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面。
茫茫的雪原之上,一堵堵銀白色的冰牆參差而突兀的佇立著,將嘶鳴的戰馬擋在戰線之外,而冰牆內,整齊而有節奏的射出的弩箭,則不停的奪取著敢於靠近的敵人。
田單指著戰場,疑惑的問後面的後勝:「那裡,的確是項少龍的人馬再同別人交戰麼?」
他沒有指望後勝的回答,提出這樣的問題,只不過是他心中震驚的表現罷了。事實上,在看到那些阻擋騎兵衝鋒的冰牆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就認定了那是我的隊伍了——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夠想得到用那些鬆軟的白雪築成方便快捷而有效的防線呢?
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一聲,因為他更希望看到被圍攻的烏卓他們同前來強襲的丘日興一夥兇猛的攪在一起火拚的場景,那樣的話,他將很容易的建一個大便宜。他還是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的,因為據他一向研究考證的結果,現我對於戰鬥,一向是抱著能進攻的時候,絕不防守的態度的,他甚至還打聽到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只有進攻才能真正的消滅敵人,還是讓我們的敵人去防守吧!」
可是,現在的的情景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晃點某些人了——那些冰牆後的人們,他們的防守動作嫻熟而流暢,這明顯不是一個只會進攻的部隊所應該有的。這絕對是一支專業進行防守的部隊才能夠具備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同那些正在圍攻的人聯起手來,在短時間內也不見得能夠突破裡面的人的防守。田單現在真的有點兒後悔,自己不該將那支跟自己有著同樣目的的隊伍,引出他們的伏擊地點了。畢竟,從現在那支部隊的指揮官的表現來看,從他們手裡奪取戰利品,肯定會比現在要面臨的處境舒服的很多。
然而現在卻不是可以白日夢的時間,交戰的雙方都已經現了田單以及他的人馬,一時之間,戰場上出現了令人壓抑的平靜。然後,在田單的注視下,進攻的一方開始了迅的集結,並進而開始向後撤退了。
「是丘日興,」管中邪忽然道:「成皎的人馬。」
雖然呂不韋曾經說過管中邪離開咸陽是為了追蹤丘日興,但實際上,他們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怎麼能夠指望一支兩百多人的隊伍,去對付丘日興所帶領的足足有三千人的隊伍呢?
但管中邪在離開咸陽之前,卻仍然知道丘日興帶著人手離開了咸陽。只是,之前根據呂不韋莫敖的看法,他們都認為這只是杜璧為了保護自己手中的軍力不備我收編,而做出的躲避之舉罷了,沒想到杜璧居然同他們想到一起去了,看來這個杜璧的野心也不比呂不韋小。
「能跟他們聯絡一下,」田單的心在往下沉,可仍然抱著萬一的希望道:「看看我們能不能聯合行動。」
「絕對不行!」管中邪斬定的道:「雖然他認得我,但是相比較能夠擄得項少龍的家人來講,他們倒是更希望我們不能擄到那些人。」
田單當然明白管中邪的意思。如果丘日興他們抓不到人的話,最多也就是沒把辦法要挾我,可是要是被田單他們抓到的話,我將不得不同呂不韋合作。
這個時候,田單的心裡不由的生出了一絲後悔:他應該先弄清楚丘日興等人的身份之後,再做出部署的。可是,為什麼丘日興這麼多人來到長安附近,他的斥候就沒有現任何的蹤跡呢?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丘日興的問話裡,只不過他表現的更加憤怒而已:「白飛,你要給我說清楚,這些天來,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麼?那些人到底是從那個地方冒出來的!」
白飛張了張嘴巴,卻沒有出聲音——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了意思明悟,聯想到這些天來他手下的斥候們一再遇到的、來自長安城裡的那些游騎、那些總是出現在他們斥候路上的游騎,他突然只見毛骨悚然的意識到,現在所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別人安排好了的一個大大的圈套,而那個做出幕後安排的人,一定就是他們這次想要要挾的對象:左相國項少龍!
「大人,」白飛終於說出了他心裡想說的話,雖然同丘日興的問題沒有任何的關係,但顯然是他們現在的處境中,最為正確的對策:「我們應該立刻撤回咸陽,這一切都是那個項少龍安排的陷阱……」
白飛顯然是有些抬舉我了,處在趕往長安途中的的我,顯然是不可能安排長安游騎的具體行動的,那些都是陳三搗的鬼。實際上,丘日興同田單兩軍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太遠,正常情況下,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們就應該能夠現對方的。可是不巧的是,有一個人同時非常熟悉齊軍同秦軍的斥候活動方式,因而從一開始,就把他們兩邊的斥候玩的團團轉。那個人就是陳三。
當然了,陳三熟悉的斥候活動方式可不只於齊軍同秦軍兩種,但是現在就這兩種也足夠了。所以當田單和丘日興的隊伍到來之前,他其實就已經就兩支部隊的斥候活動方式和可能的變換,做了好幾種定案,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兩方面的人馬,都不約而同的從陳三的預案中選擇了一個來安排他們的斥候。所以,他們的斥候從一開始到結束,始終被陳三派出的游騎牽著鼻子走,只能現那些游騎讓他們現的東西。而所有這些游騎活動的依據,就是他們清楚,無論是田單還是丘日興,他們無一例外,都嚴格要求自己的斥候絕對不要被長安的游騎現。所以在兩方面的斥候有可能碰頭的地方,當然也是無一例外的會有若干游騎給他們做隔離了。
不過既然丘日興不清楚這些佈置,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拒絕了白飛的建議,而且還是惡狠狠的拒絕了這個看起來有點膽怯,但卻是十分正確的建議:「你個白癡!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在聽到你有擾亂士氣的舉動的話,我保證我會親手幹掉你!」
丘日興當然覺得自己的底氣很足了,因為現在出現在戰場上的三方面,只有他這一方面的機動能力最強,整整三千人——呃,當然了,現在是沒有這麼多了——全都是騎兵。不錯,丘日興是知道自己的這些所謂的騎兵,其中有不少從來就沒有在馬背上作過戰,可他們騎著馬兒能跑的很快,不就行了嗎!
哦,對了,那些冰牆後面的的護衛們也同樣是人手一匹馬,估計他們在馬上作戰的熟練程度會比較好一些,不過,他們當中不還是有一些馬車麼,那些馬車的度可比不上這些馬兒——就算能比得上,可是馬車裡的那些俏娘們,又能夠經得起那樣劇烈的顛簸麼?嘿嘿,除非她們平時受的某些另樣的顛簸足夠多……想到這裡,丘日興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淫褻的笑意。
「好了,全部都撤到五里以外待命,」丘日興穩了穩心神,開始做出決定:「白飛,你帶人去給我探探那邊是些什麼人,看看能不能聯合起來行動——這次要是再出現差錯的話,你可就真的要小心了!別以為你是跟著杜將軍的人,我就奈何不得你了。」
他的美好願望注定是要落空的,因為他現在指望的是,那後來來到戰場上的隊伍,即使不是想來上一筆的盜匪的話,也一定就是我的某些仇家,例如韓晶或者春申君一類的人馬。可是在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之後,他立刻意識到現在他要做的已經不再是要捕獲人質了,而是要阻止田單和管中邪來捕獲人質了。
「全軍上前一里,」丘日興陰沉著臉道:「嚴密監視雙方人馬,特別是管中邪他們,就算我們抓不到人,也絕不能讓他們抓住!」
切!白飛在旁邊鄙視的撇了撇嘴,心說:「我們這是幹強盜這一行來的,現在倒好,成了編完護衛隊了,只是,被護衛的對象,他們會感謝我們麼?」
在另一邊,田單和管中邪也在等,他們要等到夜色遮住了人們和馬匹的視線之後,以揮他們人多,特別是步兵多的優勢來。
於是,在夜幕將臨的雪原上,一副奇怪的情景就這樣出現了:對峙著的三方人馬,以烏卓他們為頂點,形成了一個幾乎是等邊的三角形,相互之間虎視眈眈,都在等著有利於自己的機會出現。而隨著夜幕漸漸降落下來,似乎田單等待的機會也漸漸的到來了……
今天神七飛天,翟志剛太空行走,棒極了!呵呵,為我們的祖國自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