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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九章 進入歷史的案件(三) 文 / 飛花青離傳之刺客傳奇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杜牧《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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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齊衝進說書的房間,卻見一人捂著手在那裡翻滾呼號。

    行者才要去扶,雲舒,斷喝一聲「小心!」,左手把人拽了回來,右手抽寒鐵劍往地下就斬。

    金石一聲,腥血四濺,地上什麼黑色的東西被一刀兩斷。

    眾人仔細看去,原來是一條手臂粗的大蛇,三角形的頭顱昂起,要不是雲舒劍准一下斬在七寸,此時怕已經咬在行者手上了。

    大蛇抽搐兩下,終於不動,眾人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威脅,才大膽去扶了地上人,又掐人中又按太陽,一通亂忙。

    「不行了。」青離翻開他眼皮,現瞳孔已經放大,七竅流出黑血,又看看地上蛇屍,道,「通身漆黑,只眼上兩道白線,這是白眉蝮,毒性猛烈,見血封喉,被它咬到,可謂大羅神仙也難救。」

    大家歎息一陣,卻又反應過來,秀才細認了臉面,疑惑道:「這不是說要睡覺那個收賬的嗎?怎會在你的房裡?」

    說書的四下看看,跌足道,「什麼收賬?原來是個偷兒!怪不得說,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眾人這才注意到,屋內一片狼藉,一個藍布包袱開膛破肚地攤在地上,所謂的收賬人身邊聚攏一堆碎銀銅錢,連幾石雜糧米豆也不放過,本來鋪在床上的床單被扯下一半,想必是他貪多包不下了,去拉那布單,結果不曾想隱蔽處竟然有蛇,以至於喪命。看來這縱使不是慣偷,也必定是個見財起意的。

    雲舒帶頭檢視了他身上,除了手腕上蛇傷,上下齒痕各二,並無其他傷處。懷中揣有數百兩的銀票,並些玉珮寶珠等物,卻沒有隻字片紙能證明其身份的(包括後來到他房中檢查,也沒找到)。後頭行者見狀,不由歎道,「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之物,積了甚多!卻連本名本姓也丟了,欲想可憐他,好歹送回家裡,也不能夠!明日誰路經官府,上報一聲便了,洒家這裡念兩卷倒頭經與他,也算是個功德。」

    這邊說著,那邊劉快嘴在偷兒腳下的碎銀間看見一副小弩,一把抓起,頓足罵道,「天殺的!偷便偷,何苦弄壞,叫我如何是好!」

    大夥兒細瞧,果是好生精巧一把銀弩,可惜不知是偷兒有意還是無意,將弦崩斷了。於是雲舒安慰道,「弦斷可續,好過丟了,你又何必如此氣惱?」

    劉快嘴沉吟一下,道,「你不知道,這雪地裡常有猛獸,這小弩防身最有用,平時單有一支三寸銀箭相配,上好了別在腰裡,一旦有孤狼野狗,一箭過去,五十步內,應弦而倒!這弦壞了,一時手上沒有合適替代的,若明天上路遇上猛獸,豈不傷我性命?」

    秀才聞言笑道:「兄台多慮了,這裡到邊市也就一兩日路程,未見得那麼不巧就遇了狼,倒是若不是這人心生不義盜你財物,只怕兄台今夜性命難保,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兆。」

    「說得是,說得是。」劉快嘴聞言轉怒為喜,連聲道。

    「偷兒應不只偷你一人,另外此間有蛇,其他房間若也有就糟了,我們不妨去一同看看。」青離插話。

    這提議得到了一致贊同,劉快嘴的房間緊挨著牆垮了一半的破廂房,幾人從他房裡出來,依次往後察看。第二間是玄真行者昨夜住的,由於房宅老舊門上都沒有鎖,顯然也是有人進出過,不過行者是出家人,本身都是*化緣的,哪有什麼值得賊偷,眾人翻翻,沒有蛇痕,就又往下一間去了。

    下一間是秀才的房,顯然也遭受重災,原來隨身的一個書籠攤在地上,骨架都被扯零散了,幾支上好的狼毫筆丟得滿地,更兼畫畫所用的胭脂洋紅色顏料打翻了,也有沾在《論語》、《大學》等經史書籍上,也有沾在三寸朱牙筆管上,也有潑灑在地上,活像一攤血跡,氣得秀才也是呼天搶地,不顧斯文,眾人忙幫他拾了那些書筆,勸慰半日方休。

    青離雲舒並白茶一干人因是後來,自然不曾遭偷,一番檢查了房內,也都沒有蛇跡,於是青離道,「大寒天氣,蛇蟒本應僵眠,只怕是那一條是因屋中有火爐蘇活過來,這是極偶爾的,應當是不妨事了。」

    「若是還有卻怎麼辦?」秀才慌問。

    「我們已盡人事,既然找不見,又能怎辦?」青離笑道,「難道你因怕蛇,要睡到雪地裡不成?」

    「休怕!看那蛇單咬了偷兒,必是有靈性之物,你不做虧心事,它便不咬你!」行者大手一拍秀才肩膀,大笑道。

    「也是,也是……」秀才附和。

    這邊說著,卻見廖白茶咚咚踏下木板迴廊,從雪中跑向主房,敲門喊道,「夫人,這宅子裡有蛇,方才咬死了一個不義之人,要不要我們進去檢查一下?」

    門裡傳出三長聲叩響。

    「那夫人自己查看嗎?」

    門裡兩短聲叩響。

    白茶遂向眾人喊話,「夫人說不要打擾,她自己會小心查看!」

    秀才小聲道,「真是難得忠僕,可這夫人,卻也太奇怪了。」

    幾人嘰喳幾聲,待白茶跑迴廊上,便都住了口。

    於是眾人穿梭,收拾了被翻亂的東西,將偷兒屍身找白布裹了停放前院,掩埋了蛇,又輪流抽空吃幾口乾糧,這時風住雪停,是以混亂走動的腳步聲、老舊的門樞窗格開關時的「吱呀」聲在後院中聽得分明,忙忙亂亂,已是夜深。

    聽到慘叫時,大家本來在商議雲舒的住宿問題,這下卻不需要為難了。

    青離看著雲舒提了東西去空出的房間安頓的背影,鬆了口氣,可又似乎莫名地有點失望……

    於是住處安排是這樣的:西邊四間,頭一間是牆壁塌了沒人住的,然後分別是說書人、行者與秀才,東邊四間,依次是雲舒、白茶、二位鏢頭以及青離。

    青離回了自己的房間,四周環顧一下,房中原有一銅爐,裡面有餘炭,也許是上次附近有人留宿剩下的;又有一大床,雖然老舊,床頭雕的龍鳳依稀可以看出當初的精工,床上鋪了兩層厚厚的羊皮氈子,最上還有張粗麻被單,以及一床看上去不太乾淨的棉絮被。除此之外可謂徒有四壁——恩,這麼說好像又不太合適,因為壁上卻還是有東西的,說書的那會兒講過,內容是秦檜在陰間受刑的壁畫。

    青離細看看,是血河地獄的場景,大片的猩紅,陰森可怖,她不怕,卻很厭煩這顏色,而且不由奇怪起來:誰再怎麼替痛恨那奸臣陷害忠良,把這刷到房間裡,怎麼住人啊?

    想著,用手去摸了一下,粉土似乎還有些潮濕,她心中不由突然一動,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三十九章商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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