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後,香墜兒等人又上是前恭喜纖纖,小宮女瑩兒更是笑道:「現在宮裡除了皇后娘娘與賢妃娘娘就是咱們主子位份最尊了,而且主子現在聖眷正濃,看以後宮裡還有誰敢小瞧咱們宮裡的人……」正說著已經沅珍打斷了「胡說八道些什麼,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給主子添亂。」
香墜兒和瑩兒年歲相同平日裡也最是相宜,看著瑩兒讓沅珍罵了,忙上前打圓道:「沅珍姐姐,算了,這裡又沒有旁人。」香墜兒是纖纖的陪嫁丫頭,這宮裡除了芳芷,其他的宮女自是不如她與纖纖親厚,看他來打圓,沅珍也只得做罷。
正說著話,黃公公就領了一班小太監和宮女在外面候著,一進去見了纖纖,黃公公小意的上前行了個禮,陪笑著小意說道:「恭賀瑜妃娘娘晉位之喜,之前娘娘宮裡的人手不夠,奴才一直沒挑選上合意機靈的人,現在新進了幾個機靈的孩子,特帶來給娘娘選選。」
纖纖看了看黃公公的神色,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揚了一下,有些嘲弄的想道,若不是因為皇上新近晉了我的位份,只怕這人你是永遠挑不上合意的了,本想挑下幾個,但想到之前清兒的事情,總覺得近前的人,不在多,重要是貼心,想想還是不要留下這些選好的,寧可讓沅珍去粗使的宮人裡挑幾個知底些的,這些送來的人,誰知道是真心幫誰辦事的。想到這裡,纖纖眨了眨眼睛說道:「算了,我宮裡暫時也要不得這麼多人侍候,先就不加人了。」
黃公公一聽立時汗就下來了,按照宮裡的俗例,若是對方不肯接受自己的示好,那便還是記恨當初之事,想到之前自己多次扣減纖纖的月例賞賜,更覺有些心驚,看著纖纖剛想說些什麼。
纖纖已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回去繼續睡覺了。
黃公公只得無奈的領著那些小宮女太監們離去。
看著黃公公走了,沅珍忙提醒道:「主子,這宮裡的規距,主子今日晉位,當去晉見皇后娘娘,聽候娘娘的訓辭,方算禮成。」
纖纖無奈的領著沅珍去了皇后的鳳儀殿,好在皇后看在纖纖大傷初癒,也不多加留難,只說了幾句,日後當與六宮姐妹合睦相處之類,只怕她自己也不相信的廢話,又賜了幾樣上好的療傷之藥,便讓纖纖回去了。
纖纖剛睡下不久,那些來賀纖纖晉位的嬪妃們已經來了,這宮裡總是藏不了秘密的。
聽得小平子報道:「宓昭容,襄婕妤,求見。」
宓昭容與襄婕妤同居一宮。向來同進同出。纖纖與宓昭容並無深交。到是對襄婕妤有些好印像。只得懶懶地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整好儀容。出來會客。
纖纖剛一出來。宓昭容與襄婕妤便齊聲道:「參見瑜妃娘娘」。纖纖忙湊上前去。一手扶起一個。客氣地笑道:「你我姐妹就免了那些虛禮吧。」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假,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虛應地客套了幾句。便分賓主坐下。
纖纖隨意地客氣道:「兩位姐姐真是有心了。我這也剛獲消息。你們便來了。」
宓昭容立刻接著說道:「瑜妃娘娘客氣了。日後臣妾與婕妤妹妹還想常來呢。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呵呵。姐姐取笑了。像姐姐這般地貴客。過去纖纖盼也盼不來呢。」纖纖實在受不了宓昭容這樣虛情假義。竟忍不住刺了她一句。言畢自己也覺唐突了。立時接著說道:「姐姐若是願意常來。纖纖真是求之不得。」說完假假地虛應一笑。在座地都是宮裡生長走動地人。那裡看不出纖纖這句話沒有幾分真誠。
襄婕妤忙笑著打趣道:「上次來時。便覺得娘娘殿裡地點心格外好吃。娘娘既然不嫌棄。日後臣妾便不客氣。想常來叨擾了。」
纖纖對襄婕妤印像倒是不差,總覺得她是一個大氣,雖有些心眼,但還算正直的一個人,聽她如此說話,忙笑道:「襄姐姐若是喜歡,日後常給你送些去就是。」
幾人說著話,不多時,凌貴人,烏蘭琪……等等嬪妃,也先後來賀,呼呼啦啦的這宮裡就擠下了十幾位主子。這六月裡,雖然昨天才下過雨,但天氣還是悶悶的,人一多了,就更顯的熱了。纖纖又累又熱,再加上這些人平日就無交往,不停的說著一些虛應之言,雖然還在笑著,也漸漸露出疲倦之色。
宓昭容心思七巧玲瓏一樣,那裡會看不出來,纖纖已有逐客之心,只是不好表露出來罷了,加上在場除了纖纖,就是自己位份最尊,自己不說走,其他的嬪妃也不好先告辭。便上前一步笑道:「現在時辰不早了,而且也已打擾瑜妃娘娘多時,娘娘傷勢初逾,還是適宜多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
「哦,姐姐這就要走了,哎,纖纖還在想著,好不容易陪著說話的人了呢。」纖纖得了便宜還要賣賣乖,明顯已經讓這後宮裡的環境給變壞了。
眾嬪妃看宓昭容告辭,便也站起來,一起請退,只是都連連聲稱:「娘娘傷勢初逾,還是適宜多休息,臣妾下次再來打擾娘娘」之類的廢話。
看著她們離開,纖纖長出一口氣,說道:「香墜兒,累死我了,我睡覺去,這次誰來了,也別叫醒我。」
也不知道纖纖睡下多久,只見日暮西沉,皇上信步走進凝芳殿,小平子剛想通報,皇上一揮手示意他禁聲。
皇上走進凝芳殿後堂,看見纖纖只著了一件極薄的中衣,倦在床上,旁邊立著香墜兒和瑩兒,正輪流著有一下沒有下的給纖纖扇著風,兩人剛想高呼萬歲,已讓皇上制止了,示意他們退出去。
皇上走近床前,輕輕拍了纖纖的肩頭幾下,纖纖悶哼了一聲,不滿意的嘀咕道:「香墜兒,我說過了,誰來了,也別叫醒我。」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聲,這男子的聲音如同驚雷一樣,立刻把纖纖給炸醒了,她一下便坐了起來。
皇上看見她這副神情,不由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醒了嘛?是不是朕來了,也不能叫醒你,嗯?」
纖纖乾巴巴的笑了一下,看見皇上與自己同坐在床上,兩人離的又近,氣氛裡流動著一種叫曖昧的味道,再看皇上陰冷表情,上面就像寫著「你得罪我了」五個大字一樣,雖然纖纖沒明白自己那裡招惹這個暴君了,但還是很見機的小意討好道:「皇上.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讓纖纖為您按摩會吧?」
皇上未置可否,就那樣坐在床上,感到纖纖爬到自己身後,雙手撫上其肩,先是輕輕揉捏,後又改為敲打,雖有些微痛,但痛過之後,卻十分舒服。
必竟是學中醫的啊,雖然別的不太行,但像按摩穴道這樣的初級功夫還是比較到家的。不多會,皇上便舒服的閉上眼睛了,纖纖雖然習過武,但必竟一直嬌生慣養,才這樣按摩了一小會,就已累的有些手指無力。纖纖看皇上不叫停,那好自己先停下來,就改為做頭部按摩,輕輕揉捏著皇上的太陽穴,這裡不用花什麼力氣,也當是在休息休息好了。纖纖湊在皇上身邊為他按摩,鬢間幾縷短短的柔也不停的在微微磨蹭著皇上的耳朵,皇上初時還不覺得如何,過了一會,突然伸手抓住纖纖的手轉身把她抱進懷裡,在耳邊低語道:「你這些是和誰學來的。」
纖纖怎不能告訴他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學會的,在以前的男朋友身上練習成就的,估計立刻當成妖精燒死,只是溫婉一笑,最後靈光一顯,勉強笑著說道:「是和我娘學來的。」
「哦。朕覺得很喜歡。」
「啊。」纖纖心中一陣驚慌,但立刻想到皇上說的是喜歡按摩手法,便也自然了些,說道:「皇上……」正在捉磨該用什麼理由送走這位大神。突然,纖纖的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咕咕……」纖纖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就沒吃過東西,自然難免有些餓了,但她一直有事折騰也沒感覺得太餓。
這一下在皇上面前出了一個大洋相,纖纖雖然臉皮一向算是比較厚的,也比較大而化之的,但當下立刻臉紅了。
皇上卻有些奇怪的看著纖纖說道:「剛才,你的肚子裡面怎麼會響。」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纖纖衝口而出,絲毫沒有一點嬪妃教育後的成果,必竟二十幾年的說話習慣還是很難改的。再說肚子響是因為餓了,這還要問,還敢說不是故意的。
聽到纖纖說話如此無理,一點規距都沒有,皇上不由略有不悅,雙眉一凝。
看著皇上臉色一寒,纖纖心裡立刻清醒了,明白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忙解釋道:「皇上恕罪,臣妾,肚子會響,是因為臣妾餓的很歷害。」
皇上愣了愣,似乎才反映過來一般,淡淡說道:「那就用膳吧。」說完便轉身離去,走出凝芳殿,眼瞧著凝芳殿外的花園裡池塘的荷花開得正艷,卻也看著心煩,再好看的燦爛繁花也有凋謝的那天。
皇上越想起前事,越是心裡一陣氣悶,纖纖居然用這樣的理由來拒絕朕。前些日子看著纖纖受傷了,皇上心存憐憫之心,雖日夜共處在雙儀殿,卻並未招纖纖待寢,今日本是存了這樣的心事,但沒想著纖纖卻百般退卻,想起前事,皇上自不會再自取其辱,只是心裡忍不住有了幾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