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依依不捨的莫言和沉睡不醒的若水,秦風踏上了遠去東海聖峰島的旅程.臨走時秦風將真相告訴了王伯,老人對少主未隕喜出望外,登時跪在地上朝天大呼「蒼天有眼」,那一幕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側目潸然。可是秦風卻皺著眉頭,暗暗在心裡問著自己——老天,真的有眼嗎?
由於不急著趕路,秦風有了穆地送的空間戒指,身邊儲物量急劇增大,所以他先去到了僕勾山上孫少昌的私人寶庫和饒光山上玉劍宗的宗址,圓了自己的洗劫一夢。如果不是戒指裡的空間有限,恐怕他要將整座僕勾山和饒光山都搜刮了去。
既已到了古宋帝國境內,秦風便順道去崖洞探望師尊和師伯。穆天穆地對秦風的到來非常高興,便是平時終日不說一句話的穆天也明顯開朗了許多。秦風將離去後的諸事講與了穆天和穆地,二人也是一同感歎天道循環、君子無疚。當秦風說到自己金丹碎裂復活,並修到元嬰前期進境時穆天和穆地再一次被這個撞上門的徒弟所震驚。
的確,秦風現在的進境正是元嬰前期不假。可是如果不是聽他親口所說,有誰相信他竟然在沒有金丹的情況下提升了修為,成為了沒有元嬰的元嬰期修真者。當穆地問及秦風此來的情況時,秦風答道:「修為提高了,腳程也快了不少。辭別師尊時我和言兒回家用了兩個月,可這次前來,只用了十日不到。」
穆地顯然被這個牲口徒弟逗得是又氣又樂:「元嬰前期,還要靠步行?這要是傳出去你是我穆地的徒兒,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秦風好像有些明白師尊的訓斥,便問道:「徒兒愚鈍,還請師尊明示。」
穆地還沒說話,穆天卻說道:「風兒在金丹期便離開我們,沒有人指點自然難以掌握飛行的法門,真要論起來卻是你我這為師尊和師伯的教導不周,又怎個會有責怪徒兒的道理。」
穆地想想也是,便點點頭對秦風說道:「風兒,先前為師賜你的兵刃可曾用過?」
秦風點頭稱是。
穆地說道:「修真一脈,當修為達到元嬰期便可操控真元力飛行。但是元嬰期還需要借助你的靈器,等你的修為突破元嬰到達到達空冥期後,便可以不假任何外物自由飛行了。」
秦風的確對這些一無所知,自己的父親也只是金丹期的修為,自然不懂得這些高深的法門,所以秦風很認真地聽著師尊的講解。
穆天說:「風兒,你取出與你滴血認主的靈器,試著用意念操控真元力控制它。等你能夠肆意驅使它的時候,踏上靈器以意念操控便可飛行了。」
操控靈器秦風早已熟識,畢竟在古唐帝國時秦風也是操著長劍真刀真槍地戰鬥過,眼下他缺少的便是前輩高人的點撥。礙於師尊和師伯的面子秦風沒有取出常用的那柄長劍,而是取出了穆地賜予的那柄紫金小劍。以真元力操控舞了幾下,小心翼翼地將雙腳踏在了上面。
懸空了!
紫金小劍真的承住了秦風的所有重量,現在的秦風第一次有了置身空中的感覺。當他想嘗試著操控小劍飛行是穆地卻喝住了他:「傻小子,這裡可是崖洞,一不小心可是要粉身碎骨的。」
穆天笑了笑,和藹地對秦風說道:「風兒,修真者初習飛行時都是選在距地面不足數尺的高度嘗試的。你剛剛學習操控靈器,難免有跌路雲頭的危險,還是小心些好。」
秦風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心道好險。如果真的一個不小心控制不住小劍,可真要像師尊說的那樣粉身碎骨了。穆地又說道:「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修到元嬰期的。告訴你,到了元嬰前期便可以使用自身的真火了。功法同飛行差不多,也是以意念操控真元,將真元力轉化為火焰。」
穆天看著秦風笑著說道:「風兒,你這師尊我最瞭解,就是刀子嘴豆付心。他是擔心你此一去又是孤身一人,沒有人在一旁指點,將真火的操控法門一併教授與你罷了。」
秦風畢竟和穆天穆地共同度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光,對於穆地的脾性也是有所瞭解,況且師尊訓斥徒兒天經地義,又怎麼會心存不忿?穆天復又問及秦風今後的打算,秦風自然將去東海聖峰島的盤算說了出來。
穆天默默點著頭,說道:「你想得也對,眼下復仇的確不是重中之重,提升修為才是當務之急。況且雖然軒轅亡逃遁、破堅宗大敗於軒轅之手,可二者任有其一找上門來都不是莫言一人能應付得了的,是要盡快為他們尋一個安穩的住處。不過,據我所知,自從多年前正邪大戰以正道完勝而告終,那些邪魔外道的餘孽盡數背離中土遠赴各海逃遁喘息。是以海外修行的雖有修真,卻總歸還是修魔與修妖居多。況且,便是那些在海外散修的修真者,大多數都是些修為極高又脾性極古怪的高人,便是因了看不慣、受不了中土那些名門大派的三規五矩才遠赴海外的。為師伯的到了那裡,只怕也是只有受欺凌的份。」
穆天的分析和講述不無道理,秦風原先只是簡單地認為既是修真一脈,便是沒有互相照應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況且他只知道南海有血谷、西海有都天島,東海有沒有什麼大魔頭他一概不知。
倔強的秦風卻沒有選擇迴避,抬頭望向崖洞外不大的一片天,堅毅地回答道:「多謝師伯教誨,可師侄去意已決,便是龍潭虎**我也要闖他一闖。家中有我瘋癲的老父親、不離不棄的老管家、生死與共卻大仇未報的莫言,還有為了護我而長眠不醒的若水,為了任何一個人我也必須要去!」
穆天和穆地相視一眼,沒有說話,卻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對秦風的贊同。穆地緩下語氣對秦風說道:「傻孩子,你要尋找靈氣充裕的修習之地沒必要非要去海中涉險。放眼中土,雖得天獨厚的福地洞天被各大門派據為己有,卻也不是難於尋找。我和你師伯還活著時的修習之地便還說得過去,那裡是一片荒蕪的無主之地。
這靈氣的充裕與聚斂全憑地脈風水決斷,雖過了這麼多年,可我料想若非橫遭巨變,一方地脈是不會那麼輕易便更改的,那它所聚起的氣數也便不會有太大變化。你若能尋得此處,相比海中倒是要清淨、穩妥許多的。」
秦風眼睛一亮,如果真的能找到師尊說的地方,的確便不用再去海上攪混水。穆天告訴秦風,辨好方向一展正東走下去,憑他的靈識查觸此地當不是什麼難事。
事不宜遲,這便急急要告別師尊和師伯去尋找他們生前的修習之地。臨轉身,秦風又突然停了下來問道:「師尊師伯,不知瘋癲之症與噬魂之毒何解?」
穆天和穆地對視一眼,後者遺憾地說道:「瘋癲一事,需視情況查探,以症施法或許有望;至於噬魂丹一事,方才聞你所言,只怕是丹毒已侵入根髓,三魂七魄飛散不全,再想尋找卻是只有到冥府問冥帝了。」
秦風本來很滿意今天的收穫——掏了孫少昌的老窩、學會了飛行和控火的法門、又獲悉了相對安逸的修習場所,可這最後的一問卻令他如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父親的瘋癲於他來說更多的是內疚,而若水的離魂對秦風來說,卻是滿滿的感動與愧疚。秦風下定決心,今生今世定要使盡手段,著力將健康的父親和完整的若水重新映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