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六點時,張清芳才姍姍趕到茶樓,說道:「楊懂,各位領導,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黃塵中悶葫蘆憋了一下午,忍不住問道:「小張經理,給我們準備的是什麼?」
張清芳嫣然一笑,「黃鎮長猴急啥,到桌上不就知道了?」
「青山帶的兵咋都是一個樣,逗得人心癢癢的,走,去看看他們究竟搞的啥子鬼名堂。」王文剛帶頭起身,警告張清芳道,「先聲明,我王文剛不是牛魔王,唐僧肉是不吃的。」
「咯咯咯……」張清芳在前面帶路,聞言笑得花枝亂顫,「王書記想吃唐僧肉?唐僧在女兒國安家落戶了,想也是白想。」
初春二月,春寒料峭,走出茶樓,一陣寒風拂過,冰涼刺骨。王文剛罵了一句「***,年後還這樣冷。」
大家急急往車裡鑽,車小人多,本來該張清芳坐前排,她讓王文剛坐了,後排擠四人,我們三個大男人屁股一占基本上就沒空地了,張清芳有意無意挨著我和黃塵中中間,大半個屁股坐在了我腿上。
鼻子裡聞著女人的體香,肉呼呼的臀部隨著小車的顛簸不停的在我身體上挨擦,身體裡的血液頓時快了數倍,我有些情難自禁,一隻手悄悄的摸上了她大腿,張清芳身體一顫,一隻溫暖的小手緊緊抓住我手背,就著車的轉彎,斜斜的倒向了我懷裡,十分自然,黃塵中還在和前排的王文剛說著笑話,根本沒現我們的小動作。
路途只有十來分鐘,感覺像是迷糊一會就到了,我們立即分開,夜色裡我感覺張清芳的眼神在窗戶漏出的燈光下灼灼閃亮,耳邊可以聞聽她細細的喘息聲,一種曖昧的情緒在我們之間飄蕩。
「嗯,好香。」屋裡飄出來濃烈的肉香,王文剛驚喜叫道,「哈哈哈……狗肉!知我者楊青山也。」原來王文剛特別喜歡吃狗肉。
聽說是狗肉,我喉嚨「咕咕」的響了兩聲,張清芳在旁邊輕輕的笑道:「你也喜歡?」
「是啊,吃狗肉還是一種很遙遠的記憶了,在上小學時記得家裡吃了一次,那味道至今還記憶猶新。」
黃塵中接道:「是啊,從農村出來的人沒那一個不熟悉這難忘的味道。」
這是一家場鎮邊的火鍋館子,生意好像不是很好,沒有其他食客,只有我們這一鍋狗肉,老闆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白臉漢子,兩名看起來像外地來的服務員,衣著倒是很整潔,我一打聽,他原來是城裡的下崗工人,在這裡租房開的火鍋店。
「生意不太好啊?」我邊說邊走桌邊坐下,張清芳緊挨著我左手邊,右手邊是黃塵中。
老闆笑道:「全靠各位老闆賞口飯吃,這裡平時生意還不錯。」
「哦。」我看楊青山的神情,頓時明白今晚店面被全包了,只接待我們五人,青山的司機小石自己找地方吃飯去了。
大家坐定後,楊青山吩咐道:「小妹,把每人面前的酒斟滿。」
我看張清芳面前的酒杯也滿滿的斟了一杯,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張清芳說道:「一兩杯沒事,你們爺們喝酒我小口陪,以兩杯為限,多了就不行。」
「小張兩杯,其他的人今晚不醉不歸。」王文剛興致很高,早早脫去外衣,做出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狗肉味道醇厚,芳香四溢,所以有的地方也叫香肉,的確名不虛傳,鐵鍋裡透出陣陣誘惑,動人食慾。
黃塵中早已經迫不及待,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大家齊問「咋樣?」
大概太燙,黃塵中急於想想嘗味道,嘴裡不停的噓著氣。
王文剛催道:「塵中,你噓個鏟鏟,青勾子娃兒入洞房,半天嘗不到味道——乾著急啊。」
楊青山笑道:「文剛太野了,這裡還有兩個未婚青年呢。」
王文剛瞧了我一眼,「咱們6兄弟一表人才,會沒有女人?你哄鬼喲。」說罷又把張清芳看了看。
我有些心虛,不敢接這個話茬,問黃塵中道:「塵中怎麼樣?」
「好,好……」黃塵中嘴裡含著食物,聲音含混不清,但人人都明白他在讚歎味道好。
趁著大家都迫不及待伸筷子,我眼睛斜了一下張清芳,她像沒事的人一樣,混不覺得王文剛在懷疑我們倆有問題,心底裡暗暗思忖:做賊才心虛,心虛就是賊,如果不心虛,坦坦蕩蕩,反而不容易引起懷疑,女人在這方面就比男人強得多,張清芳是這樣,黃依依也是這樣,這樣想著,渾身頓時輕鬆了許多。
狗肉味香,吸引力強烈,酒過三巡大家居然很少說話,等差不多了,王文剛才抬頭歎道:「俗話說,『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古人說得就他媽通俗準確。」
「現在天氣嚴寒正是吃狗肉的好時節,過一段時間就不適合了,各位領導覺得小店味道如何?」店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很好,做得不錯,你什麼時候來的?居然把老子蒙在鼓裡,塵中知道嗎?」
「我今天也是頭一次來。」
老闆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王書記日理萬機,那會注意我這個雞毛小店哪,要是不嫌棄,歡迎領導多來指導。」
「知道了一定要來的,」他抬頭四處看看,皺眉道,「你這店面太仄了,裝修也差,接待上面來人不方便。」
老闆聽說,急得直搓手,歎口氣道:「不瞞王書記,本人去年從化肥廠下崗,到這裡開小店為了餬口,本小利薄,撐不起大攤子。」
黃塵中一臉的遺憾,說道:「可惜了,你其他菜的味道怎麼樣?如果是在鎮上,光鎮政府一年的接待費就夠你現在搞十年的。」
我看著張清芳,心裡一動,問道:「你自己配的料嗎?」
「是啊,一切都是我自己親自做的,兩個小妹只負責招呼客人。」
「你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合夥干?」
「這位領導是……?」
「縣煤管局6局長。」
「我叫石成山,就是楊柳鎮的人,如果6局長有這個想法,我哪裡有不願意的呢?」
「青山,你覺得呢?」
楊青山回道:「你的意思叫張經理來負責?」
張清芳驚愕道:「我來賣狗肉?」
「哈哈哈…只要你不掛羊頭就行了。」王文剛笑道,「我看6川的建議可行,平時搞火鍋店,冬天就賣狗肉,只要張經理這麼往店裡這麼一站,我保證食客盈門,財源滾滾。」
「就是,人盡其才,張清芳天生就是搞關係的人,飲食行業說穿了無非靠兩點賺錢,一是味道,二是人緣,有文剛和6川紮起,賺錢這是一個過程而已,如果園區建成,楊柳鎮的人口又會增加兩三萬,比縣城也差不了多少,這生意做得啊青山。」黃塵中越說越心熱,「要不我們大伙都入股?搞股份制?」
楊青山臉上的神情已經同意了,向著王文剛道:「你怎麼說?」
「干啊!還要怎麼說?這是利國利民利己的大好事。」王文剛手掌一拍,摩拳擦掌,「***,老子正想找個事情來做,青山你來牽頭,我們都入股份。」
大家說幹就幹,這擺明了是要挖政府的牆角,盈利是大概率事件,再說現在當官開店是一股熱門,賺錢在其次,關鍵是你家裡有成百上千萬,總得有個理由證明你財富的來源吧。
我們都心照不宣,熱心要促成這件事辦成。
「老石以技術入股,錢由我們來出,具體的由青山和張清芳去*作,大家覺得怎麼樣?」我對著三人問道。
「要得,就這樣辦。」
石成山高興得屁顛屁顛的,急忙吩咐兩個小妹:「你們就站在這裡好好服務。」
談妥這件事,大家都很興奮,杯來杯往,不到半個小時一瓶酒見了底。
「再來一瓶,老子今天豁出去了。」王文剛額頭見汗,酒性提了起來,「6川,敢不敢和我拿大杯乾?」
我正要應戰,張清芳用手我腿上輕輕一掐,意思叫我不要答應,吃狗肉喝烈酒,本來就易上火,隔著衣物感覺到她小手的溫暖,心中大大一蕩,搖頭道:「只我們兩人喝沒意思,大家都是兄弟,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
王文剛只好作罷,張清芳一邊低頭喝水一邊用手在我腿上畫著草書,老二早被刺激得忍耐不住,昂揚起來,頂著褲襠極其難受,我假裝和楊青山喝酒,順勢用左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的揉弄起來,左手邊傳過來一陣陣熱浪,*得我脫了外面的衣服。
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到半小時,黃塵中先敵不過,醉醺醺的要和張清芳乾三杯。
「為什麼?」張清芳眉眼一翹,「你們領導就知道欺負我們婦女。」
黃塵中嘿嘿一笑,說道:「我不欺負你,你欺負我好了。」說畢把杯子重重在她面前一擱,「我不敬你,等你敬我怎麼樣?」
我知道張清芳還是有幾兩酒量的,三杯下去黃塵中當場就得下課,出來打圓場,勸道:「塵中喝多了,張經理別落井下石啊。」
「誰說我喝多了?哥哥今天高興,醉了也是講義氣。」
張清芳看楊青山一眼,「真喝啊?」臉兒紅紅的,那樣子特嫵媚。
「三杯就算了,一杯表示個意思行了。」楊青山也擔心黃塵中出洋相。
張清芳把自己的酒杯和黃塵中的酒杯都斟滿,笑吟吟道:「謝謝黃大哥,我先乾為敬了。」
黃塵中一杯酒下肚,立即有些反應,旁邊的小妹扶他出去了。
王文剛搖頭,「塵中這麼多年酒量一直沒長進,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看到塵中,我想起有人總結酒桌上喝酒的五種表現。」
張清芳問道:「那五種?」
「先是入席時一個個文質彬彬,客套話一大堆,可用『輕言細語』來形容;酒過三巡時,人也熟悉了,感情也喝深了,有說不完的心裡話,嘮嘮叨叨——『千言萬語』;喝到將醉未醉之際,人的酒性提起來了,拍胸脯,打包票,明明要醉了偏要說自己沒醉,滿口的『豪言壯語』;等及再喝下去,自己也無法控制了,心裡的真實想法也脫口而出,見了女人什麼話也敢說了,這時候就是『胡言亂語』;像剛才黃塵中就是這樣,小張一杯酒灌翻,現在則是『不言不語』。」
張清芳「咯咯咯」清脆的笑了幾聲,說道:「王書記總結得很形象也很精闢,這樣吧,我敬黃鎮長不敬你們就顯得失禮了,三位領導對清芳處處照顧、關心,小妹心裡感激,無以為報,就用酒表達自己的一點心意吧。」
她一一和我們喝了,楊青山擔心道:「小張有問題嗎?等會你還要負責送大家回家喲。」
「沒問題。」張清芳雙眼波光粼粼,嬌艷欲滴。
酒喝得差不多了,我看王文剛和楊青山都有些過量,對張清芳說道:「酒不能再喝了,再醉翻兩個今晚還有些麻煩……」
王文剛不服氣道:「6川說誰喝醉?」
我急忙道:「我自己再喝就要醉了,沒說你,大哥你海量。」
張清芳捂嘴吃吃而笑。
王文剛滿臉疑惑:「你笑什麼?難道你不相信?」
「相信,我哪敢不信呢,我是想起你剛才說的喝酒五種表現,王書記現在到什麼程度了,豪言壯語?」
「哈哈哈……」王文剛一陣大笑,起身道,「咱們到此結束吧,時間也不早了。」
張清芳出門動小車,我進裡屋看黃塵中醉得咋樣了,昏黃的燈光下,黃塵中睡在被窩裡像死豬一樣,小妹皺著眉頭正在打掃床前的穢物。
我說了一聲「麻煩你了」,走近床前觀察,黃塵中醉得很厲害,根本扶不起來,楊青山進來問道:「怎麼樣?」
「沒一點知覺。」
楊青山道:「只好等一會了,看看他能不能好一點。」
我出門招呼張清芳下車,「怎麼啦?」
「黃塵中醉得太厲害了,等一會醒醒酒再走。」
「你今晚還趕回縣城嗎?」她聲音裡透著一種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