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王,祝大王文成武德、千秋萬世!」
寸丁水府中黑壓壓跪著數不清的妖兵,在跪拜水府的新主人。秦風一襲黑衣披一件及地的黑色披風,臉色冷峻地端坐在殿上享用著眾妖的參拜。在為畢政留下「申符」中第一層水系功法後,秦風終於接受了寸丁水府,成為了東海之中第一個統領妖族的修真者。
畢政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和軍師呂輕文商量後謀定,秦風目前在妖兵中人氣太高,又於自己有著救命之恩,封他區區一個大隊長的確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可畢政又不願將其當做貼身侍衛留在身邊,於是便將藍須的寸丁水府賜給了秦風。用畢政的話說,什麼時候現不對,隨便尋個理由翻了臉,再將水府收回便是。
廣力水府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掠奪戰,已經擁有了大大小小的水府幾十座,兵力也空前達到了二百萬之眾。那些被奪來的水府,近些的都劃入了廣力水府的轄內,遠些的都被畢政派了貼身心腹去管理操持。
由於秦風和畢政的修為只差一層,出於安全考慮,畢政將原寸丁水府十八萬降兵中的十萬賜給了秦風,又以實力不足為由,將廣力水府的二十萬妖兵派往了秦風處,如此秦風的寸丁水府之中只擁有了近三十萬的兵力,還不及畢政手下一個大隊長手中所握的兵權大。
更甚者,畢政以秦風是修真之人,對海中情況不明為由,特意賜給秦風一個管家。而這個管家正是畢政的軍師,呂輕文。
秦風自然也知道畢政的心思,三十萬的兵力中,有二十萬來自廣力水府,也就是說如果秦風存著什麼謀逆的心思,自己所能操控的兵力其實只有原寸丁水府的十萬。而呂輕文的存在,其實便是畢政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自己有什麼動作全都逃不出畢政的耳目。
當然,秦風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說到底他還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接手寸丁水府以後,他便一門心思地操練水軍,將自己在「申符」中學到的水系功法教與三十萬的妖兵。操練之餘便將自己關在房中,苦修水系功法的最後一重。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
秦風除了使用傳訊靈珠每日與畢政聯繫外,還隔三差五地到廣力水府指點畢政和那些妖兵水系功法的修煉。這傳訊靈珠是當日秦風赴任之時畢政賜下的聯繫之物,取材於東海海底的靈石,只需將真元力或妖元力注入其內,便可按照靈珠上已經記取的另一方的靈點進行傳訊,委實便捷。
其實,在中土修真界中也存在著類似此物的傳訊靈器,只不過由於中土可以取材的靈石較少,能夠使用這等靈寶的大都是名門大派中的頭面人物。像遁甲宗這類的小門小派恐怕也只有聽說的份了。秦風心中暗想,日後有機會了尋些靈石做成傳訊靈珠,交與家中的莫言,也好時時聯繫。畢竟自己這一走已經有了些年頭,不知爹爹和若水的情況如何。這些年始終在為謀得一片天地而闖蕩著,偶得閒暇除了加強自身修為外便是對家中親人的惦念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許久,玉蛟龍出關之後也並沒有因為畢政的掠殺而惱怒。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脅便沒有出手的必要。畢竟在他眼裡,那巨蟹畢政現在才是區區空冥後期的修為,就算他佔盡了這東海的洞府,自己只要想殺他,他便斷沒有活著的機會。在玉蛟龍看來,畢政這等不知自己修行一意擴大勢力之輩,是最沒有腦子的人。
玉蛟龍的此次閉關的確是為了突破履霜後期而為,但修行一事講的是靈性與時機,一味地閉關久坐並沒有達成他的所願。出關一段日子瞭解了東海沒什麼異動後,便又迫不及待地閉起了關來。現在在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什麼比提升自身修為更重要的事了。
玉蛟龍再次閉關,對畢政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上次由於時間緊迫,只在最後滅了藍須,還有許多小洞府沒有佔領。蛟龍再次閉關,他便可以大刀闊斧地繼續自己的霸業了。
秦風傳下的水系功法的確好用,手下近二百萬的妖兵實力明顯大漲。而這些年間據來自呂輕文的匯報,秦風除了治理水府便是自己修行,沒有一點異動。而秦風也是除了閉關便日日傳訊,還隔三差五地登門匯報,的確是看不出什麼別樣得心思。畢政已經徹底對秦風放下了戒備的心思。
這一日,寸丁水府中,加持了閉塞視聽禁制的修習房內,一陣不大不小的震動過後,屋內處處瀰漫著強大的真元力。盤膝而坐的秦風終於睜開了三月緊閉的雙目。兩道有若實質的金光自瞳孔迸出,秦風大喜,閉關三月,終於將「申符」中水系功法修了個完滿,卻是已經達到了最高的第三重境界。與水系功法一同進境的是秦風的修為,現在已經和畢政一樣,達到等同於空冥後期的進境了。秦風默默撫著手中的「申符」,知道萬事俱備、只欠的東風也到了。
次日
「大王,您找我有事?」
呂輕文拱手向秦風施著禮問道。倒也不是他看不起秦風、不和那些小妖一般行跪拜之禮,這呂輕文在廣力水府之時對畢政也僅僅是行著揖手之利。秦風也不在乎,點了點頭讓他坐下,又揮揮手遣散了眾人。水府大殿上便只剩些他們二人。
「呂先生,在下接手寸丁水府以來只顧修習操練,疏忽了對您的照顧,不知在我這水府住得可還習慣?」
秦風象徵性地問著,表示著自己對他不同於一般人的重視。
「勞大王惦念,在下一切安好。」
秦風點了點頭,邊低頭啜飲著手中的香茗,邊不經意地問道:「今日又該向畢政大王匯報情況了吧?」
呂輕文怔了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從他作為管家來到寸丁水府後,如若無事,便十天向畢政匯報一次,遇有突事件和特別情況,便隨時匯報。秦風昨日閉三月而出關,自己今日的確是要向畢政匯報的。他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已經非常隱蔽,卻不想秦風還是現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秦風眼皮底下被監視了多久。
其實秦風並沒有在呂輕文身邊安插眼線,在他看來根本便是沒有必要之舉。自己在接手寸丁水府最初的這段時間裡是絕不會搞出什麼異動的,如果讓呂輕文察覺到了什麼反而不利。剛才的問話只是秦風估算而出的,畢竟捨得將軍師一般重要的人物借給自己做管家,畢政還沒有大方到那種程度。
見呂輕文沒有回答,秦風問道:「呂大人可知在下今日喚你所為何事?」
呂輕文看了看秦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秦風微微笑了笑,說道:「呂大人是個聰明人,在下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追隨畢政多年,覺得此人如何?」
呂輕文想了許久,答道:「畢大人性格粗獷豪爽,實力在東海之中也算強者。」
秦風爽朗地笑著說道:「哈哈哈哈,粗獷?沒有心思城府之人才會被稱為粗獷;豪爽?以他惜財如命的人格性情,如果不是實力不濟,又如何捨得豪爽;強者?或許置於在玉蛟龍統治的這一方天地才能稱之為強者吧。沒有你的幫襯,只怕他連區區一個廣力水府也難以操持。」
呂輕文抬眼看著秦風,不卑不亢地問道:「豐大人此言何意?」
秦風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說過,您是個聰明人。良禽擇木而棲,跟隨在畢政這等人身邊,你不覺得委屈嗎?」
呂輕文彷彿被一語說中心思,喃喃低語道:「良禽?擇木而棲?我也想,可自身實力不濟,又能如何?」
秦風沒有說話,從芥子空間取出一物拋給了呂輕文。呂輕文接過一看,原來是兩枚巴掌大小的物件,一為「申符」一為「未符」。呂輕文沒有見過符咒,自然不知此為何物:「豐大人,這是?」
「水之力量便出自其中之一,另一枚之上帶有的是金之力量。修習的功法便在在下的這裡(秦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現在我府中與畢政府中妖兵修習的正是水之力量的功法,只是未能與符咒融合,效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秦風解釋道。
「您對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呂輕文這些時日也隨著妖兵修習了秦風教授的水系功法,自然知道功法的妙用與實力。而自己修習了水系功法,修為也從金丹後期一躍提升到了元嬰前期。聰明的呂輕文彷彿已經知道了秦風的意思,卻又不敢置信地問著。
秦風收起所有的笑容,鄭重地看著呂輕文問道:「你覺得我這人,如何?」
呂輕文想了許久,一字一頓地答道:「你,比畢政有前途。」
「好精闢的回答!」
秦風由衷地誇道,接著說:「聰明人辦聰明事,在下的確非常欣賞先生的才華,不知先生可有助我之意?」
秦風說完便等待著呂輕文的回答。後者雖一臉沉默,內心卻早已起了滔天巨浪。的確如秦風所說,那銀甲巨蟹畢政只是實力稍高於東海的其餘修妖者,又佔下了一條金沙礦脈維持著水府的生計。論胸襟論頭腦但論膽魄實在是不值一提,便是連梟雄也算不上。自己這些年雖極力為其操持,也只是在維持著現狀而已。
便說畢政掠奪眾多水府之舉,當初自己曾極力勸阻此舉不可行。東海之中雖說玉蛟龍是統治者,但妖族眾多,大都是忌憚其實力不與其正面抗衡而已。玉蛟龍即便是有心一統天下卻也是有心而無力,畢竟牽扯他的東西太多。如若一意孤行最終只能換來眾妖結盟而策反的結局。玉蛟龍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放任畢政大肆燒殺搶掠、攪渾格局。畢政死了便罷,如若不死,只待他有了一定的火候,自己便隨便尋個由頭將其滅掉,靜收漁翁之利。
無奈畢政極度自負,又聽不進呂輕文的勸阻,完全為勢力沖昏了頭腦,正一步步走進自己親自動手造下的墳墓。功法微末的呂輕文雖不會傻到引頸待戮,卻也是一時沒想好去處。
就像呂輕文給秦風下的定論,秦風的確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比畢政強了不止一層。倘若自己日後能夠跟隨在這樣的人身邊,也許將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呂輕文雖然很快便權衡出事情的利弊,卻沒有立即表態,只是靜靜問道:「大王昔日也曾是修真一脈,畢政與你有收留重用之恩,恩將仇報之舉豈是修真之人所為?」
秦風笑了笑,說道:「天下人做天下事,誰規定修真一輩便只能墨守成規地被束縛於條條框框之間?更何況在下已不在修真一脈,如若不是因了我行我素的性格,也不會被師門所逐啊。我只信奉一條理念,那便是實力和頭腦決定一切。不怕先生笑我狂妄,東海從未被在下放入眼中,這裡只不過是臨時歇腳和圖謀大業的一所驛站罷了。」
呂輕文雙膝跪地,俯叩頭:「小可願追隨大王成就一番大業!」
秦風趕忙站起身來攙住呂輕文,說道:「先生才情萬千,在下的確是由衷地賞識。日後不必行此禮樹,便是平起平坐即可。」
呂輕文也是激動萬分,蟄伏了多少年月,今日終於遇到一個得以施展抱負的伯樂,又如何不令他心潮澎湃?
秦風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本小冊連同「申符」一同交給呂輕文,說道:「這是符咒和我手寫的修習功法,先生日後便可自行研習參悟,不必再追隨那些個妖兵修煉了。」
呂輕文深深叩拜:「大王知遇之恩輕文終生難忘,惟願鞠躬盡瘁侍奉大王左右,如生二心天打雷劈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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