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鑰匙,也有密碼,但左顏並沒去查看保險箱,不急,不是她不想知道真相,而是整件事太奇怪了。汪斌的突然死亡,他殺還是故弄玄虛?讓人不可理解的遺囑,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掩蓋三十年前的真相?三天過去了,她已經成為了「名人」,每個人都在揣測她與汪斌的關係,除了她的父母。
二十九年了,左顏從不認為自己的父母是複雜的人,可是當下他卻不確定了。他們似乎並不認識騰飛的人,也不知道三十年前生過什麼,但對莫名其妙的現實一點都不驚奇,甚至好像早已預料到會生什麼,只是反覆叮囑她,做什麼事都必須讓人陪著,千萬不能一個人。
站在窗邊,想到「未婚夫」三個字,她的脖子似乎被扼住了,無法呼吸,愧疚,感傷,無奈,不知道應該用哪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境。街上已拉起了綵燈,商家早就開始了促銷,到處都是聖誕節的氣氛。「聖誕節」,她從未如此害怕這天的到來,因為按照約定,那是她與季御風註冊結婚的日子。
「如果我結婚了,就真的與他沒有關係了。」緊緊抓著手機,她的拇指徘徊在紅色與綠色按鈕間,最終還是按了下去。沒有聽到那聲「你好。」但她知道右睿在聽著,「汪斌給了我一把保險箱鑰匙。」給了一句陳述句,卻在等待他的回答,等待他的聲音。
「你還好吧?」他沒有回答,卻給了一句問句。遺囑的內容公佈後,他知道她是安全的,至少王卓與曾國強一定會盡力保她周全,所以他一直在忙著處理把汪海潮送去港城的事。現在,突然間接到她的電話,思念在一瞬間傾瀉而出。
左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手握著電話,遲疑了三秒,「汪斌對你提過這件事嗎?」她不想把右睿扯入這件事中,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打這個電話,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按下「通話」按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毫無營養的問題,因為無論他知不知道,打開保險箱,裡面有什麼就一清二楚了。
「沒有。」右睿從辦公桌後走向窗口,同樣看到了街上的聖誕氣氛,他只有兩天的時間,只有唯一的機會了。「無論怎麼樣,我都應該幫她查出真相。」這個想法堅定了他的信念,「是哪裡的保險箱?」他問道,已經有了決定。
「展銀行……」左顏意識到了他的意圖,「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在銀行的大廳等你,會一直等著你!」右睿掐斷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一直迴旋在她腦海中,前面五十米就是銀行的大廳,左顏已經看到不遠處正停著他的車,所以她在路口徘徊了五分鐘。「應該去見他嗎?見他是對小風的背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站在冷風中,看著關關合合的大門。
「她在幹什麼?」不遠處兩人疑惑地看著止步不前的女人。
「不知道。」另一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們跟了她三天,每一天,她的身邊總是站著季御風,無論上班還是下班的途中,而工作時間的外出,身旁也總有同事,這次突然離開zk,看起來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那我們怎麼辦?」
「等著!」握著方向盤地男人環顧四周。突然看到了右睿地車子。「你有沒有覺得這輛車很眼熟?」
坐在副駕駛座地人疑惑地點點頭。「我好像見過一次。在她家樓下。老大。找我們去嚇她地到底是什麼人……」
他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左顏正舉步往銀行地大門走去。駕駛座地人忙著動車子。測算距離。右睿站在大廳內。他早已看到了路口地她。他知道她在猶豫。所以他在等著。等著她主動走進銀行。主動走向他。不經意間。他看到她身後地麵包車。似乎自她出現。那輛車就一直停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決定走向他了。她身後地車居然也在同一時間動了。
想也沒想。他急忙衝出銀行。斑馬線上。右睿看到左顏正慢慢走向他。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完全聽不到周圍地聲音。而不遠處。那輛麵包車對紅燈視而不見。開始加。「顏顏。小心!」他覺得自己地心臟已停止了跳動。條件射似地衝向她。
左顏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只見右睿焦急地臉龐。然後她知道自己地手被他拉住了。緊接著一股巨大地力量。迫使她與他交換了位置。然後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巨大地撞擊力。她被迫向後退了很多步。整個人卻依然被他緊緊抱著。「你有沒有怎麼樣?」麵包車從他們身旁呼嘯而過。明知道車子沒有碰她分毫。右睿顧不得身上地疼痛。緊張地查看她是否受傷。
遠去的車子,人群的議論,終於讓左顏知道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受傷?」看到他好端端地站著,身上並沒任何傷口,終於記起了自己應該呼吸,她需要氧氣,卻現鼻子開始泛酸,「為什麼這麼做?」她伸手抱住他,「我不該給你打電話的!我不該把你扯入這些事情中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滴落在他的肩膀,「我不應該見你的!我對自己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因為還有兩天她就是季御風的妻子,可雙手卻不由自主地越抱越緊,「你不應該衝出來的,如果今天真的變成最後一次了怎麼辦?」
「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右睿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紅,「她就在我身邊,她也同樣愛著我。」這種真切的感覺讓他顧不了其他,只是如她一般,緊緊抱著她。馬路上,麵包車早已遠去,信號燈紅了,又綠了,反反覆覆幾次,他們依然毫無知覺。路邊的人群,途經的車輛,似乎生怕驚擾了這對情人,默默從他們身邊經過,不忍打擾兩人的相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