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詭詐曲折的無間風雲,圖先僅僅拉過來幾個人問了問,就找出了那個一路上給追蹤者留下了標記的內鬼。搞的揣著虛懷拖著若谷來看無間道負2ooo版的我鬱悶不已,這連最基本的情節都沒有嘛!不過接下來的情景卻有些詭異,這才使我提起了一點兒精神而沒有立刻轉換頻道。
「呂琿,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呂琿是那個內鬼的名字。
「圖管家,」那個內鬼傲慢的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文信侯沒告訴你的事,你最好不要過問。我還要提醒你,別壞了文信侯的事!」
「佩服佩服!」看到圖先被那個傢伙沖的一愣神,我隨即笑道:「我項少龍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忠肝義膽的英熊,以前都只是在傳說中聽過這樣的英熊事跡,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當真是三生有幸哪!嘿嘿,還沒請教這位英熊的出身,能不能給我這個仰慕者介紹介紹,也好讓我把你的英熊事跡到處傳揚?」
「哼!」那呂琿還真上了混勁,把個腦袋一揚,自豪地說:「算你懂事。我跟文信侯一樣,都是陽翟人。我老婆的二姨的公公的小舅子的表哥的……(省略n個轉折,也真虧他記得清楚)結拜兄弟的乾爹就是文信侯的弟弟……」
kao,看來給這傢伙其名字的老兄真的是高桿,呂琿呂琿,這可不就是越捋越渾嘛!
「呂不韋說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圖先陰沉著臉過來跟我說:「說是讓他跟我出來歷練一下。」
「大膽!」誰知道這個呂琿的耳朵還真好使,一下子就聽見了圖先的話:「你怎麼敢對文信侯……哦對了,是我叔叔,你怎麼敢對我叔叔不敬!叔叔既然認我做了侄子,我就不能不維護叔叔的……」
唉,這麼一個渾人,看來也是不會知道什麼事的了,那就:「那個誰,來幾個人,給我們的英熊來一個完美的結局。」
「完美的結局?」呂琿樂呵呵的道:「你們要送我回去呀,不急不急,我等等再回去,長這麼大還沒來邯鄲玩過呢,聽說邯鄲的女人特別容易上手……」
「白癡!」我懶得再多說了:「快點來幾個人讓這個英熊英勇就義!」
「英勇……就義?」雖然那傢伙的智力還不足以理解這個現在還不常用的詞的含義,可是那拎著長劍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幾個彪形大漢,卻完全說明了他馬上要回家的旅程可不短——那是,回老家嘛!
「你們怎麼敢……」隨著兼職劊子手的逼近,呂琿的音調也陡然尖銳起來了:「你們不能……文信侯會給我報仇的!」
「是嘛?」我笑了笑,道:「我倒是歡迎他來這裡做客,只可惜他離這裡太遠了……」
「一點也不遠,」呂琿叫的越急促了:「就在邯鄲就有我們的人,你等著……」
「邯鄲?」我打斷了他後面的廢話,同時抬手讓那幾個提著劍走到跟前的烏家小子暫緩:「你白日夢呢!就憑老圖的那一百來人也能突圍到邯鄲?再說了,就算如此,他們也未必會給你報仇吧!」
「不……不是圖先的人,」呂琿心有餘悸的看著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抖著嘴說:「是……是莫敖的人,帶隊的那個人非常厲害,你……你最……最好還是不要殺我……」
「我不信,」我淡淡的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信!」
「真……真……真的!」呂琿看我作勢欲走的樣子,頓時嚇得魂飛膽喪:「我婆娘說的!」
「你婆娘說的?」我差一點兒真的不相信他的話了,雖然他透露的這個消息同我的判斷是一致的,可是如果這個判斷達到了呂琿老婆的智力水平的話,我想我最好還是再反思一下的好。
「是我……婆娘,」縱然是在這種危急時刻,呂琿提到他老婆的時候,仍然一副害羞的樣子,看樣子他還真是一個綠帽和平主義者呢:「她從呂雄那裡聽到的……」
「呂雄?」我還真的不記得這個人了,不過看著圖先和肖月潭一副恍然的模樣,難道這個呂雄是我應該認得的人嗎?
「呂不韋的弟弟,」圖先看到了我茫然的樣子,解釋道:「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好色之徒,最喜歡的就是把下屬的婆娘搞上床……不過呂不韋倒是信任他。」
噢,明白了,原來是從枕邊得來的用作保命的消息,看來,這個戰國版多渾蟲來之前還是準備了一些功課的。
「歡迎歡迎,」我忽然熱情的向呂琿道:「歡迎呂先生棄暗投明,向我們通報了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我們一定不辜負呂先生的熱切期望,邯鄲城裡的那些人,我們一定會把他們找出來,好好的招待一番的。哈哈,這些都是呂先生的功勞呀,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寫一封表揚信,要文信侯好好的獎賞你!哈哈,你這就跟他們去吧,蝸居鄙陋,先委屈你幾天,等事情辦完之後,我會著人將你送回文信侯身邊的……把他帶下去吧!」
圖先肖月潭兩人看著軟塌塌被拖走的呂琿若有所思,招手叫項北過來,吩咐他帶人陪著圖先和他的人,然後扔下呂不韋的管家,自顧自的回到了那個擺放著沙盤的屋子。現在約莫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了,冬天的白天很短,五點多的樣子天就黑下來了,因此我只有一個多小時,也就是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利用,時不我待呀!
「少龍,」我剛一進門,烏應元就對我說:「人都到齊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掃視了一遍屋裡的人,除了烏卓外,另外的幾個武士我都不認識。
「烏大哥,你立刻把滕翼、荊無命帶來,他們兩個都是帶過兵的。」烏卓跑出去之後我接著對烏應元道:「岳父,你的護衛有多少人?」
「一百人。」烏應元指著一個武士道:「這兩個就是護衛的隊長……」
「好,」我也沒心思去記他們的名字,直接對烏應元道:「岳父,你就帶著你的這些護衛全面接管牧場的防務,包括圖先那裡,也有你們管起來。」
「這個,」烏應元面有難色的道:「就憑這些人手,怕是顧不過來吧。一旦被趙穆的人突進來……」
「我不會讓他們突進來的,我要在牧場外面把他們擋住。」我接著道:「現在牧場裡能組織起來的人手有多少?」
「共有武士和戰士五百名,」烏應元道:「另外還有可以戰鬥的丁壯約一千餘人。」
「丁壯,」我搖著頭道:「把他們武裝起來跟你們一起守護牧場吧,那五百人待會兒讓烏卓領著跟我們一起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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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平真的很鬱悶。
從昨天晚上他得到消息說圖先已經逃到了烏家牧場後,就開始鬱悶了。要說襲擊圖先一行人,那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畢竟不論他們是否是項少龍請來的,他總是呂不韋的手下,趙國的敵人。可是,現在他們跑到烏家牧場去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烏家牧場,烏家,那是項少龍的岳家!而且現在項少龍就是住在烏家的,像個上門女婿一樣。這要是把烏家的牧場給抄了,那回邯鄲以後怎麼去見項少龍呀!這幾個月來攢了一大堆的有關劍術的問題等著問他呢,這倒好,一邊兒跟著人家學劍術,一邊兒卻把人家的牧場給……唉!
雖然是鬱悶著,可到底嚴平還是下了決心:「等到了晚上殺進牧場的時候,要孩子們都把臉給我遮起來,別讓項少龍知道就是了。要是還不行的話,那就……只有把牧場的人全都殺光,一個活口也不留,這樣,項少龍總不會知道是我做的了吧!」
合計出了主意,嚴平也就心安理得了,心情呢,也就輕鬆了。這個心情一輕鬆呢,也就開始一邊趕路一邊看風景了。就在他一邊欣賞著道路兩邊的枯敗的野草,一邊比較著晚上是套一隻臭襪子在腦袋上有型呢,還是用一條褲衩當面巾更帥的時候,去聽的一陣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滾滾而來。
大冬天的,怎麼也打起雷來了?
嚴平吃驚的轉過臉來,注視著前方,想要弄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可是,很不巧的是,一道小小的土崗恰恰橫亙在他和他的三百弟子面前。那土崗確實不算高,說起來也就是一個起伏的小土坡而已,可是它卻剛好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使得他們看不到前面兩百步以外的任何事物。
不好!嚴平沒來由的感到心底冷,一種致命的危機逼近帶來的恐懼感瞬間從那冰冷的心底升騰起來,使得他在下一刻突然尖利的嚎叫了起來:「快——快衝到土坡上去!快呀——」
可是已經晚了!
一匹彪悍的戰馬倏忽之間出現在了正對著他的土坡之上,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了坐在馬背上的那張熟悉的面孔。
項少龍!
雖然同以前溫文爾雅的文士風度大不相同,變的英悍狂猛,張弓搭箭,宛如馬背上的一尊戰神,可嚴平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現在的劍術老師,趙國的公族大夫,項少龍!
「這怎麼可……」嚴平脫口而出的聲音噶然而止,瞪大的眼睛裡映照出一抹嫣紅,那是一隻狼牙箭鑽進了他的咽喉,切斷了他的聲帶之後濺出的第一蓬的血花。然後,在隆隆的雷聲之上,一道森冷的、霹靂般的斷喝鑽透了他的耳膜直侵入他的腦海:「殺!」
「殺!」在倒下去之前,嚴平還來得及最後感受一下兩百名騎士衝過土坡向著他們騎射衝鋒的那種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
「呼——」透出了最後一口濁氣,嚴平轟然倒地,無神的眼睛依然瞪得溜圓,那裡還有一句他沒有說出口的明悟: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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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書友狼武士提出的,呂不韋不可能在現在就對付圖先的疑問。
其實,這裡是我的一些與原著不同的思路。在原著裡,呂不韋在救朱姬母子的表現上顯得有些過於被動了。他僅僅是派圖先肖月潭帶著人前來邯鄲同烏家(包括項少龍)接洽,然後就由著項少龍安排了。這固然表現了項少龍的功勞,可是,我個人確認為不太符合呂不韋的梟雄本色。
什麼是梟雄?能夠自己把握的東西,決不讓別人主導;不能夠自己把握的東西,那就讓那東西消失!總之,我的地盤我要做主,不是我的地盤,我也要偷著做主,要的就是一個強勢。所以,我讓呂不韋提前力了。
為什麼呢?因為這個時候,呂不韋其實已經到他事業的最緊要的關頭了。這個時候,子楚應該已經即位了,而呂不韋如果在這個時候不能被封為相國的話,那以後就會很難有機會了,畢竟秦國內部反對他的勢力還是很強的。而呂不韋要當上相國,所依托的也就是子楚的支持,但現在子楚同秦國本土派相持不下,於是,朱姬母子就成了這天平上的最後的一顆砝碼,壓到那裡,那裡就得勝。因此,呂不韋為了救出朱姬母子應該不遺餘力才對。
另外,從呂不韋的角度來看,也不能說就是出賣了圖先,他只不過是利用圖先來轉移視線,並把邯鄲這裡的水給攪混了,好渾水摸魚而已。這種利用,其實在前面主角也做過,就是利用丁守引開魏國的襲擊,只不過,主角利用的是別人的力量,而呂不韋利用的是跟隨了自己十幾年的老部下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那個時代,像圖先這樣半家奴的手下,其實地位也是有限的,更何況,我在這裡,讓莫敖和管中邪也提前出場了,呂不韋已經有了替代品了,對圖先也就可以提前……什麼,管中邪在哪裡,呵呵,呂琿口中的那個「帶隊的那個人非常厲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