人氣旺,什麼牛鬼蛇神都不能逞兇!」
「老子不受這份罪了!」王胖子賴在那裡不走了,「有工夫我還不如歇著呢,不管有鬼沒鬼,老子不浪費這份體力!早知道是出來走路,我直接蹲路邊休息了!」說著,他看了看何胖子,似乎是要徵求一個志同道合者。
「我胖,走不動……」何胖子顯然是王胖子的『同志』者,一說起累字,二人是心靈相通,「我記得網附近有個檯球室好像還沒關門,不如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下!」
「正解!」王胖子不由得翹起了拇指,招了一下手,道,「閃先!」
二人前腳剛走,小剛子就碰了碰張沛,道:「喂!沛公,有檯球室!你會不會打入檯球?咱們去k一把?」
「不會!」張沛搖了搖頭,「我技術太爛,在旁邊看都會礙事,怎麼打!?」
「刀疤?」周志剛見張沛不行,又將目光轉向了李德全,「你怎麼樣?」
「我?」李德全看了看張沛,又看了看周志剛,道,「按沛公所說,我應該比他強一點,算不會打!」
「那咱倆半斤八兩了!」周志剛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怎麼會,一起消遣一下去!」說著,他拉起李德全開始往回走。
陳鴻逸看了看原路返回的幾個逃兵,鬱悶道:「我們幾個回去還是繼續走?」
「沒鬼……」張沛有點怕怕的樣子,不敢選擇進退。
「呵呵……」幾人看著他那『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約而同的笑了。沒有人回答他,張鈞龍、陳鴻逸以及亓福琳、竇曉廣四人只是笑著轉頭鑽進了胡同。
張沛看了看身後返回的幾位,又看了看鑽進黑暗胡同的幾位,有點鬱悶的感覺。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追了過去。
幽深的小路很快就到了盡頭,再往前就是寬廣的馬路,已經可以看見路燈的燈光了。這時,陳鴻逸幾人也恰巧談論著什麼開心的事情。正在幾個人放聲歡笑時,幾聲輕輕的敲打聲從背後傳來!那是梆子似的敲打木頭聲,「咚咚、咚」的三下,一慢兩快。停息片刻之後又是「咚咚、咚」三下,依舊是一慢兩快,往復如是!
「嗯?什麼聲音?」幾個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先後轉過了頭,想一看究竟。
張沛是最後一個轉頭的,他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個幽暗的身影,距離他們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正沿著他們來時的道路,向反方向而去。那個人肩膀披著一個麻袋一樣的東西,左手臂外屈了一點,隱約可以看到面放著一個木板,左手似乎還拿著一面銅鑼。他的右手,正拿著什麼東西敲打木板,出一慢兩快的敲打聲:「咚咚、咚!」
「那是什麼人?」張沛看得毛悚然,「我們來的這一路可沒看見他啊,他什麼時候跑到我們身後了……」
「不知道!」張鈞龍搖了搖頭。在眾人中,他的六識最為敏銳。如果連他都沒覺,那麼可以說背後出現的這個人非同一般了。
「會不會是鬼阿!」張沛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不會!」陳鴻逸搖了搖頭,「這個傢伙表面來看是個打更的,但實則不然。」陳鴻逸冷靜了一下,掐滅煙頭,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後,接著道,「打更這個職業幾十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我在這裡呆了兩年,直到今天,也才第一次見他。可見,他也是最近出現的!」
「那為什麼不是鬼呢?」張沛有所不解,「剛才他沒有從我們身邊走過,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了我們的身後。」說著,他看了看那黑影的距離,道,「實不相瞞,我是練家子,練武人的六識都是相當敏銳的。你們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不過這麼近的距離內能靠近我們而不被我現,可以說這種人我還沒見過!」
「沒見過不等於沒有!」陳鴻逸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道,「最起碼文孝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只是你們沒現而已!」
此言一出,大家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紛紛表示不可思議。誰也沒有想到文文靜靜的林文孝居然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當然,他們還是不信者居多。
陳鴻逸沒有理會他們那麼多,繼續說道:「打更並不僅僅是一項職業,其實,它也是法術的象徵。打更,最初起源於一種驅鬼的巫術,只有法力高深的巫師才能勝任這一職業。儘管後期這職業轉化了,但本質卻沒變。那清脆而深遠的梆子聲正是驅鬼的聲音,屬於正義之音,類似於浩然正氣!你以為這種東西鬼會用嗎?」
「呃……」幾人無語了,都沒有想到一個區區的更夫都有那麼偉大的歷史,更想不到打更的梆子居然有那麼大的威力!
「現在唯一不解的就是這人的來歷了!」陳鴻逸又沉思了片刻,道,「我們來這一路都沒現他,這證明他是跟蹤我們而來的。可能誰不經意間露出了想回頭的苗頭,他來不及躲避,才裝扮成打更的,轉身而去……」
「呃……」幾人無語,「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對於高手,張鈞龍是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悸動的。因而他想都不想就大踏步追了去!
「說得也是!」老虎撓了撓頭,道,「猛虎三撲,以我野獸般的度,就不信追不他……」說著,他自己當下一個虎躍衝到了最前面,朝徐徐前進的黑影奔去。老虎一動,大家都跟著動了起來。陳鴻逸八卦步伐踏起,6行度自然不差,但是相比起張鈞龍,還是顯著差了一頭!
「沛公……你怎麼不追過去?」豆子看了看無動於衷的張沛疑惑了起來,「莫非你不會輕功!?」
「不會?老子玲瓏腿度天下無雙!」張沛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連連打顫的雙腿,悲慘道,「只是……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毛!我小時候見過鬼,怕鬼怕了十幾年了,現在讓我去追鬼,要命阿……」
聽了張沛的話,豆子悲哀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我們不等你了,你慢慢走……」說著,他身影一動,鬼魅般跟了去,眨眼間就越了最前面的老虎。其翔空的動作再配那一襲黑衣,以至於他掠空時留下的殘影宛如黑色翅膀一般,活脫脫一個飛天蝙蝠。怪不得敢自稱暗夜公爵。這表現,分明是暗夜中的王者!
「哇靠,不講義氣!」周圍空無一人,張沛更是顯得害怕,他不由得對著幾位的背影大罵起來,「一群沒人性的傢伙,也不留下一個陪陪我啊……」叫罵之際,他還不得不施展輕功,雙腿蹬地一路狂飆,直追陳鴻逸而去。恐懼之中使出的輕功度絕對不差,只是不敢追敵人,僅僅用來跟著自己人而已……
張鈞龍前去追更夫,顯然是忽視了更夫的腳程。看起來慢慢悠悠的挪動,此刻居然追他不。跑了很久,始終都是相差十多米的距離,而且有加大的趨勢。老虎也是一樣,他在距離黑影七八米的地方加了三次,都沒有趕。由於頻繁加,現在,他已經氣喘吁吁了!豆子要輕鬆許多,藉著殘垣斷壁一次次地飛翔,在低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形。在老虎喘氣的時候,他又加了,幾個起落間趕到了黑影的斜後方。這個時候,他對於趕黑影是很有把握的。看了看黑影,再看看前方,現一棟棟樓房擋住了自己的空襲路線。原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追逐,已經到了小路盡頭。不得已,他再度加,側身踩著大樓側面,橫著越過了胡同。
這個路口是丁字路口,前方是一條東西方向的大路。說是大路,其實也就比胡同大那麼一點。此時到了胡同與大路交接的地方,豆子略一縱身,斜踩著大樓的牆壁走了過去。過去之後,他度依舊未減多少。身形無從減,度又快,來不及多做動作,他只得借助於路北面的牆壁。借力反彈一次,凌空七八個轉身之後,才堪堪停在了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