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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0 【出主意】 文 / 當官記

    大家散去後,我靜靜的想了一會,感覺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壞境,今後面臨的困難可能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自己盡可能低調一些,謙虛一些,多尊重其他同志,相信是能夠打開局面的。

    儘管我採取了烏龜策略,低調忍讓,但是我面臨的困難遠遠比自己設想的要大得多,有些甚至是原則問題,忍無可忍!

    比如政工股吧,老鄭是個老同志了,有些程序問題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不知為什麼,單位要報一名副主任科員,我居然一點不知道就報了上去,如果不是組織部的同志碰上偶爾說起,我一直蒙在鼓裡。

    初聽這消息,我很氣憤,再三思索了一會,感覺這中間情況很複雜,自己情況不明,不想捲進去,於是就聽任他們暗中去*作,結果出來後,技術股的安股長沒弄上,財會股的劉慧資格明顯不如的反倒上去了,安校民指桑罵槐在局大院大罵,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罵的我6川。當時真把我肺要氣炸,***,這明明是要我頂缸嘛,得了好處、背後動手腳的這時候都成了啞巴,沒一人出來解釋。作為副局長,人家沒指名道姓,你也不好出面理論,只好干受著。

    我私下把鄭股長叫到辦公室,假裝吹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龍門陣,趁他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問道:「老鄭,安股長的副主任科員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不知道?」

    鄭股長目光有些慌亂,急急解釋道:「6局長,這是你來之前就內部定好的,老安雖然年齡大,資格老,可這人壞毛病也多,出於調動工作積極性的需要,所以報了劉股長。」

    我暗暗有氣:媽的,這明明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嘛!於是我緊盯了一句:「我不管報哪個,也不管出於什麼考慮,按局黨組會議分工,既然叫我分管政工人事,這些事上報之前我起碼要知道吧?」

    「6局長……」

    鄭股長要解釋,我出斷,不溫不火的說道:「你別解釋,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但是不管怎樣,必須的程序要有,我進縣委辦時,薛部長、周主任給我談得最多的就是行政講規矩,無規矩無以成方圓。」我見他臉色有些難看,老同志,不宜過分為難,我見好就收,繼續說道:「這件事就這樣,我也不再記起有這麼回事,但絕不允許有第二次,除非我不分管這項工作了。」

    「6局長,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具體辦事的人的難處,你請諒解。」

    我點點頭,說道:「理解,你去吧。」

    鄭股長出門後,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悶氣,這件事的生,很能說明自己目前在煤管局的地位——孤立無援,連一個股長的權力也沒有!

    我窩了一肚子的火,就像憋足了氣的足球,總想找一個出氣的對象,可想想局裡的九十七號人,個個似乎都很難對付,連司機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些人都是有門路才進來的,要麼是煤管局工作一二十年的老同志,多是縣領導、各大局領導、鄉鎮一把手的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人人都惹不起,真他媽鬱悶到極點。

    晚上回寢室,李冰冰還沒下班,不知什麼原因,連電話也沒來一個,我鬱悶之極,只好一個人懨懨的到街上飯館胡亂吃了些東西,腦子亂成一團糟,愈想愈生氣,我感覺這是王大錘局長有意指使鄭股長這樣幹的,副主任科員這麼大的事,牽涉到具體的人和待遇問題,為什麼不上局黨組會議研究討論?沒有王大錘的支持,給老鄭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

    「難道真的要孤立我,給老子好看?」我一人坐在河岸的石級上,一陣涼風吹過,腦子才慢慢有些清醒。

    「一定要冷靜,對方越是這樣,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我一再告誡自己。

    李冰冰很晚才回來,據她說是單位活動結束,大家到皇城酒樓聚餐了,我聞到她嘴裡一股酒氣。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

    「才一點點?」

    「6川,怎麼了嘛?就三杯而已。」

    「還而已,」我有些生氣,「你們婦聯幾個女同志在一起還喝酒?」

    她見我言語不善,低聲道:「還有煤礦的趙大富。」

    「哼,***,有錢就了不起!」我突然記起開辦李姨說的情況,趙大富這龜孫子在追求李冰冰。「一段時間沒動靜,難道他又想蠢蠢欲動?」

    「6川,你今天吃火藥了?」李冰冰陪著小心,很溫柔的用手指搔著我的耳根子,輕輕說道:「出事了?給我說說,我是你老婆嘛。」

    她不停的私語,氣息如蘭,我一腔剛剛燃起的怒火漸漸消失,回手抱住她腰肢,回道:「沒事,單位出了一點小事而已。」

    「連老婆信不過,還保密?」她微笑著看我。

    「這可是你說的,老婆。」她這樣曲意柔情,被一絲絲酒意熏來,倍覺嫵媚可愛,我**大動,對著那紅紅的小嘴吻去。

    李冰冰嗯了一聲,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回應得非常積極主動,這是我們交往以來最愉快最默契的一次。

    她像一隻波斯貓一樣,乖乖的蜷縮在我懷裡,貪婪的享受著這愛的漏*點和幸福,我靈魂在這時候空前的安寧和平靜,腦子也特別的清醒。

    「6川,是不是工作受挫折了?」

    「嗯,今天出了一件令人氣憤的事。」

    我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李冰冰歉意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我奇怪道:「你說什麼呢?這和你有關係嗎?不管你的事。」

    李冰冰幽幽歎了一口氣,「今天伍主席談到你們王局長時說,王是一個心胸很狹窄的人,自私貪婪,很難容人,叫你多防著點。」

    「嗯,謝謝你們伍主席,承她這樣關心我。」

    「你不知道,曾經有件事,他們之間鬧得很僵。」

    「哦?說來聽聽。」現在關於王大錘的事,我知道的越多越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也牽涉到我,可能在這件事上記你的仇,所以處處針對你。你記得那次到醫院開證明嗎?」我點點頭,表示知道這回事,自己出的主意,怎能不知道呢。

    「我把證明交給伍主席的第二天,王大錘就打電話給她,說是上海來了一個什麼項目投資考察團,苟縣長點名要我出面,因為上海話有些難懂,溝通起來不方便。伍主席就說我病了,王不相信,兩人在電話上一來二去說上了火,相互罵了幾句,氣得伍主席睡了三天。」

    「***這樣囂張?」

    「王仗著有苟縣長撐腰,把誰放在眼裡過?所以到現在,他們之間還有些隔閡沒有消除。今天……今天趙大富主動提出要贊助我們單位五萬元,伍主席一高興,大家都喝了一點白酒。」李冰冰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經過說了,我這時氣息已經平靜,能夠正常思維,一眼看穿了趙大富的用意,他甘冒得罪王大錘的風險,和婦聯打得火熱,其目的為了什麼?還不是李冰冰。

    李冰冰我是放心的,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子,趙大富雖然有錢,她壓根也瞧不起,能為單位拉贊助,解決大家的福利,也很不錯啊,至少*婦聯的同志會記她一個好吧。

    我不用點穿這其中的奧妙,相信冰冰遲早會明白的,她現在只是當局者迷罷了,因為她根本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趙大富是剃頭匠的挑子——一頭熱!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她兩句,回她道:「趙大富真捨得啊,說不定另有目的。他就不怕得罪王大錘?」

    「我看他是錢多了燒的,到處顯擺,庸俗得很,有錢人好像都有這個毛病,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錦衣不夜行,知道嗎?每個人都有獻寶的**,這是一種心裡疾病,只要覺得自己某一方面行,就恨不得全部抖落出來,讓別人羨慕、嫉妒,有些人表現得突出一些,急迫一些,有些人含蓄一些,穩重一些。」

    「也不全是吧,至少我就不。」

    「這麼自信?」

    「啊,就這麼自信。」

    「我要說對了,你怎麼說?」

    「你咋說就咋說。」

    「不許賴皮。」

    李冰冰點頭應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的寶就是你的美貌。」我用手按在她*之間,「你敢誓說沒有自鳴得意過?是不是特別想到人多的地方,讓大家多看你兩眼,心裡就感到滿足?」

    她臉上怪怪的,一言不,然後羞澀說道:「這樣也算是獻寶?」

    「這還不算?這是最典型的獻寶。」我說中了她心思,李冰冰有些不好意思。

    「我說對了?我要說處罰的辦法囉?」

    李冰冰坦然道:「說吧,幹什麼?」

    「親我。」她從來都沒主動吻過我,很想看看她主動和一個人親熱的樣子。

    李冰冰羞紅了臉,微閉了雙眼,悄悄把嘴唇移過來,那種又羞又激動的樣子在我眼裡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單位的煩心事一件接一件,我原以為自己可以克服,可以對付,過高估計了自己的修養和氣度——我碰到的是一個流氓局長,一個完全不按規則出牌的混蛋加王八蛋!

    明明局黨組分工叫我分管財務、還有辦公室工作,單位一分錢進出我基本上是兩眼墨黑,完全不清楚一年近千萬的資金往來,單位一切福利,哪怕買一斤水果、一盒月餅,都不會有人徵求我的意見,事後也不會有人匯報。

    當然,一把手管財務簽字報賬,這是各大部委局同行的通行做法,但一年到頭總得有人對這近千萬人民幣如何使用的有個說法吧?叫我分管,管他媽個鏟鏟,這不是誠心叫老子背黑鍋嗎?在縣委辦公室工作時,就聽有人反應煤管局賬目混亂,小金庫無數,前任局長就出在這問題上,一百萬自己就裝腰包了,現在還在青山監獄吃皇糧呢。

    局黨組每次開會是有記錄的,6川分管財務寫得明明白白,這要是哪天出了問題,豈不是要給老子栽上一筆?雖然沒有一分錢貪污,但至少也會挨一個失職的處分吧?他***,真把老子當棒槌用了。

    好事沒有,爛事、纏事、麻煩事樣樣離不開我,比如有煤礦經營不好,挖煤工人幾月領不到工資,出現群體**件,事關維穩工作,這又成了我份內的事,想推還沒法推。

    前段時間吳德市一燃煤電廠因為耗能過高,污染過大,被省改委、環保局勒令關停,這大大影響了先鋒縣的煤炭企業效益,縣轄區內有三分之一的煤礦都是向電廠供煤的,這一下去了個大客戶,許多煤礦產品積壓嚴重,一時銷售不暢,礦主紛紛叫苦不迭,資金短缺,影響了煤礦職工的工資放,最長的達半年之久,人平欠款近兩萬元,極大的影響了先鋒縣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和良好的經濟展環境。

    討要工資的農民工成群結隊,堵路、到縣委鬧事、去市上省上訪的人絡繹不絕,煤管局被郎書記在各種大會上點名批評,在年底的工作會上,甚至給煤管局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是在大年三十之前不能兌現所有職工工資,煤管局班子集體辭職!

    王大錘急慌了,下來後立即召開局黨組會議研究,安股長被特邀列席,他把基本情況一說,王大錘傻了眼:目前存在欠工資的煤礦17個,涉及職工2118人,拖欠款項達4327萬零3521元。最長拖欠6個月,最少的也有一個月,這樣龐大的數目,要在短短2o天內解決,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大家研究了半天,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大錘急,我反而不著急了,以前他一切事情都推給我出面處理,說了多少話,跑了多少路,想了多少轍,解決了多少難事爛事,他龜子一律不聞不問,最多就是一句「我知道了」,這次郎姓叫他領頭負責,是第一責任人,出了問題先免他,然後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王大錘真他媽是個棒槌,靠拉皮條吹牛拍馬爬上局長寶座,成天就和那些礦主稱兄道弟,吃喝嫖賭,大肆收受賄賂,業務上交給胡副局長,一切麻煩事就甩給我,全縣的煤礦生產基本情況都有些鬧不明白,他能想出什麼辦法?

    下來後他跑縣政府匯報叫苦,分管副縣長是剛剛上任不過兩月的金鑫金副縣長,他讓秘書打電話把我和胡局長、安股長招集到他辦公室,專題研究一個問題:千方百計兌現拖欠的工資。

    其實,我在半年水深火熱的殘酷鬥爭中,已經對這問題有了相當深的認識和考慮,也想到了有這麼一天,因為全國各地都出現了相同的情況,這是一項已經上升到政治高度的敏感性難題,以前先鋒縣經濟狀況較好,問題不突出,沒有人重視,這次在煤礦業出現,可以說是異數,誰也沒想到電廠也會停產。

    辦法不是沒有,可是我不想說這麼早,此時不拿王大錘一把更待何時?胡二靠和安股長雖然熟悉情況,可處理這些問題兩人腦子不夠用,打不開思路,金副縣長才上任,提不出具體的處理意見,只有一些原則的框框曠曠的指示性的話。

    王大錘垂頭喪氣,把我們每個人看了一遍,說道:「金縣長,你看能不能給郎書記匯報匯報,半年內逐步解決?」

    金縣長氣得七竅生煙,毫不客氣的罵道:「王大局長,你面子大你去說,我不會跟你一起去挨批。你不想想,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在打這些爛主意!你們煤管局班子都是幹什麼吃的?平時都幹什麼去了?出了問題一窩熊!王大錘,我今天給你這麼說,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好,我不但不會幫你說話,反而會在政府常務會上建議先免你的職!」

    「金縣長,我……」王大錘徹底軟癱。

    我見火候差不多了,沉住氣,盡可能以最平穩的聲音說道:「金縣長,我剛剛受你講話的啟,想到一些辦法,還很不成熟,先說出來看看能不能用。」

    金縣長正在火頭上,聽我說得這樣謙和,而且還是受了他的啟想出的辦法,面色大為緩和,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6局長,你說。」

    「四千多萬在二十天解決,的確有些難度,但並非不可能。」

    「哦,快說說。」金縣長突然來了興趣,王大錘滿臉不屑,以為老子在說大話,縣長都想不出轍,你一個小小副局長還有多大的能耐?

    我假裝沒看見他的臉色,自顧說道:「這四千萬看起來是很大的數目,其實,仔細分析它的構成,也就沒這麼困難了。欠款達三月以上的不過一千多萬,欠款達兩月的只有幾百萬,大多數是近一月內生的欠款。根據我半年來和這些上訪的農民工打交道,知道鬧得最厲害的不過二百來人,主要集中在李家、涼水、古磨等幾個煤礦,這些礦以前的煤都全部銷往吳德電廠,這次影響最大。其餘煤礦基本上都還能正常維持,所以,我們目前主要兌現的就是這兩百多人的工資。」

    王大錘冷笑道:「那其餘的不解決了?」

    我懶得理他這岔,繼續道:「煤礦拖欠一兩月工資其實是很正常的,只要有煤天天在產出,工人心中有底,就不會上訪鬧事,他們還想繼續在煤礦幹下去,家裡的老婆兒子都等他掙錢養家餬口呢,輕易不會和礦主鬧翻的。」

    「嗯,有道理。小6,繼續說。」金縣長明顯對我的分析很感興趣,王大錘一臉的尷尬。

    「兩月內的欠賬我們可以給各礦主打個招呼,能解決的盡最大努力兌現,一時不能解決的要做好安撫工作,最好動員工人不要回家過年,繼續在礦裡幹下去,只要不回家,他們就不會急著要錢。至於這兩百多人,一千萬多萬的欠賬,可以從幾個途徑去解決:第一,叫礦主加大煤炭銷售力度,哪怕是降一點價,一定要盡快回籠資金,雖然難度很大,但現在全國煤炭都是逐漸走俏,產品應該不愁銷路,先鋒主要的問題是交通運輸不暢,影響了煤炭外運,這樣督促估計能解決個兩三百萬。第二,由煤管局出面借錢……」

    王大錘跳出來問道:「怎麼借?我們是管理部門,誰敢欠賬?」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老子想辦法,他龜兒子抽底火,說個鏟鏟,不說了!場面一時停滯下來。

    金縣長皺了一下眉頭,對我說道:「小6,繼續繼續。」

    「金縣長?……」

    金副縣長一擺手,說道:「先別管,你把辦法都說出來。」

    老子本來想給王大錘一個難堪,但看在金縣長的面子上,繼續說道:「煤管局可以找其餘礦主借錢,一個礦借個幾十百把萬不成問題,只要說清楚原因,我相信這些礦主是通情達理的,再說這些困難煤礦也是一時的困難,還有那麼多煤炭在,萬一還不出錢,拿這些產品抵債也是可以的。」

    「不錯!這辦法不錯!」金縣長問胡二靠道:「你情況熟悉,你說說這辦法可行嗎?」

    「行,一定行!趙大富一人借個幾百萬都不成問題。」

    金縣長心中有了底,臉色也開朗了許多,問我道:「這樣只怕也還不夠啊?」

    我回答道:「剩下的我估計了一下,最多不過三五百萬,這要金縣長幫忙了,找財政局想辦法,周轉周轉。」

    「哈哈哈,小6啊,你腦子很好使啊,主意打到縣財政頭上了。行,這五百萬我負責,相信郎書記苟縣長這點錢還是捨得的。」

    金縣長基本肯定了我的方案,剩下的就是具體落實,督促資金回籠由胡局長負責,找礦主借錢由王大錘負責,我繼續做好上訪民工的安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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