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夫,您下來了,」見到我從樓上下來,守在樓下門口邊的成胥趕緊帶著人過來,道:「外面……」
「沒事,」我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擺了擺手,道:「那是弟兄們在爽,成將軍不用擔心。」
「爽?」成胥手下那些沒跟過我的將官們不由得咧了咧嘴,心道這個項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囂張,裡面他們在爽,外面他的弟兄也在爽,看來今天樂乘是要交代在這了,只是不知道明天大王知道了以後會怎麼處理。
不過成胥卻是知道今天上午在瑞德殿裡生的事,早已經認定了我在趙孝成王那裡的得勢,現在卻是他表明立場的大好時機,怎麼會放過呢:「項大夫,你看我和這些手下閒著也是閒著,我們也去跟您的弟兄們一起爽一把,您不反對吧?」
「成將軍,今天是我們是來給你祝賀的,打攪了你的宴席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
「項大夫,您這就是瞧不起我了!」成胥一臉的忠肝義膽,幾乎是在拍著胸脯表明心跡了:「我成胥好歹也算是在您手下幹過些日子了——也只有跟著您的那些日子我成胥才是沒白過——現在又有機會在您的手下效力,那是我的榮幸!」
「真的?」我頗具意味的望著成胥。
「真的!」成胥這次是真的在拍胸脯了,也合著他沒穿盔甲,又怕氣勢不夠,那一巴掌下去,kao,我看的直皺眉——那叫一個響呀,反正自打他拍過胸脯之後,外面的嘈雜聲那是在也聽不見了,只看見烏果貓著腰跑過來,直嚷嚷:「哪兒呢哪兒呢,哪兒打雷了……」
樂乘和郭開的手下也就那麼幾個蝦米,想想也夠慘的,那樂乘做城守的時候動不動就前呼後擁的一兩百人開路,可被我把他從城守上拱下來之後,身邊就剩下了十幾個護衛了,加上郭開的手下,也不夠滕翼他們練拳的,主要是不想搞出人命,都一直在玩呢。中間或許有幾個高手,可在滕翼這個高高手面前那也……反正現在基本上都在地上表演地趟拳呢。我帶著成胥走出官妓坊的大門時,外面的街道上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成將軍,你還要爽一把嗎?」我淡淡的問身邊的成胥。
在火把的照耀下,轉身剛要答話的成胥看到了我眼中冷森的笑意,心裡不由得一寒,轉瞬之間,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當然!」成胥暗中一咬牙,「滄浪」拔出了長劍,回過頭來衝著他的手下叫道:「弟兄們,項大夫遭到不明身份的兇徒的襲擊,咱們碰上了可不能不理,是我的弟兄的,就跟我一起去砍了這幫兇徒!」
「砍了……」成胥的手下之中也不乏聰明伶俐的,立刻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兒,當下也跟著成胥拔劍向前衝去。
「慢著,」我叫住了成胥,衝著圍在那些倒霉的犧牲品旁邊的滕翼他們道:「把郭開的手下丟出去!」
看著十來個不**形的東西被扔出圈子以後,我對成胥點點頭,道:「爽去吧!」
「好咧!」成胥現在也已經豁出去了,今天這一次之後,他也就算是我的嫡系人馬了,想來我怎麼著也不會讓他吃虧吧。順便也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的手下當中,哪些人又是他的嫡:「好兄弟們,咱們上!」
第二天下午,在我自己的小窩裡,我斜倚在自製的軟床上,一面看著庭院中嬉戲的善柔、**和舒兒,一面聽著坐在我旁邊的趙雅向我報告:「……成胥……忠於職守……嘉獎……樂乘用人不慎,念其……不予追究……趙明雄……不力……斥責……」
「怎麼?」收回了目光,看著趙雅問道:「這個趙明雄僅僅罵兩句就沒事了?」
「這樣不好麼?」趙雅奇怪的問:「他不是趙穆的人,由他來負責城防不是很好麼?」
「在這件事上,趙穆是怎麼說的?」
「趙穆?」趙雅想了想道:「他倒也沒說什麼……」
「他倒也沒說什麼……」我意味深長的道:「這本身不就說明了什麼嗎?」
「這能說明什麼呢?」趙雅不解:「這個趙明雄,那可是相國廉頗一手提拔起來的,也算是廉頗的親信了。他以前可沒少受到趙穆的打壓,要不是他一直身在軍隊裡面,而趙穆在軍隊裡的影響有限,再加上廉頗一直護著,他可能早就被趙穆開革回家了。這樣的人難道還能有問題嗎?少龍,你……你不會是想也同時對付廉頗吧?」
「我……」正喝著水酒的我差點兒被嗆著,這小妞,可真能想呀!
趙雅還以為被她說中了,頓時大驚失色道:「你真的……」
「真的什麼呀!」我終於順過了氣,順手拍了一巴掌她那大到影響了智力的**,罵道:「你看我哪個地方像個瘋子!對付廉頗?沒事我對付他幹嘛!吃飽了撐的也撐不到廉頗那裡去……」
「那你……」
「我怎麼了?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既然趙明雄跟趙穆不對路,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趙穆卻放任趙明雄主持城防而不加阻撓呢?你說趙穆怎麼怎麼趙明雄,從這裡我可沒看出來,我只看到,趙穆在默許趙明雄主持城防。如果說以前由於樂乘丟了兵符而失去了爭奪城守位置的言權的話,那麼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能夠重新把手伸向城防系統,他卻不動聲色,你難道不覺得可疑嗎?特別是在他剛剛失去了對宮中禁衛的影響之後,他卻仍然沒有來打城衛的主意,難道你覺得趙穆會就這樣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任我們宰割了嗎?你呀……可不要讓我說你胸大無腦!」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奇怪了呢……」趙雅低下了頭,沉思著:「可是,如果是別人的話,還有可能被趙穆收買,但趙明雄……少龍,你是不是多慮了?」
「多慮,總比被人砍了腦袋還在奇怪『揮刀的人怎麼是他』的好!」我想了想,又接著道:「明回去之後你就向大王推薦由李牧來擔當邯鄲城守,畢竟趙明雄從資歷和能力上來看都有所欠缺,而李牧,這兩者都符合條件。」
「可是,李牧如果來邯鄲的話,代郡那邊怎麼辦?」
「代郡那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大動作,匈奴人也好,秦軍也好,短時期內都不會從那裡進攻。如果還不放心的話,那,就讓我去代郡,替大王看守西北大門!」
「什麼?」趙雅急道:「少龍,你這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我斷然道:「這只是說給趙穆聽的,那奸人,說什麼也不會放我去代郡的。我在邯鄲雖然能夠威脅到他,但他也同樣能夠威脅到我。如果放任我遠走代郡,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除掉我了,所以他一定會極力反對,這樣你就可以趁機提出讓藺虢祿來做邯鄲城守,他是藺相如的兒子,一向是忠於大王的,大王肯定會同意的……」
「少龍,」聽完了我的吩咐之後,趙雅沉思著道:「由於你的出現,趙穆已經失去了對邯鄲城衛和宮中禁衛的控制,就連王兄也愛聽你的建議,只要有你在邯鄲,除掉趙穆,還我大趙朗朗乾坤指日可待,如果這個時候舉薦你去代郡的話,那趙穆不就有了喘息之機了嗎?他怎麼可能會阻止你去代郡呢?他應該求之不得呀!」
「除掉趙穆?」我搖了搖頭,卻不是為了這個提議的可行性,而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就除掉趙穆的話,那麼下一個被趙孝成王除掉的人就會使烏氏和我了。在趙國,禍國殃民的罪魁禍不是趙穆,而是眼前這個美女的親哥哥——趙孝成王!
小說中,趙孝成王是因為趙妮的慘死而開始疏遠趙穆,最終有了除掉趙穆的心思的。可是現在,趙妮雖然失蹤了,卻一直沒有傳來確切的死訊。趙孝成王雖然不完全相信趙穆說的是我搶走了趙妮,可也相信趙妮是被人救走了。那麼現在他沒有了親妹妹被自己害死的愧疚,還會不會有除掉趙穆的心思就很難說了。沒見到我說趙倩在趙穆手裡,他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嗎?
這個老玻璃,只要不出人命,他身邊的家人似乎可以由著趙穆糟蹋,從他自己的老婆韓晶、趙倩的娘到他的妹妹趙雅、趙妮,現在到了他的女兒身上,似乎他也不是很在意,真tmd是個模範玻璃!
現在在他眼裡,我是在和趙穆爭寵,再加上我是新面孔,所以他由著我搞。但是這卻有個底線,那就是不能要了趙穆的命。如果過了這個底線,或者說,他覺得我的勢力過大了,那麼他肯定會再度支持趙穆壓制我。這個,就是趙孝成王那個老玻璃的如意算盤。所以他一定不會放我出守代郡。
反過來再說趙穆,現在看起來似乎他已經被壓制了,但是我卻知道他還有自己的一套人馬沒有動用。作為楚國春申君的兒子,被安插在邯鄲達二十多年,他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一套班底,那是他保命時用的,現在再把他的那套班底逼出來之前,妄言除掉他,那是無知!
趙穆也知道我現在雖然嚷嚷的凶,其實也就是佔著面子而已,畢竟除了烏家的支持外,我在邯鄲根基全無,而烏家,那是趙孝成王內定要除掉的勢力。因此,只要他挺過這段時間,以後有的是反擊的機會。
可是如果我出守代郡的話,明著看起來我是不能直接影響趙孝成王了,可是,趙孝成王以及別人,那也別想影響到我了。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往西可以投奔秦國,往東可以前往燕國或者齊國,甚至還可以悄悄地前往魏國——魏安釐王不是想招我做女婿嗎?那樣的話,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報復我了。
所以我很遺憾的認定,他是不會放我出守代郡的。如果萬一他和趙孝成王同意了我代替李牧出守代郡,那好有什麼好說的,咱哥們的幸福日子不就來到了麼!天高皇帝遠,那一郡之地,還不夠咱折騰的麼?
當下我也不多解釋,只是對趙雅說:「我們一起到代郡過無憂無慮的日子,不好嗎?」
趙雅被我說的一愣,望著我的眼神頓時複雜起來了。
「去吧,就照我說的做,我這也是在試探趙穆的態度。如果趙穆真的放我們去代郡的話,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大王、趙穆來說,可以避開直接的衝突,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如果趙穆沒有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意圖的話,他會同意的;可要是他不同意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要準備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