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的秦風終於趕在法華宗動身前來到了空雲山法門寺,和秦風想像中的送別場景大相逕庭,由法門寺執事堂、悟法堂、刑責堂三位長老、慧靈、慧靈師父以及三堂長老坐下幾位弟子組成的十餘人的隊伍,突然之間變成了近百人的團隊
出於對佛家宗門的尊重,秦風早早降下雲頭步行來到了法門寺前。直到此時秦風才看到,這近百人的團隊中,除了法華宗的十餘人外,竟盡數全是其餘宗派的修真者和修佛者。
近百人以宗門為單位,不斷與其他門派的人友好地打著招呼。或問一聲好、或攀談兩句、或相互吹捧。這些人顯然將今日當作了應酬交際的機會,沒有人願意錯過如此良機。
秦風自然不認識這些在中土混得有聲有色的人都來自哪個門派,在場的所有人中他只認識慧靈一人。而慧靈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今日的箭頭人物,無數或年長或年幼的人們紛紛向慧靈表示著「衷心」地讚美與祝福,直將慧靈圍了個水洩不通。
法華宗的宗主虛覺大師也游刃有餘地穿梭在諸多門派之間寒暄著、攀談著。秦風看到這樣的場景時,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虛覺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抬眼望了望太陽的位置,止下了攀談,緩步來到寺外的一處高台上,摻加了佛元力朗聲對依舊嘈雜的人群說道:「敝寺百年之戰今日便要起赴,貧僧感謝諸位好友特地趕來助陣,近日茶飯招呼不周,還望諸位海涵。待我宗門弟子得勝歸來,貧僧定好好酬謝到場的諸位好友!」
虛覺說完對站在一旁的一個僧人示意,那僧人同樣摻著佛元力喊道:「時辰已到,啟程!」
話音剛落,整座法門寺鐘鼓齊鳴,儼然便是一場全套的水6道場。慧靈此時也終於擺脫了眾人的糾纏,站在了出行隊伍的第五位,前四位自然是三堂長老和他的師傅。可臨行在即的慧靈卻依舊在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什麼,又好像在等待什麼的出現。
直到他看到秦風獨自一人遠遠立在一旁,立刻興奮地揮動雙手向秦風喊道:「豐兄弟,在這裡。快,就要啟程了!」
秦風的本意的確是要來為朋友助陣,可當他看到如此喧雜的情景是便萌生了一走了之的想法。心性倔強耿直的他素來不喜歡這種虛假的交際應酬,便想著等打探出法華宗與佛心宗的勝負結局後再與慧靈見一面,就動身返回南海備戰的。可此刻慧靈的一句叫喊,將在場包括法華寺僧人在內的百餘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在自己身上。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豐禾,你可來了!」
慧靈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對秦風說道。
秦風沒有說話,只是沖慧靈點了點頭。他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索性便什麼也不說了。只是,靈魂境界遠高於自身修為的秦風明顯感到了許多道真元力和佛元力都在悄悄地查探著自己。與此同時,還有許多或疑問或鄙夷的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慧靈轉過身徵求著虛覺的意見:「宗主,這便是弟子遊歷歸來向您提起的豐禾,在東海聖峰島隨一位散修修習。他此次也是來為弟子助陣的。」
海外散修?
這句話無異於一道百齏雷炸響於眾人之間,海外散修意味著什麼?海外可是修妖和修魔者的勢力地盤,同級別修妖者的實力要遠高於修真者。在海外混,沒有寂滅期以上的修為基本上便只有被凌辱的份。而海外散修通常都是些雖實力卓群卻脾性古怪的高人,他們平生極少收徒,能夠被他們看上的弟子,自然必有過人之處。
在人間界,能夠被這些久居中土、眼高於頂的人上人高看一眼的,除了兵解修成散仙的,便只有那些海外散修了。畢竟在修真界還是以絕對實力說話,有些人寧願惹下一個門派也不願去惹一個海外散修。而能夠結交一些實力卓群的海外散修,也是所有門派的願望與殊榮。畢竟日後在修真界行走那便是自己實力和靠山的保證。能夠在海外開設道場,更是那些在中土實力和勢力都已經做到巔峰的大門派的共同夙願。這也便是為什麼那個死鬼天闕總稱瘋伯為師祖的因由所在了。
一時間,秦風感到悄悄查探自己的真元力和佛元力更多了,而那些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卻早已換成了無限的和善與友好。
虛覺比在場的那些門派更瞭解秦風,因為慧靈下山歷練歸來曾對他講起過秦風。那時慧靈是佛心中期,也便是相當於修真界的元嬰中期,而當時的秦風才只是元嬰前期的進境。剛才虛覺也查探了秦風的進境,空冥後期,比慧靈相當於空冥中期的佛形中期還高上了一層。
慧靈歸來後的十年來,為了百年之戰,法華宗不知在他身上耗費了多少珍稀的藥草與丹符,才終於促成了慧靈現在的修為。這在虛覺看來已經算是不慢了,畢竟靈藥是其次,最關鍵的還要看使用者自身的條件而定。短短的十年間,秦風不僅趕上甚至還越了慧靈,又如何不令虛覺對他刮目相看?
其實,慧靈打算動身前只有佛形前期的修為,正是秦風上次探望慧靈為他送上了東海特有的靈藥,才令他在短短的幾日間又有了突破,達到了佛形中期的進境。基於此,虛覺完全沒有懷疑秦風身份的任何理由。
「哦,原來是豐禾道長,失敬失敬了。」
虛覺感恩於秦風對慧靈的贈藥之舉,更不願錯過一個結交海外散修的機會,是以言辭之間客氣到了極點。
秦風立在當場也是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自己當年為了打入李罡皇都時隨心編下的一個假名,竟真的要跟隨自己一生了。眼下中土之中的各大門派除了魁蜀山未派人來,基本都已到齊了,那天下還有誰不知道他秦風的名字就叫豐禾?
既來之則安之,秦風規規矩矩地沖虛覺還了一個標準的道家禮:「小道豐禾拜見虛覺大師!早在師尊剛剛收下小道之時便對我講,放眼中土,道門以蜀山為,佛門自然便是法門寺獨佔鰲頭了。今日幸睹高僧法相,實乃小道三生之幸啊!」
秦風雖不喜交際,但為人處事卻早已在妖族橫行的東海歷練得駕輕就熟,尤其是守著一個愛聽馬屁的畢政,那誇人的言辭當真便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虛覺被秦風一番恭維的話說得渾身舒服,本來今日慧靈啟程蜀山未至,讓虛覺感到臉上無光。畢竟人家是修真界的魁,不把法門寺放在眼裡他也沒辦法怎麼樣。此刻來自海外的散修秦風,正是在中原正道面前為虛覺掙足了面子。虛覺雙手合十,也操著佛家的禮數道:「呵呵呵呵,豐道長還是嚴重了,呵呵呵呵。」
秦風不願再閒扯這些無用的話題,便將話鋒一轉問道:「小道昔日赴中土歷練,曾與慧靈兄一見如故,還曾聯手誅殺了些許歹人妖獸。慧靈兄邀小道在貴寺的百年大戰中為其助陣,還不知大師的意思是?」
虛覺正求之不得秦風能和慧靈一同前去,經過許多次同佛心宗的爭奪,原本是他們宗內的比鬥已經漸漸演變成兩宗展示實力的一個舞台。都希望藉著百年一次的機會將對方踩在腳下,而能夠邀約其餘門派助陣,已經成為兩宗實力展現的一個相當重要的環節,畢竟那代表著自己宗門在本地的聲望與影響力。
佛心宗上次的比鬥竟然請出了修真界唯一可以同蜀山抗衡的崑崙派助陣,又堪上次獲勝,著實在法華宗面前耀武揚威了一把。此次虛覺原本計劃請出蜀山派哪怕一個分堂前來,也便算有著同崑崙同等級別的宗派助陣。可不想蜀山並沒有如何看重他們,也因為蜀山要遍尋秦風早已將門下盡數遣出,因此便沒有回應虛覺的邀請。
現在秦風正好可以代表比蜀山更難邀請的海外散修前去為法華宗助陣,正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虛覺忙地一口應承道:「既然豐道長有此雅興,那貧僧自當**之美了!」
秦風有些厭惡地看著虛覺笑得有些變形的臉孔,回禮道:「如此,那便多謝大師了。小道與慧靈兄互稱朋友,大師日後還是喚我小豐好了。」
「好,比鬥歸來還望小豐定要來敝寺權衡幾日,好令貧僧一盡地主之誼!」
「一定一定!」
秦風不卑不亢的神情與有禮有節的姿態,將一介海外散修手下得意弟子的風範演繹得淋漓盡致。在場的中土修真門派中有不少曾聽說過那個冒認蜀山門人的「豐禾」,也都在心裡打著關於他的小九九。初聽虛覺喚秦風為豐禾時,還曾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可現在看來,眼前這位已經有著空冥後期修為的海外散修,顯然只是不湊巧與那個小門派世子的「豐禾」重名罷了。料來似那等半生不死的小門小派也決計走不出如此的青年才俊。
更有甚至,在場的那些個中土修真門派看著秦風和虛覺聊得那麼熱乎,都不由生出了些許嫉妒之心。好在虛覺適時停止了攀談,朗聲唱道:「時辰已到,啟程!」
一片鐘鼓聲中,秦風隨著慧靈拔開了腳步踏上了百年之約的旅程,各大宗派紛紛與虛覺道別後,也隨在法門寺的隊伍之後走了。虛覺笑呵呵地看著頗有些恢弘的隊伍,卻是早已忘記了開派師祖遺訓「形分意不散」的真正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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