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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節 兵臨 文 / 恨天途

    古唐帝國,帝都的議事殿上.李罡滿臉焦急地聽著群臣匯報的各處戰況。古宋帝國十日前沒有任何徵兆地突然興兵南下,安插在宋國的探子竟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更糟糕的是,就在宋兵南下的前一晚,唐國的糧草又被燒掉了半數有餘。

    「陛下,各城池節節敗退,宋軍距都城已不足百里!」

    「匡當」一聲,李罡驚得連茶碗也打翻了。不足百里是什麼概念?那便是說他們已經攻破了洛城、冊城、柳城、蒙城四座最後的拱衛,馬上便要兵臨城下。難道自己的江山便只有不足三年的氣數嗎?

    「軒轅客卿,此事還是需要您老施以援手。若軒轅客卿能助朕度過此劫,朕願將舉國之美人相贈!」

    李罡一籌莫展間卻沒有失了理智,他知道就目前的戰況而言單憑凡人對凡人的力量已經根本無法阻止宋軍前進的腳步,所以唯有靠修真者凡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度過這場劫難。

    軒轅亡冷冷地站在一旁,說道:「陛下,你要知道,我們修魔者雖說崇尚自在由心,可以對無視修真者的種種戒律,可有兩點卻是必須遵循的。一則不可打下誑語,二來不可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動手。否則在渡天劫時是要徒增凶險的。」

    軒轅亡說的也沒錯,天理大道在冥冥之中早有定論,以強凌弱是必要遭到報應的。軒轅亡雖然也捨不得錦衣玉食、一方諸侯的生活和待遇,可和自己的生死大事相比,他寧願從回血谷聽任血無形的調遣。而古唐帝國覆滅一事,想必血無形也不會怪罪自己不加援手。

    李罡顯然還抱著一絲希望,繼續增加著籌碼:「軒轅前輩若能助朕度過此劫,朕願將半壁江山拱手贈出!」

    軒轅亡自然不屑一顧,在南海不知有著多少廣茂的無主空間,他哪裡會看得上區區半個國家的疆土?於是不耐煩地回道:「我都說了此事不宜我出手,這是規矩。你問問你的妻子和岳丈,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李罡失望地看向余萬成和余玲瓏,可從他們眼中看到的卻是更多的失望。原來,誰都是怕死的。就在此時,一個兵丁快跑來稟報:「啟稟皇上,最後一座城池失守,宋軍……宋軍已攻至都城門外!」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已至此,李罡若是還當他的縮頭烏龜,便真的會成為千古笑柄了。

    「便是死,朕也要死在戰場!」

    李罡終於說出了一句像男人的話,披鎧戴甲親臨城頭。古唐國的一眾將士早已浴血奮戰多時,雖明白螳臂當車以卵擊石也只是時間問題,卻仍在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在維護著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此刻見到皇上親臨,登時士氣大振,竟拼著全力殺退了一波宋軍的攻擊。

    李罡居高臨下觀望著遍身掛綵的將士,一時間心緒難平。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現自己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放眼城下,一陣陣齊整的宋軍有規有矩地退至一箭之後的空地上休整,黑壓壓的軍隊直叫人一眼望不到邊際。李罡的心頃刻間跌落到谷底,連抽出佩刀的勇氣也沒有了。大勢已去,為何還要再枉費性命?

    「眾將,開城!」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預示著一個古老而強大帝國的覆滅。一眾浴血奮戰的將士不解地望著他們的皇上,難道這個人中之龍九五之尊連一戰的勇氣也沒有嗎?

    李罡不敢直視將士們詢問的目光,將頭微微側了過去。卻在此時聽到一陣熟悉的話語:「皇帝陛下,這便打算降了麼?」

    這聲音?

    李罡遁著聲音看去,現城牆的頭上赫然立著一人,那人劍眉星目秀鼻薄唇,俊朗的五官和眉宇間的英氣配上隨風獵響的衣衫,再加上身後不計其數的宋兵軍隊映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俯視天下的王者之氣。只是,這容貌緣何如此熟悉?

    「呵呵,陛下怎生如此健忘?在下便是您的豐禾客卿啊。幾日不見,陛下可是憔悴了不少啊!」

    秦風雖立在李罡的城牆頭上,卻因著無匹的氣勢竟沒有一個兵士敢對其動手。當然,秦風顯然也是不在乎這些的。

    李罡大驚失色之下竟然高呼出聲:「秦風,你怎麼還沒死?」

    「哼哼,我死?我遁甲宗一千七百口性命的血債還未討清,我怎麼能死?你這個罪魁禍還未死,我怎麼捨得死?」

    秦風冷冷地回擊著李罡,恨意早已盡數寫在了他的臉上。那晚他離開遁甲宗便直接趕赴了古宋帝都,告知宋帝趙銓時機成熟事不宜遲,次日清晨趙銓便登台點將開始了南下滅唐之舉。秦風準確的情報為宋軍一路打開了綠燈,趙銓御駕親征一路上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不出十日便攻到了李罡的都城之下。眼看古唐一國豐腴的土地便要落入己手,趙銓再也沒有半點懷疑秦風的理由。

    秦風另外提了一個要求,那便是:李罡的級,只許自己一人來取!趙銓也是個深韻人心的梟雄,他自然明白秦風幫助他的理由,這點小小的要求自然不會去阻攔於他。

    秦風只顧著想要李罡為遁甲宗一千七百口的性命血債血償,沒現當李罡念出「秦風」兩個字時,一旁余玲瓏蒼白的臉色。

    余玲瓏聽到「秦風」二字,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眩暈,忍不住便要跌倒。好在站在一旁的余萬成扶住了她。余玲瓏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只是垂反覆地呢喃著一句話:「原來真是他,原來真是他。」旋即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緊緊攥住父親余萬成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問道:「你們早就知道他是秦風對不對?遁甲宗的事是你們做的對不對?」

    余萬成目光四處游離,他不知道該如何把事實講給自己這個善良純真的女兒,最後只能默默地低下了頭。秦風也注意到了這邊的余玲瓏,看到她情真意切的流露,明白了她當時始終被李罡和余萬成蒙在鼓裡不知所以,當下心裡稍稍寬慰了些。正要將李罡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對眾人盡數講出時,始終站在一旁的軒轅亡說話了:「不錯,遁甲宗的事是他做的,是他和古劍門、奇升閣連同我一起做的。」

    此話一出,城池裡的一眾兵丁將士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李罡。兩年前遁甲一夜滅宗的懸案,罪魁禍竟然就是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皇帝親手所為?合夥人竟然是受到萬人敬仰的帝國供奉和客卿?

    秦風將矛頭指向了軒轅亡:「魔道餘孽,遁甲滅宗你也脫不了干係,且待小爺一個一個收拾。」

    軒轅亡狂妄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那日爺爺心軟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他媽命還真大。你以為有了元嬰前期的進境就足以在爺爺面前猖狂了嗎?」

    軒轅亡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自然不懼怕秦風元嬰前期的進境。可他的一番話卻在無意中點醒了秦風,秦風暗道,原來自己真的已經突破了金丹後期進入了元嬰前期。可是自己沒有了金丹無法金丹化嬰,這元嬰期的進境又是從何而來?

    現在自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秦風也是朗聲大笑:「你不知道小爺命大,不是你的錯。可你錯過了殺小爺的最好時機,卻是怨不得別人了。」

    軒轅亡眉頭一挑,頗有些玩味地說道:「你當老子真的那麼好心?那天不是你媳婦答應肯陪老子一晚、並讓老子了重誓,你他媽現在骨灰都找不到了。不過話說話來,嘿嘿,你那媳婦的滋味可真是不錯!嘖嘖,讓老子嘗了鮮,你卻當了王八,哈哈,痛快啊痛快!」

    一番話無異於晴天霹靂登時震蒙了秦風!

    奇升閣的那晚,在場的便只有若水一個女子。秦風回想著事情的經過,加上軒轅亡的講述,他自然而然將自己死去到重生之間的那一段空白復原了。也在那一刻,心底再次重重刻下了那個自己已經不知呼喚了多少遍的名字!

    軒轅亡看到秦風的臉色陰晴不定更加狂妄:「怎麼樣啊,元嬰前期的小子,有膽再試試老子手中的板刀嗎?這回管叫你有來無回!」想了想覺得意猶未盡,又**著說道:「嘿嘿,要是你媳婦還答應陪老子一晚,老子就再放你一次,哈哈哈哈。」

    秦風的眼瞳已是一片血紅,新仇舊恨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處神經,一場狂暴地颶風頃刻間便要形成。可秦風並沒有失去理智,他明白此時此刻軒轅亡還是最高的實力代表,自己就算竭盡全力也決計勝不過他。況且他不知道修魔之人的秉性,一旦軒轅亡毫不在乎濫殺無辜,那自己身後的百萬凡人宋兵便要成為池魚。當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將其調走,於是秦風壓下怒火,還是冷冷地笑道:「難道修魔之人都如你一般愚鈍嗎?哼,你裂我金丹毀我性命,若不是師尊及時趕到只怕真的無法血刃你這魔道餘孽。呵呵,我承認便是現在的我也還是鬥不過你,不過沒關係,一會打起來有我師尊照顧你,讓你嘗嘗元嬰被焚是什麼滋味!」

    軒轅亡果然中計!他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秦風金丹被碎是自己親手所為,按說修真者的金丹破碎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早已無回天之力,自己又在奇升閣逗留了許久也不見秦風任何復活的跡象。那秦風的師尊倘若真的能在他死去多時後再將其救活,此人的修為進境要高到什麼程度?便是谷主來了怕只是他的一盤菜吧。

    軒轅亡又一次被秦風巧妙的謊言騙過,正在萌生退意卻在此時又有兵丁來報:「啟奏陛下,冊城方向破堅宗新任宗主羅衍帶領門人正殺向都城,他們都是修真之人,我們抵擋不住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余萬成起身還沒起一半卻被軒轅亡攔了下來:「余老弟,只怕你這點道行還收拾不了那羅衍。此事看我的,你便留在宮中照看你的女兒女婿吧,這才是老子的正經生意!」

    說完頭也不回地飛遁走了,城頭之上的秦風暗暗笑著軒轅亡的膽小多疑。下一刻,血紅色再次遮蔽了秦風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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