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恨天途

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節 蠪蚔 文 / 恨天途

    秦風並不是不想趁著凶獸猲狙追擊、吞吃光頭漢子的機會逃離,原因有二,其一是由於為莫言抵擋了太多的拳腳,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需要足夠的時間休息來恢復。其二便是他現猲狙的奔跑落點與方才大地的震動不是同一頻率。況且狼身虎爪的猲狙在奔跑時連聲音也沒有,來自腳掌良好的減震和緩衝並不足以引起地面的震動。也就是說,大地的震動如果真的是由什麼身形高大的野獸跑動引起的話,那這頭野獸顯然不是眼前的猲狙。他需要時間判斷出那頭造成大地震動的野獸來襲的方向,好決定往哪裡逃離。

    很顯然,秦風的擔憂與設想並非空**來風——去而復返的赤膊大漢便是最好的證明。隨著赤膊大漢的接近,莫言和秦風終於看清了他滿臉的驚恐。緊隨而來的便是那陣熟悉的震動——頻率未變,卻是震感越來越清晰而強烈了。

    猲狙剛剛吞吃完光頭漢子,回向方才秦風和莫言站立的方向望去,卻一眼看到了正在疾奔的赤膊大漢。此時也不見猲狙再傷人吞吃,只是不安地在原地盤旋了幾圈,隨即便前爪刨土仰天長嘯。

    那赤膊大漢只顧著一心逃跑,卻忘記了選擇方向。直到聽到猲狙的咆哮才猛地停下腳步,呆呆地怔在原地,仿似丟了魂一般,只是傻傻地望著眼前的猲狙,再沒有了動靜。

    凶獸猲狙不斷用前爪刨著土,赤紅色的腦袋壓低至地面,一雙鼠目爆著凶光直直盯著赤膊大漢,嗓子裡「嗚嗚」地嗚咽著。突然,猲狙後足用力,老大一塊草皮被它的巨力帶起翻飛在空中。而猲狙也藉著這蹬踏之力躥起了身形,目標正是它正前方的赤膊大漢。

    卻說赤膊大漢早被猲狙的長嘯嚇破了膽,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此時看到猲狙目露凶光地朝自己撲來,雙腿已經開始篩糠一般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猲狙越跑越快,距離赤膊大漢越來越近,赤膊大漢想癱倒在地上,卻現自己的大腦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即將步光頭漢子的後塵。

    眨眼的功夫,猲狙已到了赤膊大漢的身前,就在他積蓄了全身的力量準備在臨死前大叫一聲的時候,猲狙卻高高躍起了身形,只把他當作了一個不開眼的障礙物。——一陣腥臭的勁風過後,赤膊大漢終於如願以償地癱倒在艾草叢中。

    秦風和莫言看到猲狙越過赤膊大漢,逕直奔向了他身後的一頭巨獸。這巨獸高兩丈開外,頭大如斗,頂部長有一隻長長的尖角,滿嘴鋒利的牙齒掛著彷彿永遠流不盡的哈喇,噴出直欲令人昏厥的腥臭之氣。遍身厚厚的鱗甲怕是元嬰期修為的修真者也難以對其造成重創。兩條粗壯的後腿支撐著身體,兩條短小的前肢掛在胸前,一條粗壯的尾巴為後腿分擔著龐大身軀的重量。秦風和莫言的見識有限,不知這巨獸便是比猲狙還要凶上三分的蠪蚔。(注1)

    這猲狙和蠪蚔原都是遠古時出名的肉食猛獸,不知絕跡於什麼年代,卻不想仍舊存活於世間。至於最後見過它們是在什麼時候,也許就只有許多年前還沒有古宋帝國的時候,那些居住在此、終年以狩獵為生的獵戶們知道了。

    秦風和莫言終於等來了脫身的好機會,趁著兩頭凶獸搏鬥,莫言攙著秦風,以二人最快的度向南逃了去。長長的艾草覆蓋著坑窪不平的地面,逃離心切的二人一個不小心拌入淺坑,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莫言有著靈虛期的修為,原本也不至跌倒,卻因一心攙扶秦風又被他的重量帶動,便隨著秦風一起摔在了草地上。莫言還好,秦風卻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忍不住「哼」出了聲。

    莫言忙扶起秦風,問要不要緊,秦風知道現在不是喊痛更不是休息的時候。簡單搖了搖頭,是以莫言繼續趕路。漫無邊際的艾草一眼望不到邊,二人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記得是一直在向南逃離。他們兩個人的實力連光頭大漢都難以應付,更不要說是兩個級變態的巨獸了。現在他們等到了絕好的機會,不玩了命地逃跑還能怎樣?

    卻說秦風二人頭也不回地奔逃,猲狙和蠪蚔卻是越戰越凶,兩隻位於食物鏈頂層的猛獸都已殺紅了眼,直欲將敵手置之死地而後快。可這兩頭巨獸一個巨力無窮、皮堅甲厚,一個靈動迅捷、爪利齒尖,想在一時三刻制服對方顯然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是這猲狙顯然在戰略上要高出蠪蚔一籌,它利用自己度上的優勢,頻頻襲擾蠪蚔,蠪蚔雖然鱗甲護體、皮糙肉厚,卻也經不住猲狙利爪的頻頻襲擊。而聰明的猲狙總是找準蠪蚔沒有鱗甲覆蓋的薄弱環節攻擊,腋下、**、脖頸、眼睛,都是它的主攻點。其實猲狙很忌諱蠪蚔的巨尾、利齒和它頭頂的長角,但猲狙仗著度和靈巧,總在突襲過後迅後撤,躲開蠪蚔的攻擊。

    漸漸的,蠪蚔為疼痛和久不得手而惱羞成怒。只見它仰天長嘯,暴怒地跺著後肢,直震得地面顫動不已。擺動巨尾便要掃射猲狙,猲狙又如何會令它得逞?於是二獸一逗一追間便擴大了爭鬥的範圍。不巧的是猲狙引逗蠪蚔的方向,正是秦風和莫言逃離的方向。

    秦風和莫言以最快的度蹣跚而行,不知是慌亂間走錯了方向還是方向選擇錯誤,二人眼前一片空曠,原來竟是來到了艾草地的盡頭。前方便是一望無際的天空。

    天空?!

    是的,是天空!

    因為腳下再邁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這下可真是走到天盡頭了。兩人正在考慮改變行進的方向,忽然感到腳下那股熟悉的震動正由遠及近地再次傳來。秦風心道不好,略一思量掙掉了莫言攙扶的手:「我走得太慢,你還是先逃吧!」

    通過這些時間的接觸,莫言大致瞭解了秦風的脾性。料定尋常的勸解必定不能令他回心轉意。於是努力搖著頭:「你以為自己這樣很英雄嗎?你拿我桑莫言當什麼人了?今天我就這麼丟下你走了,日後我華陽宗還如何重整旗鼓在江湖上立足?」

    時間緊迫,秦風沒時間和她打嘴官司,想了想說道:「那就像他們一樣,一人一邊,誰能跑掉算誰運氣!」

    莫言還在想著怎樣才能讓秦風聽自己的,繼續攙著他走。可就在秦風話音落下不久,蠪蚔狂躁的咆哮便已刺入兩人的耳膜,卻是誰也逃不掉了。遁聲望去,猲狙和蠪蚔一前一後已步入了他們的視線。猲狙在前,邊逗邊退、蠪蚔在後,邊打邊追。眼看猲狙引逗的方向便是自己站立的所在,二人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退到懸崖邊緣的猲狙一改方纔的且戰且退,扭轉身去低哮一聲,直直衝蠪蚔撲了上去。蠪蚔由於體型龐大動作不如猲狙伶俐,早已吃了一肚子的窩囊氣。此刻看到猲狙正面來襲,忙不失時機地拱低頭,將頭頂那尖尖的角迎了上去,企圖利用猲狙前撲的慣性直接給它來個腸穿肚爛。豈知猲狙早有計較,靈巧的身形在空中猛地一個提拉扭轉,竟生生避過了蠪蚔的尖角,接著前進地慣性翻身攀在了蠪蚔的後背上。

    猲狙丈餘的身形攀在蠪蚔兩丈的身軀上並未給蠪蚔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蠪蚔極力抖動著身體想要把攀在背後的猲狙甩掉,猲狙卻將利爪張開,後足卡進蠪蚔厚厚的鱗片之中,直立著身體從背後用兩隻鋒利的前爪挖向了蠪蚔的雙眼。

    伴著蠪蚔撕心裂肺的巨吼,猲狙的奸計得逞,成功地廢掉了蠪蚔的雙目。而後也不見猲狙再行攻擊,只是立於懸崖邊上不住沖蠪蚔吼叫。蠪蚔丟了雙目,又急又痛,毫不思索地、暴戾地朝猲狙出聲音的方向奔去。就在蠪蚔衝到猲狙身前的一刻,後者靈巧地一個躲閃,將身後無限的空曠讓了開來,就這樣,兇猛如蠪蚔的凶獸也難逃跌落懸崖谷底粉身碎骨的下場。

    二獸爭鬥間自始至終沒有沒有正眼看過秦風和莫言一眼,可是這二人也不敢妄動,生怕哪一步走錯了被當成池魚遭了殃,是以只能被動的立在原地靜觀其變。

    可倒霉就倒霉在這裡,蠪蚔兩丈開外的身形該有著何等的重量和力道?就在它最後一腳踏在懸崖邊上跌落谷底的一刻,一大塊土地被它的巨足踩得塌陷,紛紛揚揚地散在空中,最終成為了覆在蠪蚔屍上的浮土。

    而隨著蠪蚔一同跌落的,正是站在這塊土地之上的秦風和莫言。

    ----------------------------------------------------------------------------------------------

    注1:蠪蚔,原型摘自《山海經》之《中山經》。文中有言:「又西二百里,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銅。有獸焉,其狀如彘而有角,其音如號,名曰蠪蚔,食之不瞇。」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