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張鈞龍、陳鴻逸二人的介紹,韓雲冰、趙嫣蕊選定了校外的一棟出租樓房。這裡距離學校不遠,就在學校對面。附近有三條小巷,各種買賣人都有,飯館林立,網層出,大型市不缺,小賣部比比皆是。想買點什麼東西迅捷方便,對二女來說是稱心如意。可惜,有一點不能如張鈞龍、陳鴻逸二人的願!那就是,這裡距離他二人的住所太近了,雙方下樓關係。張鈞龍、陳鴻逸住在五樓,韓雲冰、趙嫣蕊選擇的地方在四樓!這麼近的距離,自然令兩位想要遠離林文孝的傢伙很不爽!以至於整天出門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出瘟神。當然,這些天正是新生入學以及軍訓的時間,不比正常課。因此,雖然住得如此的近,幾人也還是一天難見一面。一直以來自然也都相安無事!
一天三更半夜,張鈞龍又在樓頂飲酒,陳鴻逸也歪歪斜斜地躺坐在那裡吸煙,二人可以說是因為憋了幾天的無聊來,今天來這裡透透氣的,也可以說是來賞月的。
看著那圓圓的月亮,正在喝酒的張鈞龍不自覺地揚起了酒杯,哼了一句李白的詩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酒鬼詩興了?」陳鴻逸朝著月亮吐了個煙圈,道,「今天這月亮好圓阿!不會這麼快就到十五了!」
一聽此言,張鈞龍鬱悶地頂了一句:「難不成是十七阿!」
「感歎時光流逝而以……」陳鴻逸掐滅了煙頭,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道,「不用這麼較真嘛!」
「過完七月十五就到八月十五了!一年一度的中秋節阿!」張鈞龍一飲而盡,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後搖了搖酒瓶,現瓶裡已經干了,於是將瓶子丟到一邊,也站了起來,走到了欄杆前,極目遠眺著!
「七月十五?」陳鴻逸的眉頭皺了一下,「酒鬼,今天你買黃紙了沒?」
「黃紙?沒有啊!」張鈞龍依舊迷糊著,「怎麼了?又要畫符?次畫的還沒怎麼用……」
「畫你個大頭鬼阿!」陳鴻逸鬱悶地掏出了自己的幾個養鬼葫蘆,邊撫摸邊說道,「你不曉得今天是鬼節嗎?不給他們燒點零用錢以後他們怎麼給我們辦事阿!」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張鈞龍有點莫名其妙,「老辦法!放鬼去唄!校園再往南沒多遠就是墳地,燒紙的多得是,墳頭不光有紙錢,還有供奉可以喂鬼……」
「有損陰德阿!」陳鴻逸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你解釋不清楚。咱們趕緊下去看看那壽衣店有沒有關門……」
「在城北阿老大!再說也三更半夜了,誰還開門啊!」張鈞龍彎腰撿起了空酒瓶,道,「我們還是下去放鬼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陳鴻逸思考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以前可以放鬼,是因為我確定這裡沒有任何人在道術可以越我。但是現在不行了,在文孝身種鬼的那個人道行遠勝於我,萬一對他,我沒有把握……」
「我們倆呢?!怕什麼!」張鈞龍拍起了胸脯,道,「再說了,就那晚的情形來看,人家對你也沒什麼惡意。你的王牌魑魅種子人家都還給你了,其他那些貨色人家更看不了!」
陳鴻逸再度權衡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道:「也罷!豁出去了!沒辦法,誰讓我技不如人!如果那麼不走運碰他,就算這幾隻小鬼被他收去,能見一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也算我們長見識了……」
張鈞龍見陳鴻逸的手一直在摩挲著那幾個小葫蘆,於是一把扯過了葫蘆帶子,道:「別不捨得這幾個破葫蘆了!這玩意沒人要的……」說著,他拿著葫蘆,搖搖晃晃地下樓而去。
「喂!別糟蹋我的心血啊……」陳鴻逸說著也快步跟了下去,二人的身影轉眼間消失在了這朦朧的夜色中。片刻之後,兩個追逐的身影又在樓下出現,但也僅限於片刻。那兩個身影追逐著,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只有隱隱的笑聲隨微風飄來,斷斷續續、似有似無……
城南荒野,樹林之中墳頭倒是有幾個,不過沒有一丁點黃紙、供品。張鈞龍、陳鴻逸兩個人趕著幾隻鬼在那裡轉了很久,也沒現什麼苗頭!
「酒鬼,會不會搞錯了?」陳鴻逸開始對日子產生了懷疑,「今天不會是還不到七月十五……怎麼一個貢的都沒有?」
張鈞龍也迷糊了一下:「難不成是十六?」說著,他還抬頭看了看中天的圓月!
「十四阿!」陳鴻逸手下的小鬼『王胖子』終於明白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了,於是不滿道,「三更半夜地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我還以為你要度我們下地府呢……嚇死鬼不用償命阿!」
「靠!當然不用償命!」陳鴻逸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然後挨個擰開葫蘆蓋,念起咒語,把小鬼分類,一個一個地裝到不同樣式的小葫蘆裡去!正當他裝著鬼魂時,一陣幽寒的冷氣從地低下升了起來。緊接著,一道陰森的大門從地低下慢慢冒了出來,大門之儘是青面獠牙的惡鬼造型。
看見大門橫空出世,陳鴻逸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不好,凌晨時分到了,現在是七月十五了,鬼門大開……酒鬼,幫忙……」
張鈞龍似乎也感覺到了時間緊迫,他臉那慵懶的表情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日少見的嚴肅。只見他摘下了陳鴻逸腰間的葫蘆,馬步蹲立,以左手托葫蘆,右手凝法指,朗聲念道:「聚元守氣、五形納一、葫蘆出招:收!」在他唸咒的時候,葫蘆裡慢慢飛出了一絲絲墨綠色的氣體,暗暗地著螢光,一點點地彙集在了他的右手中食二指。在『收』字喊出口的同時,他將凝聚滿了螢光氣息的指向前甩出,那團螢光猶如一條迷你版青龍一般蜿蜒飛了過去。就在龍頭即將飛向閉目等待的王胖子時,一陣地震似的法力波動傳來,將那青龍震得左右搖擺,竟然繞過了王胖子,蜿蜒向前飛去……
原來,就在這關鍵時刻,地獄之門已經完全出現,並且開始打開了。那震盪波就是大門打開的一剎那,來自地獄的幽冥氣息和外界空氣相撞的結果。這一結果導致王胖子沒有被收進葫蘆……
幽冥鬼門剛剛打開,判官攜一行鬼物正待往外走,忽然眼前一條法力凝成的小龍飛過,於是,那判官想都沒想就舉起判官筆一掃。那青龍被判官筆擊中了龍頭,然後改變了飛行軌道,逕直飛向了判官的右後方。誤打誤撞,居然把他身後的一個醉鬼給收進了葫蘆……與此同時,張鈞龍手中的葫蘆出了金光……
「千年鬼魂……」看到了光的葫蘆之後,張鈞龍、陳鴻逸同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臉儘是一股不可思議的神色。當然,此時,他們也已經呆住了。
那判官現居然有人敢收自己帳前小鬼,於是大步踏出鬼門,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在我崔鈺眼前收我帳下鬼差!」
一見判官自報家門,膽小的王胖子已經嚇得抖成一團,縮到了陳鴻逸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偷偷瞄著崔鈺。
「崔鈺!?」陳鴻逸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哇靠!是崔大腦袋!酒鬼,你惹禍了……」
就在他們二人驚詫的時候,崔鈺看到了他們葫蘆裡的鬼氣,於是怒道:「養鬼人?!你們兩個膽子不小阿,養鬼已經犯了地府的不赦大罪,如今還敢公然抓鬼。我看你們今天是活到頭了……」說著,他右手一翻,判官筆在生死簿一劃,喝道,「報名來……」
張鈞龍、陳鴻逸當然不會傻到自報家門,於是連忙道歉道:「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崔鈺惱怒了,「私自畜養鬼魂,定是奸邪之輩。如今抓鬼抓到我的面前,還說什麼誤會,納命來……」說著,他判官筆一抖,一個幽暗的黑影朝張鈞龍飛去。
張鈞龍當然知道這是判官的進攻,自然不會傻到不躲。那素有醉鬼步伐之稱的醉八步可不是吃乾飯的,只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形已經晃了七次之多,眼看著那黑影飛過之後他又走回原位,給人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動彈過,那黑影正是透體而過一般。
「八卦迷蹤步?」崔鈺驚訝了一下,「看不出來啊!你倒是有些本事!但這還不是你狂妄的資本……」說著,他雙手翻轉,生死簿墊底,判官筆高豎,低聲唸咒道,「陰司密法、赫赫靈光、魅空鬼風、穿陰破陽!」隨著咒語完畢,他判官筆一指,一道外面有一層螺旋狀光環的紫色光線激射而出,再度擊向張鈞龍。
「閃!」張鈞龍一把抓起陳鴻逸,撒開雙腿就跑。其度之快,在原地僅留下一串殘影,那紫色光線恰恰被躲過。
崔鈺身為判官,自然也不是白當的。張鈞龍的身法在外人看來神秘莫測,但是在他眼中卻遠遠沒有那麼離奇,一行一動,盡收他的眼底。二人想跑又怎麼可能?!只見他判官筆擊地,一邊在地畫符一邊大喝道:「天地乾坤,神明法印:幽冥地網!」
隨著崔鈺施法完畢,地面一個網狀的黑影延伸而出,轉眼間已經覆蓋了這一片地面,自然也束縛住了張鈞龍、陳鴻逸二人。隨著大網的不斷蠕動,張陳二人就向站在傳送帶一樣,慢慢地被傳送了過來……
二人回身看了看,現他們距離崔鈺越來越近,而此時他們的雙腿卻如同陷入泥潭一樣難以動彈。迫不得已,陳鴻逸只好於是開口求饒:「判官大人……誤會阿……我們兩個真的沒有歹意的阿……我們也是誤打誤撞才不小心抓到您老人家的手下的,我馬放出來……」
他們雖然求饒了,但崔鈺卻絲毫沒有鬆口:「你們私自養鬼,犯下不赦重罪,來日必下地獄,受萬鬼噬體之苦!」
判官沒有鬆口,陳鴻逸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道:「萬鬼噬體?那也要下地獄才行!」
崔鈺愣了一下,接下來臉現出一絲猙獰,道:「難道你以為現在你們還有逃脫的可能嗎?邪魔歪道,我這就送你們下地獄!」
「未必」陳鴻逸右手於胸前凝起劍指,左右緊握右手手腕,唸咒道,「道玄一氣,奇峰同心。起!」話音剛落,他們二人和王胖子就脫離了地網的束縛,晃悠悠飄到了空中。控制三『人』,可以說是他的極限了。他的額頭也開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會飛?」崔鈺又愣了一下,「你以為這樣可以逃脫?看樣子支撐三個人已經是你的極限了……」
「嘿嘿……好看的在後面……」陳鴻逸嘴角稍微揚了一下,然後繼續唸咒,「玄宗秘式,轉定乾坤,疾!」
話音落定,右手揮出,金光閃過!陳鴻逸、張鈞龍二人以及王胖子一鬼就在這一瞬間,隨著這一道金光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