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局我找到張局長,把涼水泉煤礦整改復產的情況作了匯報,老局長很高興,我趁機邀請他到先鋒檢查工作,他也爽快的答應了,出來時他叫辦公室安排晚上的食宿,我極力推辭了。見到孫克明吩咐道:「我出去辦點事,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去,今天晚上你就自己解決吧。」
「6局要車嗎?」
我搖搖手,「不用。」說著出了市局大院,走過一條大街,招手要了一輛的士,直接趕到了黃依依提前訂好的酒店。
她已經在房間裡了,見面自然是呂布戲貂蟬,殺了個幾進幾出,昏天黑地,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我提出出去吃飯,她嘻嘻一笑,「已經準備好了。」
「什麼?」
她變戲法似的從壁櫃裡拿出兩盒方便麵,還有幾根火腿腸,我靠,她也想得出,時間節約到這個地步。
看她光著身子泡麵,我笑道:「你花癡啊?準備夜戰?」
黃依依咯咯咯一連串笑聲:「你怕了?」
「誰怕誰?現在就來。」
「現在?不行,我把你餵飽再說。」她把水接好,一屁股坐在我身邊說道,「這樣安全,出去多危險。」
我點頭稱是。
黃依依像是突然想起,問道:「你們試過沒有?」
「知道原因了,郎燕十二歲時被人*過。」
「啊?!」她吃驚的長大了嘴,「那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是我老婆,法律已經認可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心裡能接受嗎?」
我搖著頭,說道:「我自己也說不準。」
「這個問題一定要想清楚,先你介意這件事嗎?」
「要說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但我相信自己能慢慢接受的,燕子自己也是受害人,她是無辜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辦了。」
「剛聽說,我心裡有些難受,現在不是很有感覺了,她當時畢竟才十二歲啊。」
「該死的*犯!」黃依依恨恨的罵道,「這些男人都像畜生,畜生還不如!」
「現在我擔心的是郎燕負擔太重,心理的陰影很難消除。」
「是啊,那麼小,記憶肯定是很深的,想在短時間內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有些人一輩子也會噩夢。」
我也擔心這個問題,馬上要結婚了,新娘子卻生活在對男人恐懼的陰影裡,那今後如何相處一輩子?
黃依依見我情緒有些低沉,開解道:「要解決這件事,關鍵還是靠你。」
「靠我?這是郎燕心理問題,只有靠她自己克服。」
「6川,你錯了,我當初不也是相同的情況嗎?只是郎燕被傷害得更厲害更深罷了,但性質都是一樣的,我沒說出來以前,一個人常自鑽牛角尖死胡同,給你一說,你非但不歧視嘲笑我,反而還安慰我,自己頓時覺得生活有了盼頭,有了希望,信心也回來了。女人就是這樣,再堅強,最終也需要男人的愛撫、安慰,」她停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通向女人的靈魂。郎燕受了傷害,你要徹底的消除她心理的影響,就必須得她徹徹底底的接納你,愛你。不要急,慢慢來,多做一些水磨功夫,有了第一次,以後就好辦了。」
我疑惑道:「你是說和她……?」
黃依依點點頭。
「問題是她現在脫內褲都很敏感啊?怎麼能……」我回憶起郎燕當時驚恐的樣子,感覺要達到這一步難度很大。
「不然,你們早點把事情辦了,讓她有認同感,從內心認可你,你不單單是一個男人,還是他丈夫,一輩子可以安心依靠的丈夫,相信總有一天會好的。」
我看著黃依依認真的態度,感覺她說得很有道理,目前也只有這樣了,「謝謝你,依依,你什麼時候把自己變成心理咨詢的專家了?」
黃依依苦笑道:「久病成良醫,自己經歷過,那種心理癒合過程是很清楚的,平時也看了這方面的書,瞭解了一些知識,如果你覺得有用,就拿出你的耐心、愛心,去醫治郎燕吧。」
「謝謝,我不懂還要來請教的。」
難怪黃依依越活越淡定,她自己躲一邊慢慢治癒了內心的傷口,這樣的女人真頑強,值得我6川為她付出一切!
星期六我回到先鋒縣時,私下已經有人在傳6川要離開煤管局了,劉澤民給我打電話確認消息,我哪裡能承認,只說:「現在還不知道,常委會都沒研究,一切都是假的。」
劉澤民當然不信,他只想知道誰會來接我的班,煤管局的好日子還能不能延續下去。
晚上,郎一平吃完飯就出門了,我一看時間,才七點,估計他提前會和薛秋陽、張坤碰頭,我陪著劉姨郎燕在客廳看電視。
郎燕好像有些陌生,在我們之間劃了一道看不見的隔離線,我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有意換了一個位置,坐到她旁邊,一手繞過她的腰,靠在沙上。
她身體有些僵硬,我暗暗使了一下勁,讓她感覺到我的心意,慢慢的才鬆弛下來。
劉姨看了我們一眼,心慰的微笑著,問道:「6川,你們打算多久把事情辦了,說是五一,現在馬上到了,只怕搞不贏了。」
「媽,你和爸爸確定吧,我們聽二老的。」
「真的嗎?我找人看日子了哈。」
我側頭問郎燕:「燕子,你說呢?」
「你定吧。」她聲音裡透著懶懶的味道。
劉姨看了一眼,說道:「燕兒怎麼了,懶心無常的?」
「我哪裡有啊?心裡高興嘛。」
「呵呵呵,死女子。」
我現郎燕不對勁,出門時有意邀她和我出去散步。
「燕子,你對我不放心嗎?」
她搖頭否認,「我放心。」
「我們是夫妻了,心裡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我也一樣。我說過一輩子對你好,現在仍然沒有變,今後更不會變,相信我。」
「6川,我不配你這樣。」月光下我現她在流淚。
「說什麼傻話啊?你已經是我老婆了,你的同事、朋友都知道了,難道你想反悔?」我故意說得很輕鬆,陪著她在街邊的一條長椅上坐下來。
「謝謝你6川,下輩子我還嫁你。」
「嗯,這就對了嘛。來,給老公笑一個。」我托起她尖俏的下巴。
郎燕微微一笑,「嗯,老婆好美。」
我趁機雙手把她抱進懷裡,惹得路邊的行人頻頻回頭。
郎燕終於漸漸軟化下來,這樣大膽的示愛給她增強了極大的信心。
第二天,常委會開會的內容就在幹部中流傳開了,我知道結果不會有意外,所以也懶得向郎一平打聽。
我不想打聽結果,卻反而接到了許多電話,知道了許多信息,而且這些消息都是驚人的準確,因為星期天我到郎燕家時,郎一平主動給我說了,叫我提前做好思想上的準備。
這次人事變動非常大,上上下下動了三十多個人,在我看來,有些人動得莫名其妙,純粹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王文剛到建設局,王三合到煤管局,張晶晶秀水鎮書記,柳如煙政府接待辦主任(正科級),吳軍主持了一年多開辦工作,終於得成正果,這些都是意料中的結果,李家鄉書記到了西晉鎮當鎮長,西晉鎮鎮長到了前鋒鎮當書記,楊柳鎮副書記到李家任鄉長,原鄉長升書記,金河鄉書記到秀山鎮當鎮長,黃塵中從副鎮長提拔為副書記兼工業區管委會主任,原辦公室主任衡大海當副主任,經貿局項目股股長鄭山河到楊柳鎮任副鎮長兼工業區管委會副主任,楊柳鎮的領導班子得到了大大的增強,搞工業開這都能理解,但李家、西晉、秀水、金河等鄉鎮的人員調來調去就有點讓人看不懂了,像穿麻花一樣,眼花繚亂,百花錯拳。
王文剛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說了自自己的疑問,他笑著說:「看不懂?這就是權術,一般人看懂了就沒藝術了。」
「你說明白一點。」
「6川,你真的還不明白郎書記的苦心啊,你想想,如果這次僅僅是缺一個人補一個人,能動幾個位置?」
我想了想,回道:「你、我、王三合、張晶晶。」
「對啊,這樣動下來誰顯眼?」
我日,原來是這樣啊!我突然明白了,「肯定是我了。」
「對了,你想想,你當局長才多久?突然調到楊柳鎮這樣的大鎮,明眼人都能看出問題來,現今這樣東穿西插,一是分散了視線,二是讓許多老書記、老鎮長也能挪一個窩,緩解一下心裡的怨氣,嘿嘿,你學到一點吧,這就是權術,馬上用得著的。」
中國官場最複雜的莫過於人事調整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夠人琢磨一陣子的。
黃塵中也知道了,電話裡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到位,我回答「聽組織的安排」。
他笑了,「還沒來就打官腔了?」
我呵呵一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星期一我到煤管局上班,劉澤民、李佳明、黎小兵等都來證實情況,我一一賴心解釋了,大家感歎一回才慢慢回到自己辦公室。
第二天,薛秋陽給我打電話,叫我把工作安排好,星期三就去楊柳鎮報到,我問道:「哪位領導去?」
「我送你,滿意嗎?」
「我正在期盼啊薛書記。」
「呵呵呵,6川,思想上先要有準備啊,楊柳鎮比較複雜,最近由於工業區的問題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任務很艱巨啊。」
「有領導的支持,相信能克服的。」我信心滿滿。
「好了,有什麼準備的、該交代的,今天辦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出。」
「好的。」
我放下電話,雄心萬丈,手指禁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楊柳鎮是一個更高的目標地,通向縣委縣府領導的橋頭堡,這是考驗自己的全面能力的時候到了,一定要百倍努力,搞出名堂來,我暗自下定決心。
我鎮定了一會,叫來劉澤民和黎小兵,把一些立即要做的事吩咐了,並交代了市局張局長要來先鋒檢查工作的情況,二人一一應了。
劉澤民問道:「明天就到任了?」
「是,剛才薛書記打來電話說好了。」
「太急迫了,我通知胡局長,今晚給你餞行。」
我立即阻止了,說道:「不用了,我今晚還有事情要處理,改天吧,楊柳鎮這麼近,隨時都可以啊,只要你們還記得我。」
「6局長,你放心,煤管局你什麼時候回來都還是我們的領導。」黎小兵十分動情。
劉澤民說道:「共事這一年多,你是我見過對下屬最寬厚的領導,既然組織上叫你挑更重的擔子,說明6局長前途無量,其他虛話不說了,平時有空來個電話,我陪你多喝兩杯。」
「好啊,謝謝老劉,謝謝小兵,你們給予了我最大最好的支持,今後有機會,我們再同事。」
我們三個男人說得都有些動情,說實在的,這一年多共事,相互配合支持,的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在官場,能真正交到朋友,確屬難能可貴。
我整理好東西,本來想叫孫克明幫忙,黎小兵搶著抱下樓,一直坐車又幫忙送回住處。
孫克明也知道了,心裡有些依依不捨,說道:「6局長,你把我調回楊柳鎮吧。」
「胡扯,好不如進城,回去幹什麼,你知道我給你愛人聯繫的是什麼單位嗎?」
他搖頭,「建設局,我都給王文剛聯繫好了,過幾天你直接去找他。」
「我想一直跟你開車。」孫克明固執的說。
我開導道:「克明,謝謝你,我現在還不能要你,在煤管局好好搞,王三合也是不錯的領導。」
二人走後,我打電話給郎燕,這些天她精神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