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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節 奪舍 文 / 恨天途

    濃夜如墨,只有天幕上的一彎新月散著並不明亮的光暈.秦風終於作出了人生的第一次抉擇,可是,現在要去哪裡?他一點頭緒也沒有。忽然想起白天撕破自己衣衫的奇若水,心頭驀的一暖,腳步轉向了蒙城奇升閣的方向。可沒走幾步,卻又頓下了。自己哪還有臉再去見她?

    斷下了這個念頭的秦風手足無措。離開了家,天大地大,竟沒有一個可以去的地方?對!六年前的那場大戰至今還有人議論紛紛,便先去那少陽山看看吧。

    打定主意,秦風加快腳程趕往少陽山。少陽山距洛城千餘里,並不是秦風緊走幾步就能到的,可他卻是必須在天亮之前走出這洛城,否則天一亮秦萬里和白月彤現自己失蹤,定會遍城尋找,到那時卻是不好脫身了。

    蒙城,奇升閣。

    昏黃的燈瓣下,一個絕美的少女正托腮沉思。手中翻來覆去把玩著一片衣衫,心中不知想些什麼。一任昏暗的油燈印著她年輕而嬌美的容顏,將她迷人的輪廓投映到牆壁之上。這便是奇若水,秦風那個雖刁蠻任性卻重情重義的未婚妻。以她的心機還沒有完全理透為什麼秦風今日會兩次斷然拒絕與她的婚約,不過她知道秦風一定有他的道理。奇若水雖刁蠻潑辣,但骨子裡卻深埋著封建的觀念,不論到何時何地,她早已認定秦風就是她要等的人。

    玉兔沉金烏起,新的一天又降臨人間。當秦萬里和白月彤推開秦風的屋門時,看到的整齊的被褥。一旁的桌子上安靜地躺著一隻鳳頭金釵,金釵下面壓著一封寥寥數字的信箋,那便是秦風留給他們的最後幾個字。

    遠在千里之外的少陽山腳下,秦風灰頭土臉地坐在一棵大石頭上歇息。他曾來過少陽山,過往的路程倒是記得,不過他第一次出門,一點生活經驗也沒有,雖帶足了盤纏乾糧,短短幾日間還是瘦了一圈。

    秦風坐在少陽山山腳下,仰望著六年來常常期望的地方,此刻真的到了這裡,心中卻是沒有一絲激動。來過之後又該去哪裡?秦風心裡沒有答案。管他呢,先去山上轉轉再說,轉完了看心情如何,天大地大,哪裡還容不下一個秦風?

    由於六年前星衣人與黑衣人的一場大戰,整個少陽山硬是足足矮了幾十米。原本的奇花蔓草、玉兔香獐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光禿禿的石頭和嗆人的黃土。昔日生機勃勃的景象再也不復存在,也沒有人家願意居住在這裡。少陽山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一座荒山。

    但荒蕪的少陽山在秦風眼中卻有著不同的意義。親眼目睹了六年前後的變化落差,他相信這裡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撮黃土都是當年那場戰鬥的見證。秦風緩步走著,期望在不經意間尋到當年的痕跡。

    視線突然之間暗了下來,正午當空已沒了耀眼的太陽,卻是被一片烏雲遮擋。隨即一陣狂風便席捲而來,直吹得天地變色。秦風懊惱不已,偏偏忘了攜帶雨具,在這高高的山頂該如何躲避?

    小秦風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天地之間突然變色又豈是大雨將至這麼簡單?卻說那股狂風正是沖秦風而來,盤旋呼嘯間已近在咫尺。陡然,從風中激射而出一道人影,那樣貌仿似在哪裡見過。待秦風看清為時早已晚矣,慌忙間只是本能地舉手遮擋。那人影不容分說,張開雙臂徑直衝秦風撲了過去。

    凶險之極的時刻,一盞耀眼的金光驟然亮起,旋即化為萬道金光以秦風為中心四射而出。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道人影已蹌踉著跌至了山腰之上。萬道金光陡現驟收,須臾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風回過神來,詫異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毫無異狀,剛才的那些金光是怎麼回事?想不通結果,秦風壯起膽子尋到了山腰之上。那道人影匍匐在一片黃土之中,生死不辨。看身形應當是位**,卻不知為何只有寸許之長,而且比常人要淡上許多,彷彿半透明一般。

    秦風壯了壯膽子,站在十步之遙拾起一顆石子投了過去。人影悠悠轉醒,秦風好奇地注視著這個袖珍的透明人。

    「不要過來,你是何人?」

    看來那人的驚恐彷彿比秦風更甚。

    見秦風沒有說話,那人細細打量著秦風,當看到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時才微微放鬆了警惕,隨即問道:「你是哪個門派的?身上怎會帶有這麼厲害的護身法寶?」

    秦風不答反問:「你又是何人?為何要暗算於我?咦?你怎麼越變越淡了?」

    秦風不會傻到別人問什麼自己答什麼,剛要探探那人的路子卻現,原本已是半透明的身子此刻正在明顯地淡化,彷彿下一刻便要自空氣中消失一般。

    袖珍人歎了口氣,對秦風敞開了話匣子。

    他就是六年前在少陽山上與黑衣人大戰的星衣人,那一戰實力懸殊,星衣人自然不敵,卻是在最後一刻拼著肉身禁毀遁出元嬰保下了半條命。秦風看到的「袖珍與透明」正是星衣人的元嬰,也是所有修真之人元嬰的共同的特性。

    由於那場戰鬥太過激烈,將整座少陽山的靈秀全部毀去,是以這六年間或為不適合生存、或為心有餘悸,再沒有人登得這少陽山上,星衣人的元嬰才有了足夠的時間恢復。

    但凡修真之人,一旦進入元嬰期修成了元嬰,便等於有了可以游離於**的元神。最初的元嬰是透明的,僅僅依稀可見,而後隨修為的高深精進元嬰也在不斷實化,直至與肉身的凝練程度一般無二。那星衣人修為還未到元嬰中期,僅僅算是結成了元嬰,是以秦風看到的是半透明的狀態。

    到達元嬰期後,肉身毀掉只要元嬰不損就還有活下去和繼續修煉的希望。需要選擇一個有肉身且修為低於自己的人,將自己的元嬰強行進入那人體內,搶奪那人的**容納自己的元嬰,此等行為稱之為奪舍。(注1)雖為正道所不齒,卻也是保命續修的最佳手段。如若不然,被修為高深的歹人捉了去便會利用元嬰煉製秘符、秘器或直接煉化吸收增進自身修為,到時卻是連輪迴也入不得了。

    星衣人苦熬六年,剛剛將元嬰恢復,正是想要奪舍秦風的身體,卻不想一個十歲的孩童竟帶有如此凌厲的護身寶物,偷雞不成反蝕米,被那金光灼傷元嬰本體,一時半刻便要煙消雲散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不是如此,星衣人也不會將事情的本末講與秦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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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奪舍:一說是道家一種借別人身體還陽的理論。說有靈魂不死或死後神識非斷,**不過是精神軀殼、住宅的活證,稀奇莫過於所謂「借屍還魂」一事。借屍還魂的事態表現,是某人死後復活,人格、記憶完全轉換為另一已亡故的人,有證據可驗。

    一說是印度瑜伽中的一種功法,亦稱為奪舍法。是一種很高深的靈性鍛煉,據說可以如住別人的身體(一般是指剛剛死了的人的屍體)。但也有稱是西藏密教源。最簡單的解釋就是修持此法的人,在死後能夠將自己的神識遷至另一個剛死亡不久的身體,利用此一新生的身體,繼續其修行或未完成的任務。

    本文中所講「奪舍」卻是生奪活人軀體,只是為了故事進展而構,諸位看官明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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