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校民把方案搞出來了,我專門開了一次局黨組會議把任務作了安排,著重強調了紀律:「我宣佈一下這次下去檢查的紀律:第一,檢查必須做到『一聽二查三看』,一是聽匯報,二是查軟件硬件建設,要嚴格比照各個項目來,做到一絲不苟,無一遺漏,問題認真登記;三是下礦檢查,凡是現有誰沒下礦檢查的,一律重新來過,並在局黨組會上說明情況。第二,不准私下和諧問題,收取好處費。年底了,生產忙,老闆只顧賺錢,現問題難免會找你們私下通融,打牌鋪底送現金,同志們,我給大家透露一個消息,紀委正在抓典型,目前先鋒縣會有一些幹部浮出水面,現出原形的,希望你們不要去撞槍口,我已經給嚴書記匯報,他也同意了,請他到煤管局做一次廉政建設輔導課,所有的幹部都參加學習,把部分煤礦的老闆也通知一些。第三,必須按時完成任務,不能以這樣那樣的借口拖延,時間不多了,大家一定要抓緊,問題出來後還要督促整改,大頭的事情還在後面,所以一定要有時間觀念,你們當組長的心裡要做到有數。大家還有沒有問題?」
錢向勁問道:「6局,檢查組吃飯怎麼解決?能不能吃他們的飯?」
「工作要搞,飯還是要吃的,可以叫他們簡單一點,下礦絕對不能喝酒,這是禁令。」我回頭對劉澤民說道,「這次下去參加檢查的人員每天按5o元生活補貼,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干革命啊。」
「可以。」劉澤民點頭支持。
會議開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我回到辦公室處理文件,孫麗麗進來匯報,由於縣財政局由於資金緊張,這個月的公業務費不能按時撥出來,現在賬上現金不多了,如果檢查組一人按5o元補貼,這筆錢要先做好準備。
「這個先別*心,檢查完也要半個月之後了,那時候自然叫你有錢兌現。」我看她面容端莊,做事十分認真,記起黎小兵委託的事,笑著問道,「小孫耍朋友了?」
孫麗麗突然面色緋紅,神態非常不自然,小聲道:「還沒呢。」
「呵呵呵,是不是要求高啊?」
「不是,一直沒合適的。」
「我現一個人不錯,你看看怎麼樣?」
「誰?」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急忙又避開了。
「黎小兵怎麼樣?這小伙子人才不錯,工作能力也有。」
「他呀?」
「是啊?他對你可是真心實意哦,這年頭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不容易,你可以考慮考慮。」
孫麗麗突然說道:「6局長對做媒感興趣,為什麼不給自己找一個?」
什麼意思?難道她還不知道我和郎燕的事?
「哈哈哈…我早已經有了。」
「有了?誰呀?」
我認真看了她一眼,現孫麗麗好像有點問題,是不是暗戀爺爺啊?
「郎燕,市地稅局工作。」
「是不是郎書記的女兒?原來是真的啊。」
「是啊,如假包換。」
她有些表情不自然,說道:「黎小兵太浮躁了,做事不動腦筋。」
「慢慢來嘛,只要人的本質不錯就行了,男人不像你們女性,一旦有了家庭,就有了責任感,那時候就自然成熟了。」
「6局長也沒結婚,為什麼這樣成熟?」
「我是例外,家在農村,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被迫的。」
她沉默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考慮一下吧,沒事我先出去了。」
我點點頭,等她出門後,過一會把黎小兵叫來。
「6局,有事吩咐?」
「嗯,你先坐。」
我假裝看文件,主意觀察了一下黎小兵,他果然性格浮躁,坐一會便耐不住,東摸西看,屬於那種心情很跳脫的人。
「小黎,我剛才和小孫談了。」
「怎麼樣?」他立即緊張起來。
「不怎麼樣。」
黎小兵一臉失望、沮喪,說道:「我知道她瞧不起我。」
「那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嗎?」
「她說了?」
「嘿嘿…」我看他一副著急的樣子,感覺心裡很開心,這種急性子的人應該折磨折磨。
「6局,告訴我嘛,急死人了。」
「壞就壞在你急死人,性子太浮躁了。」
「她說的?」
我點點頭。
黎小兵坐在沙上悶了一刻,誓道:「我該,一定改!」
「本性難移啊,想改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把牙齒一咬,狠狠道:「一定改!」
「給我說沒用,要用實際行動向人家證明你在真心實意的改變。」
「嗯,謝謝你6局長,你是我大恩人。」看來黎小兵真的迷上了孫麗麗,他如果真的改掉毛病,將是一個不錯的辦公室主任。
「你先改掉毛病追上她再說吧。到時候別忘了我的喜糖就行了。」我呵呵呵一笑。
李冰冰和趙大富的婚禮我沒有去,因為我把不准自己會不會有失禮的舉動,除了憤怒就是感覺一種侮辱!電話裡給劉澤民說了,委託他作全權代表參加涼水泉煤礦的剪綵儀式。後來劉局長打來電話,說市委副書記魯大東、郎書記、苟縣長、金副縣長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參與了,而且還參加了趙大富的結婚典禮,場面非常熱鬧,六十六輛清一色黑色奧迪圍繞縣城轉了一大圈,可以說是百年難遇。
十一放假,我在吳德和郎燕待了幾天,本來想見見黃依依,她聽了我的建議,一個人到桂林旅遊去了。
雖然有郎燕在身邊,可我聽到劉澤民的電話,心裡仍然很不舒服,郎燕問我怎麼了,我笑著說,「很好啊,沒什麼。」結果惹得她嘀咕了一句「你今天古古怪怪的,好像不高興呢,我惹你了嗎?」
「沒有,大概秋天快到了吧,天氣一燥我情緒就有些低落。」
郎燕關心道:「多吃點水果嘛,天天喝酒當然會上火了。」她想了想說道,「不行,你這樣我不放心,明年我就向林局長申請到先鋒來。」
「老婆,謝謝你關心,不用這麼快做決定。」從內心來講我希望她到先鋒工作,可上次和張晶晶喝茶,我直覺到郎一平和她還有聯繫,這種聯繫是不是還有**關係心裡碼不實在,如果萬一還有呢?只要還存在這種親密行為,就一定是紙包不住火,傳到郎燕耳裡那還不天下大亂?!
「你都叫人家老婆了,我還能不關心你嗎,6川,房子裝修你可得聽我的。」
「好,一切就由你全權負責,要不要我跟你找個幫手?一個人太累。」
「不用,我一個同學是學設計的,畢業後自己搞了一家裝修公司,從設計到施工可以全程交給他。」
「男同學?」
「嗯,怎麼,吃醋了?咯咯咯…….」
「是啊,我有點不放心,老同學見面舊情復燃…….」
「放心吧,人家已經結婚了,再說我們僅僅是初中同學,一個月前才偶爾聯繫上,正好你準備買房子,我就給他說了,他一口答應而且只收成本費。」
「你生意都說好了,我當然支持你,成本費可不能包括你啊,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哎呀,你想哪裡去了,老沒正經。」她撒嬌似的滾進我懷裡,我雙手緊緊抱住。
「燕子,你爸爸多久回來?」
「明天。」她嗔怪道,「還說你爸爸?都叫人家老婆了。」
「還不是正式的嘛,國家的票一打我立即改口。」
「死板。」
我看著她,曖昧的問道:「你死板還是我死板?」
郎燕臉色微紅,低聲道:「一肚子壞水,當然是你死板。」
「好,我死板,你遲早也是我的,看你到那時候咋說。」
「還沒到時候。」
「嘿嘿……」
下午郎一平和薛秋陽就回到了市裡,二人坐同一車回來的,節後就開全縣的經濟工作會,這些領導忙得也夠嗆了,節假日也加班開會研究工作。
郎一平回來時我和郎燕正在陪劉姨理毛線,她要給我織一件毛衣,郎燕說不用了,到商場買一件就行,劉姨說買的哪有自己織的穿在身上暖和,我除了說謝謝,不好阻止她,人上了一定的年齡,總有一套自己的思維和固定的生活方式,反正她閒著沒事,織就織吧,這輩子我還沒穿過手工織的衣服呢。
聽到敲門,郎燕嚷道:「爸爸回來了。」立即起身去開。
進來的果然是郎一平,雖然臉色有些疲憊,可精神很好。
「郎書記。」
「哦,小6也在。」他邊說邊進臥室,郎燕接過他手裡的皮包。
「老郎,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劉姨問道。
「工作安排完了,正好秋陽兩口子也要回,就一起趕回來了。」他說著出來,長長伸了一個懶腰,愉快的歎口氣,「還是家裡好啊。」
劉姨抱怨道:「當什麼勞什子書記,天天見不到人影,見一次叫一次累,不知道有什麼好,叫我說還是回市裡工作好。」
「你懂什麼,組織安排我不服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