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張玉泉急忙上來開車門,薛書記一見,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修理了一頓。
「張玉泉,鎮黨委還要你當書記幹啥?安,不想搞就主動辭職!球大一件事,居然鬧到毛市長哪裡去了,你們支委一般人在搞什麼?紅光村還是**的天下嗎?簡直無法無天了!」
「薛書記,你消消氣,我先把情況給你匯報匯報。」
「匯報?匯報個卵!早幹什麼去了?你們都是聾子的耳朵,做擺設的?上情下達,下情上傳。眼皮子下出了這樣大的事,居然沒一人向組織提前匯報。你說說,你們支委在這件事上做了什麼?哪些人參與了這件事?」
張支書說好說歹,給黃大鵬打眼色,總算把薛書記勸進了支委辦公室,慢慢把掌握的情況細細的說了。
「……薛書記,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主要是劉一鶴對你心懷不滿,竄同了這麼一幫子不明情況的群眾,四處告黑狀。」
「嗯,這是一個新情況,不光是你們紅光村,其他地方也有類似事件。老書記下台,不支持新書記工作,暗地裡收集黑材料,這是陰謀!對這樣的人我們決不能手軟。如果農村的廣大群眾都信其胡說八道,肆意污蔑領導,還配當**員嗎?」說畢,他回頭對我吩咐道:「小6,你記一下這個情況,回去鎮黨委作一次專題討論,及早謀劃,消除這股不穩定因素。」
我立馬在筆記本上記下:下台支記煽動不明真相群眾告黑狀、鬧事,污蔑領導,鎮黨委專題研究一次,消除這股不穩定因素。
正說著,村委辦公樓外傳來一陣嚷嚷聲,似乎有許多人朝這裡奔來,張支書臉色有些白,薛:「怎麼回事?」
那一群人湧進來後,一下子把薛書記圍了起來,薛秋陽猛然喝道:「幹什麼,要造反嗎?」
有人嚷道:「薛書記,你來了正好,村裡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張徒跳出來大聲問:「村裡有什麼事沒說清楚?」
群情頓時激憤,彷彿一顆火星子濺進了乾柴堆。
「***叛徒(綽號),去年村務公開了嗎?那麼多錢你貪污了多少?」
「你媳婦生,為什麼別人繳罰款一萬二,你只繳八千?」
「修公路,唐老闆送你多少錢?」
「薛書記,為什麼大洋村青苗補償費27oo,我們是2ooo,不是一個**嗎?
………………….場面亂了,像開了鍋,人聲鼎沸,似乎多年的怨氣一下子爆了,薛秋陽大聲呼喝什麼,群眾根本不聽,這時候村裡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向村委聚攏,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這裡太窄了,出去說。」
群眾「轟」然一聲,擁著薛秋陽、張徒出了辦公室,被推搡著到了院壩。
大家七嘴八舌,根本不容薛書記說話,氣氛越來越緊張。我見不是頭,找到黃大鵬,說道:「黃師,今天恐怕要出事啊,想個什麼辦法?」
黃大鵬平時都號稱是薛秋陽的鐵桿心腹,這時候躲在一邊,聞言道:「小6,你在這裡照看到,我去派出所叫人來。」
我心裡也是虛弱得很,明知這小子想溜,可除了這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點頭說:「你快點咯。」
黃大鵬急急慌慌走了,我回到人叢,這時候見許多村民把薛秋陽圍得死死的,左右推搡,大聲質問他合夥貪污了多少,「叛徒」送了他多少錢…….我知道薛書記家有背景,家境富裕,要說貪污,還真沒現,於是衝進去擠開周圍的人,把薛秋陽護在左手邊,幫了一句腔:「大家莫冤枉薛書記,他是個好書記呢,真心為大家辦事的…….」
我話未說完,周圍有人罵道:「小兔崽子,你得了薛秋陽多少好處?現在還有不貪污的官嗎?你他媽活膩了是不是?」
我頓時心裡冒煙,質問他:「你為什麼罵人?」
「老子罵你又怎麼了,狗腿子,老子還打你呢!」說畢一掌抽來。
我也是一米七五的大個,學校體育健將,身手敏捷,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兩眼冒火,如果不是身份特殊,老子當時真想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那人雖然長期從事體力勞動,但是個子矮小,被他一拿,心裡有些畏懼,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吆喝了一聲:「狗腿子打人了,打死他!」
一千餘群眾頓時有一半附和,我正朝喊聲處看去,突然腦後一股風聲。我下意識偏頭,慢了,一個鐵器擊中右側後腦。我趕緊一陣暈眩,頭裡冒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並迅流進了脖子裡,「受傷了!」這是我有意識時對自己最正確的一次判斷。
我感覺天旋地轉,將要倒下去時,是薛書記悲呼了一聲:「你們要殺人嗎?!」
周圍的人一下子散開,我毫無阻攔的舒舒服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