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大度,「沒關係,過去的事我一般不會放在心上的。」一個疑問在我心裡升起,「我借給孫婷婷十萬你們也算到了?」
我日,趕得是諸葛孔明了。
他搖搖頭,「哪能呢,曹大勇不給你錢只不過是要-你一下,文化館要辦幼兒園的事也是曹大勇看到報告後才知道,臨時想出了這麼個主意,-你和孫婷婷走得更近,甚至犯錯誤,沒想到你私人借給她十萬現金。」
「於是你們就到處造謠,進一步離間孫婷婷和陳俊生的夫妻關係?直至將她-上死路?!」我有些控制不住的咆哮了一句。
馬晨光怯怯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道:「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6書記,整件事都是曹大勇策劃的,他給我表態,事成之後到交通局當局長,真的,我不騙你,我敢拿自己的祖宗八輩誓。」
「用不著了。」我悶悶說了一句,他祖宗八輩估計也就他這德性,誓就像女人撒一泡尿,不值錢,「扳倒陳楚生、送陳俊生進監獄,收集張國良證據向省紀委告狀都是你們幹的了?」
我見他點頭應承,問道:「我想問清楚兩件事,你如果坦坦白白回答,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筆勾銷,我不會再記得這些事,當然,如果你言語不實……那也由得你。」
「6書記請問。」
「第一,市政協主席毛德旺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第二,跟蹤到薊縣錄像的是誰?」說完,我死死的盯住他。
馬晨光有一絲慌亂,不敢和我眼光接觸。
「**的確參與了這件事,材料送到省紀委就是他通過一位省政協委員遞上去的。」
「他說我6川不老實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我也只聽二叔說了,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但毛德旺那次下來調研,是與你有關的,他事先就給我二叔打了招呼,希望調研時你一定要在場。」
點點頭,看來他沒有把黃依依的事對任何人說。
「跟蹤到薊縣錄像的人是曹大勇安排喬柳派人幹的,這是技術活,我們都沒辦法完成。」
又是喬柳,這女人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老子?!
我突然得到這些信息,思想有些激盪,藉著喝水的機會,慢慢將自己的憤怒平息下來。
「6書記,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知道事我不能瞎編亂造來蒙你,說真的,我從內心欽佩6書記的為人,今天能說出來我也是經過了許多思想鬥爭的,最擔心的是怕你從此痛恨我,鄙視我,但如果不說出來,又感覺對不起你,所以……」
「老馬,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說過,我們從此兩清,我6川不算是一個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但也絕不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小人,說話算數。」
「謝謝,謝謝6書記的大人大量。」他站起身來,對我鞠了一躬,「今後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6書記你儘管吩咐一聲,馬晨光必定肝腦塗地,想方設法去完成。」
我點點頭,他回身出門,並將辦公室悄悄掩上。
馬晨光卑躬屈膝、主動來道歉認錯,並不是他所說的什麼欽佩老子的為人,對不起云云,今天下午要開書記會議,有人事動議,晚上是常委會,他這是怕我從中又搞他一傢伙,提前來認個錯而已,希望我手下留情。
不為己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我一貫奉行的做人原則,把人-上絕路,往往對自己也是一種禍端,「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古聖人所說的話往往就是真理,像孫婷婷事件,雖然曹大勇和馬鴻逵等利用這件事達到了搞垮張國良的目的,然而他們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馬洪逵政治地位在陵水縣江河日下,人人都不買他的賬,現在張國良的全班人馬一齊倒向了張澤民,因為馬晨光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他在陵水縣政壇不得人心,垂垂老矣,張澤民也防他一手,誰還敢跟他走?連他昔日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曹大勇就更慘,下來時好歹是一部門一把手,有簽字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不過是機關事務局的一副局長,天天看報紙、月月領工資,要說實惠,還不如市委迎賓館的副經理唐倩倩,據說唐倩倩把身份也解決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副局長兼總經理。
馬晨光雖然卑鄙,但現在已經對我構不成實質性威脅了,適當寬撫一下是有必要的,組織上用人雖然也講實現組織意圖,但民主程序也少不了,在廣大幹部中樹立寬大、仁慈、奉公守法的形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馬晨光把一切罪惡推到曹大勇身上,估計不是他的意思,說不定是馬洪逵給他出的主意,這老甲魚心地惡毒,一直把曹大勇當槍使,現在又在別人身上栽贓,人格真他媽低下……其實,這些都在其次,我心裡很糾結的是喬柳這女人,為什麼對老子如此痛恨?在-死孫婷婷、薊縣嫖宿案中充當漢奸和爪牙,難道她也想把老子往死裡整嗎?!但是,仔細想想後面生的事,又完全不是這樣,如果說喬柳不喜歡我6川,恐怕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為什麼她行動上又如此變態?是曹大勇-的?」我思索著,「找個機會一定要搞清楚,照片還在她手上,如果這女人真的是人格分裂型,老子得早點想辦法。」
下午臨近四點鐘在張澤民書記辦公室開了一個短會,主要就是人事問題,這次是鄉鎮和部門的副職調整,爭議不大。薛勇把情況介紹完後,每個人都表了一下看法,基本上是以肯定的態度,喬柳到宣傳部當副部長,註明是副科級,馬晨光到東水鎮當副書記,這是原張國良的意見,現在他居然也心甘情願了,我心裡呵呵一笑,賤人就是賤人,原來認為委屈了自己,現在卻寧願跟老子下跪道歉想謀這個位置,想來真他媽的滑稽。
這次書記會研究的人事微調最讓我意外的是梁瑛,從城關鎮到了招商辦當副主任,按說她從組織員到副主任,都是副科級也沒啥,但副科級之間又有很大的不同,何況是從鄉鎮往機關運動,難道是薛勇的意思?他收了人家的錢或是接了趙國良剩下的攤子?
「哈哈,看不出他老小子成天不放屁,偶爾放一個出來驚天動地,有些味道。」我仔細看了他面上的表情,變化不大,彷彿與己無關,「城府夠深哪。」
晚上召開常委會,研究下一步招商引資工作,宮健民列席,把最近獲得的各方面信息進行了梳理,列出十五個值得追蹤的項目,常委會進行了分工,每個常委和人大、政府、政協領導手中都負責一個項目的引進工作,「一個項目,一個領導,一套工作班子,一筆工作經費」,實行「四個一」的工作機制,這是張澤民書記的最新工作明。
德清集團的引進,讓每一個班子成員信心爆棚。
最後一項是人事研究,表決暢通無阻,全部通過,說實在的,有了書記會議事先協調矛盾、平衡關係,常委會表決就成了絕對的走程序,十一名常委都是講政治講大局的,張澤民怎麼說,大家就怎麼做。
晚上十一點四十左右,我正在回家途中,喬柳就來信息:「結果怎麼樣?」
我回了一句:「過了。」
「我在賓館等你。」
「不用,我回家。」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思考著,這女人猴急急的難道真是為今天一個副科級副部長?是不是有其他企圖?通過馬晨光的懺悔,我感覺她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